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段飛白無奈的從懷中摸出了一包糖豆遞給了她。她是狗鼻子嗎?這都能聞得到!要不是她提醒,他都快忘了自己懷裡還藏著這玩意。
這包糖豆是前幾日他在街頭順手買的,本來就是買給她的,只是當他敲開她的屋門後,屋裡早已空無一人,窗台下方,一張眼熟的被子躺在地面上。
如此眼熟的操作,不是翻窗逃了,還能是什麼。
還好,她曾在他身上順走一包藥粉,但凡沾到一點,他的引路蝶就能帶他找過去。
既然目的地是花神教,他正好順勢先打探一波路線。
段飛白這邊陷入了回憶中,陶靖衣那廂在“咔吱咔吱”咬著糖豆。
她實在太餓了。跟著風鈴芷好幾天,一路上都沒吃飽過,今天更過分,居然餓了她一整天,要不是有那顆聖果,估計這會兒她已經餓得去閻王跟前報導了。
至於糖豆有沒有被下毒,她已經管不了那麼多,這糖豆剛才他懷裡拿出來,這麼短的時間,他應該沒機會下毒。
她才不信,他會揣著一包有毒的糖豆到處跑。
段飛白被打斷了沉思,垂眸看著陶靖衣。她吃糖豆的樣子很認真,一顆一顆往嘴裡塞,咬得嘎嘣脆。她的雙頰隨著她咀嚼的動作,一鼓一鼓的,竟有幾分可愛。
可愛?他竟覺得她可愛?段飛白收回目光,連忙將這個可怕的念頭掐滅在腦海中。
不要忘了,蘇夕顏這個女人可是最擅長演戲了。
十年的時間,他被她騙得還不夠多麼。
她欠他的累累血債,每一筆,他都要她血債血償。
想到此處,段飛白的眼神漸漸黯下來,嘴角卻勾起一抹詭異的弧度。
十幾顆糖豆,不出一會兒,就被陶靖衣消滅得乾乾淨淨。捏著最後一顆糖豆的時候,陶靖衣表情很糾結。
就剩一顆糖豆了。
關鍵是,她磕了十幾顆糖豆,不但沒有飽腹的感覺,反而更餓了。
所以最後這一顆糖豆,她是自己吃呢,自己吃呢,自己吃呢……
還是去賄賂段飛白,求他帶她去吃一頓大餐呢?
考慮了一下,陶靖衣果斷的選擇,拿最後一顆糖去賄賂段飛白。
一顆糖豆猝不及防地被抵在了唇邊,段飛白愣了一愣,垂眸,與陶靖衣的目光對上。
少女討好的彎了彎眉眼,低聲說道:“飛白哥哥,你吃。”
段飛白偏過腦袋,溫聲道:“我不餓。”
“還是你吃吧。有句話叫做有福同享有難同當,飛白哥哥,你不覺得很應景嗎?”
少女固執的將糖豆抵在他的唇畔,眼底泛著期待的光芒。
鬼使神差的,段飛白張開了雙唇,將糖豆含入口中。
“很好吃的,對吧?”陶靖衣搓了搓手。
段飛白很少吃糖,關於吃糖的記憶,還是小時候的事情了。這包糖豆他在懷裡揣了好幾天,已經有融化的趨勢了,含在口中卻還是甜絲絲的,令他想起了小時候,母親每次帶他出門,都會買上一包糖豆塞給他。
母親……
段飛白心中低聲念著這個稱呼,眼前似又覆上了一層血色。秦小婉橫刀自刎的瞬間依稀歷歷在目,像刀子一般,剜著他的心尖肉。
他的周身不自覺漫起一層陰寒的殺意。
害他們段氏的人,他一個也不會放過!
第16章 破綻百出的她
陶靖衣背脊無端感覺到一陣冷颼颼的,她下意識的轉眸,才發現段飛白臉色沉了下來,眼底滿是陰鷙之色,不由得嚇了一跳。
好端端的,怎麼吃了一顆糖,男主就進入黑化狀態了呢!
不要哇!
男主一進入黑化狀態,會死人的。
而她,蘇夕顏,作為男主最痛恨的仇人之一,那絕壁是要被碎屍萬段的。
逃。
這是陶靖衣面對黑化狀態的段飛白唯一的念頭。
陶靖衣扭頭,轉身就跑。但她忘了,她現在整趴在樹上。這一逃,整個人都踩空了。
她發出一聲短促的尖叫聲,如夢初醒般的記起自己身在花神教,尖叫聲出口一半,又被她硬生生的咽了回去。
就在她即將和地面來個親密接觸的瞬間,一道白影從樹上翩然飄下,長臂一伸,伸手拽住了她的後領,輕輕鬆鬆的將她拎在手中。
陶靖衣雙腳踩上地面,天旋地轉中撞入了段飛白的懷中。她暈暈乎乎的抬起眼睛,段飛白豎起手指,比了個“不要說話”的動作。
陶靖衣沒想說話,她只是想瞧瞧,男主的黑化警報解除了沒有。
段飛白的一雙眼睛很黑,幽暗深邃,一眼看不到底,光看著這雙眼睛,誰也猜不出他在想什麼。
他只是冷冷的看著陶靖衣,淡漠的鬆開了自己的手。但這冷漠和疏離也只是一瞬間的事情,若非陶靖衣暈暈乎乎中抽空偷瞄了那麼一眼,也不會瞧見他這般冷漠的神色。
這才是段飛白真正對蘇夕顏的態度。
他的心底,不知道有多恨蘇夕顏這個女人。
陶靖衣按住了額頭,在樹底下站了好一會兒,才恢復了一些。等她恢復時,段飛白已然換上一臉溫和的神色。
君子如玉,溫文爾雅,這是世人眼中的琴劍雙絕。
“剛才跑什麼?”段飛白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