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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靈魂狀態?”言朝雨不由一怔。
“對,也就是宿主你原本的形態。”
言朝雨抿了下嘴,而後點了點頭:“我明白了,這就開始吧。”
……
皇宮這個地方,表明上看著再怎麼富麗堂皇光鮮亮麗,私底下總歸藏著些什麼見不得人的污穢東西。
毓秀宮中,一名身著華服的美艷女子慵懶地半躺在榻上,美眸流轉,冷眼看向底下跪著的小小孩童,染上艷色的唇角驟然划過一絲冷笑。
“呵,你那生母倒也真是好本事。任本宮千防萬防,她竟也爬上了陛下的床,珠胎暗結,生下了你這麼個賤種。”
小小的孩童面色青白,身形瘦弱,幾可稱得上瘦骨嶙峋。他的脖子上栓了一條鏈子,似乎是狗鏈一樣的東西,在他細弱的脖子上勒出一道醒目的痕跡。
孩童唇色泛白,神情麻木,身體搖搖欲墜,似乎已經跪了很久。
眼看孩童的身體左搖右晃,女子的眸中驀然閃過一抹狠戾。她的眼眸流轉,給了底下奴才一個眼神,那奴才頓時心領神會,下一秒,一條黑色長鞭便如惡獸一般叫囂著往孩童身上甩了過去,‘啪’的一聲清脆聲響,孩童瘦弱的身軀上已再添了一條猙獰的鞭痕。
分明該是撕心裂肺般的劇痛,然底下的孩童面色卻殊無異樣,只是小小的身軀微微顫了顫,而後便又繼續挺直了脊背跪在那裡。
女子見狀,便輕哼一聲,抬起染上紅色豆蔻的玉手,邊仔細查看著豆蔻是否染得恰到好處,邊漫不經心開口:“好好跪著,左搖右晃的,算什麼樣子?陛下既然將你教給了本宮教養,本宮總該將你教出個樣子來。你說是不是?”
末了,她又轉頭去看底下跪著的孩童,像是徵詢般輕笑著問他。
孩童默默低下頭,視線落在地面,神情一如既往的麻木。
女子見了,眸中驀然划過一抹厭惡,唇角微挑,嗤笑著譏諷:“瞧你這副可憐的畏縮樣!怎麼擔得起太子之位?”她說著,手指忽撫了撫自己的肚皮,細長的眉微挑,“這尊貴的太子之位,乃至上頭那至高無上的位置,非本宮的孩兒莫屬!”話到此處,她的眸中閃過一抹狠辣與濃烈的恨意,“若不是那些賤人害得本宮無法生育,哪裡輪得到你這樣的賤種當太子?!”
孩童沒做任何的反應。他只是麻木地跪在那裡,仿佛所有的感官都已失去。
“哼,算了。”見他這般,女子也失去了繼續虐待他的興致,“不哭不叫的,真是一點意思都沒有。來人,將這個小賤種帶下去。對了,跟往常一樣,把他跟那些畜生關一塊!”
等到有奴才上前來扯著孩童脖子上的鏈條將他帶出去的時候,女子揚起唇角,似笑非笑地低喃了一句:“下賤的畜生呢,就該跟畜生待一起!要不然,怎麼能說是同類呢?”
言朝雨就站在旁邊,半透明的身體若隱若現,震驚地目睹了眼前的這一幕。
雖說早已從資料上讀到,可是蒼白的幾個字眼,哪有親眼所見來得觸目驚心?
她的手驀然攥緊,倒映著女子囂張笑臉的清澈眸中滿是憤怒:“他還是個孩子,她怎麼能……!”
原來,他就是在這樣的環境下長大的嗎?
言朝雨想起他冷漠而無動於衷的神色,眼眸不由微閉了閉,心下嘆息。
她抿了抿唇,抬腳跟上了前面被人勒著脖子而被迫進行艱難行走的孩童。
等到了目的地,她才驟然明了那女子口中的話究竟是什麼意思。眼前的這一處,分明就是狗圈!
即便因處在皇宮,地方大了不少,也多了許多華貴的裝飾,可是外頭圍著的柵欄,還有裡頭呆著的五六隻體型巨大的惡犬,完全昭示了這個事實!
“進去!”那奴才冷漠地看了孩童一眼,將他用力一推,便把他推了進去。
那奴才用的力道極大,他尚不過是個八歲的孩童,何況受了多年的虐待,身量體型比起同齡的孩子來說要小得多輕得多,不由被他推得踉蹌了一下,幾乎要跌倒。
言朝雨早已憑藉著靈魂所擁有的特點穿過了柵欄,眼見他即將跌倒,下意識要伸手去扶,然透明的手指卻直直穿過了孩童的身體。
她這才想起來,在有旁人在場的時候,她是碰不到他的。
系統早就跟她說過了,這是他的記憶,能看到觸碰到她的只有他一人。但這也是有條件的。
當他與她獨處的時候,他才能看到她碰到她,她也能觸碰他,但若是有旁人在場,她就形同真正的幽靈,只能在旁看著,卻沒辦法插手其間。
正因如此,儘管她剛才看著孩童被虐待心中憤怒至極,卻仍然無法出手相救。
因為那個時候,她只能充當旁觀者,無法參與其中。
第九章
那個奴才又冷漠地瞥了孩童一眼,臉上揚起一個鄙夷嘲諷的笑,而後便轉身離去了。
孩童似乎已經習慣了,只自顧自站穩了身體,而後沉默地看了面前幾條大狗一眼,徑直在一邊的角落裡坐下,把自己團成一團窩在那裡。
大狗們似乎已經熟悉了他的氣息,對他的到來也並不意外,只是隨意地瞟了他一眼,就轉頭不去看他了。
言朝雨看著將自己團成一團的孩童,瞧見他背上仍舊存在的慘烈傷痕,心忽的一突,而後朝他徑直飄了過去,在他面前蹲下,小心翼翼開口:“你……不痛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