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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花紋多樣堪稱華麗的花瓶中已經插了不少美麗的白薔薇,正舒展著自己妖嬈的身姿,在窗外灑進來的皎潔月光下隨著微風輕輕搖曳。
言朝雨的視線卻落在裡頭一支差不多已經枯敗泛黃的白薔薇上,嘆著氣將它取了出來。
“你看,就算我把它養在花瓶里,也還是沒能延長它的壽命。這才過了沒幾天,就已經枯萎了。這個花瓶里其他的白薔薇,過不了多久也會枯萎的吧。”
“將花折下來本就是違背自然規律的。塞西爾,下次還是不要摘花了。”
“我只是……想讓姐姐看看這樣美麗的白薔薇而已。”塞西爾微微低頭,銀色的長髮微微滑落,遮住了他的臉龐,陰影下,他輕柔的嗓音里似乎染上了一層傷感,“姐姐一直都待在城堡里不肯出去,心情也一直都不怎麼好。我只是想哄姐姐開心而已。”
言朝雨微怔了一瞬,心驟然軟了下來。
因為害怕出現什麼異常(來自虎視眈眈的艾瑟爾以及其他不知名血族),她除了待在城堡內之外,並不敢隨意出去。加上因為每天都要喝血,且煩惱於女王力量的事情,她一直以來的心情都不是很好。
或許正是因為這樣,才讓敏感的塞西爾擔心了吧。
她輕嘆著伸手摸了摸塞西爾的銀髮,而後微笑著開口:“我也不是不讓你送,只是覺得這樣美麗的花過不了多久就會逝去,覺得有些遺憾罷了。”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麼就請姐姐允許我在城堡後面的空地上種滿白薔薇吧?”塞西爾彎著燦然的紫眸,微笑著開口,“這樣一來,姐姐每天都能夠站在窗戶邊上欣賞美麗的白薔薇了,心情一定也會變得更好吧?”
“如果你會種的話,當然可以了。”言朝雨抿了抿嘴,而後彎起一個淺淺的弧度,“反正那塊地一直光禿禿的,你去種滿白薔薇也好。”
“謝謝姐姐。”塞西爾的紫眸一瞬變得更加璀璨,似乎是很高興的樣子。
“對了,姐姐,今天也可以為我梳頭髮嗎?”塞西爾眨著眼睛,伸手扯了扯自己那頭過長的銀髮,歪了歪頭,臉上有些苦惱,“頭髮有些長了,不太好打理呢。”
“好啊。”早就揪著他順滑的銀髮不放的言朝雨很‘爽快’地應了下來,而後接過塞西爾手中的象牙梳子,高興地開始為他梳頭髮。
塞西爾感受著來自腦後輕柔的力道,眼眸微微往後瞥,望見言朝雨抿著嘴專注為他梳發的模樣,唇角微微向上勾了勾。
這種感覺……還真是溫暖呢……
完完全全……不想放手啊……
身後的這個人,是他的。她的一切,她的所有,全都是他的。其他的任何人,都不允許奪走。
膽敢來搶奪他的所有物的話……
塞西爾的紫眸微微彎起,擋住了裡頭名為冷酷殘虐的陰影。
就給日後種在城堡內的白薔薇當肥料吧。
啊,用鮮血澆灌而成的白薔薇……一定會很美麗吧?她一定,會很喜歡的吧?
塞西爾輕輕地笑著,月光下美麗到極致的笑靨,卻隱藏著誰都不知曉的陰暗。
言朝雨在城堡里足足待(宅)了一個月,廢寢忘食(並不)鑽研了好多天,總算是把那難解的力量用法給啃得差不多了。
但是她這僅僅也只是明白了理論,實際怎麼操作,還是有些迷茫。
這也沒辦法,因為怕被發現異常,她又不肯去做違背女王形象的事情去找弱小血族的茬,而且向來是個文明人的她又不會打架……
所以就只能先這樣了。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吧……萬一有個萬一,到時候總有辦法解決的。
在這樣自暴自棄的想法下,言朝雨很快就扔開了那大坨的資料,久違地走出了臥室。
沒錯,這一個月來她基本上就待在臥室里沒出去過。反正有人會來給她送飯(血),血族又不需要解決生理問題,就算繼續在臥室里待個一百年都沒關係。
至於一直閉門不出毀不毀女王的形象……
其實前女王奧德麗就是這麼一個宅女。因為至今以來血族數量的銳減,存活下來的大多數血族都互相止戈,族內向來很和平,完全用不著女王操心,加上血族的壽命又很長,女王基本上閒著無事可做,於是天天就待在城堡里醉生夢死。日頭大的白天都在睡覺,陰天或者晚上的時候就會叫幾個男寵一起來‘玩耍’。
如今她只是沒怎麼叫男寵了,但是不出門的形象應該還是能夠讓血族接受的。
言朝雨不知道,其實沒怎麼叫男寵這點,塞西爾幫她補足了……
城堡內的僕人包括萊麗,都不知道言朝雨把塞西爾當成弟弟的事情,只是以為她完全被塞西爾蠱惑了,所以才不再叫其他的男寵,而是只專寵(霧)塞西爾一個人。
出了臥室之後,言朝雨卻有些迷茫了。
該去哪裡逛逛呢?總之底下男寵的居所她是絕對不會去的!僕人的居所似乎也不是高傲的女王該去的地方?
何況……言朝雨轉頭看著窗外自東方漸漸升起的太陽,微眯著眼睛,慢慢搖了搖頭。這個時候正是城堡中所有夜間生物睡覺的時間。此時城堡一片寂靜,完全沒什麼地方好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