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頁
實則並非如此。
茨木的一舉一動,白茨都覺得理所當然十分自然。腦中認為換做是他應該也會做相同的舉動。
就仿佛他就是茨木,茨木就是他一樣。
正是有這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感覺,白茨才會頻頻來見茨木。
茨木只是一個普通高中生而已,沒有任何可以被人“貪圖”的東西,硬要說一個理由的的話,茨木喚起了白茨對於青春的回想罷。
白茨點上一根煙,任思潮在胸中泛濫。
*
SEVEN的夜生活是眾多夜行生物嚮往的。
正如人類喜歡在夜晚尋找真實的自我,釋放內心的野獸。
白茨比酒茨兩人更早到達SEVEN,與經理交談過後並不急著去處理問題。
他坐在吧檯最邊沿的位置,看著舞池裡人越來越多,隨著酒酣耳熱,一些精魅混入其中。
閃爍的五色燈光映照得一干人猶如群魔亂舞,分不清究竟誰是人誰是鬼。
酒吞與一名同齡女子十分親密,想必她就是今晚酒吞要攻略的目標。
白茨啜了口金色酒液。
茨木小傻瓜今晚表現的太過矜持,像是體貼的留給酒吞攻略女方的空間,他沒有執著的站在酒吞的身邊。
大半個夜晚做了個稱職的小弟。
白茨噙著笑,顯然心情不錯,就連被陌生人多次搭訕也沒有讓他不快,對著酒茨兩人,像是在看一部回憶青春的免費電影。
手中換了杯褐色酒液,輕輕搖著,冰塊在杯子中折射出破碎的光。
他瞧瞧手錶上的指針,午夜十二點了。
*
茨木終於還是離開了酒吞身邊的位置。
穿過亂舞的人群,空氣中都是香水味混合著各種奇怪的味道。鬱悶的感覺堵在他心中,揮之不去。
他不怨怪誰,不過是又一次明白他與酒吞是兩條無法相交的平行線。
樹與藤,山與海,炸雞配啤酒,酒吞與女人。
茨木簡直要被自己的幽默傾倒,……他已經夠滑稽的了,不介意再滑稽一點。
舞池中幾乎是人貼著人,肉貼著肉,茨木費力的穿梭其中,不知從哪兒來的軟膩身軀貼上茨木,猝不及防的冰涼滑膩氣息噴入他耳中。
柔軟身體的信息終於通過皮膚傳遞入茨木大腦,令稚嫩的他手足無措起來。
“小弟弟,你要去哪裡呀?陪陪姐姐吧……”
茨木根本無法看清對方長什麼樣,卻能感受到一股惑人之意撲面而來,凹凸有致的身體緊緊貼著他,茨木陡然間面色漲得通紅,他對女人的身體也不是完全沒有興趣,但對方如此明顯的挑逗行為,令他十分不適。
“……誒……姐姐……你找別人吧。”茨木心中升起奇怪的感覺,將她推開,對方的溫度有些……不像人類?
“呵呵——……”女人呵笑了一半的聲音怪異的陡然中止,身體忽然僵硬的離開了茨木,沒有再次糾纏上來。
使得茨木順利擺脫了糾纏,快步向洗手間的方向而去。
奇怪,錯亂昏暗的燈光讓他產生了短暫的恍惚,他……現在還在SEVEN里吧?而不是什麼詭異的地方?
那看不清面孔的女人僵在原地,看著茨木背後的方向,像是看到了可怕的東西。
白茨此時已離開吧檯前的位置,站立起身,笑容依然掛在臉上,將視線冰冷的從女人臉上移開。她如蒙大赦般混入人群中不見蹤影。
嘖,一隻小小的魅。
茨木腳步凌亂的推開男廁虛掩的門。
後面的白茨好整以暇的跟上,慢悠悠的吐出口中白色煙霧,兩指輕夾菸嘴,再次抿入兩片薄唇之間。
打發了兩波想要使用衛生間的騷男騷女、企圖勾搭他的不自量力人士,白茨又看了下時間,時間悄然溜走近十五分鐘。
這才彈掉菸頭推門進入,順手把門反鎖上了。
輕輕的“咔嚓”聲在不大的空間內響起,本不應該如此清脆。
小小的男廁籠罩著一股陰冷濕潤的氣息,外加燈光呲啦閃爍,完全是一副鬼片標準配置。像是與世隔絕一般,安靜的出奇。
茨木站在洗手台前,背對著鏡子,身體仿佛被什麼東西壓住,動彈不得。
一條淡灰色的人形覆在茨木身上,頂開他細而修長的雙腿,嵌在他身上,灰色的影子拉開茨木褲鏈鑽入其中,上下摸索。
茨木一手被它鉗住壓在鏡子上,一手撐在洗手台上,渾身抖動,卻無法挪動一絲一毫。
青澀的少年不知是怕的還是羞窘的,面色呈現不正常紅暈,卻是滿頭冷汗,汗濕衣背,雙眼緊緊閉著,如同被夢魘住,睫毛不住顫動。
此時茨木是何滋味,只有他本人最是清楚。
他本不認為世界上會有所謂靈異,可是在茨木進入廁所不到五分鐘,才洗了把臉的功夫,衛生間便徹底變了個模樣。
怎麼可能?!這不是自然力量可以解釋的事吧?!甚至茨木還沒有徹底明白到底發生了什麼。
本就光線不怎麼亮的暖色,變成了陰冷的藍綠暗色,門徹底消失了,只剩下鏡子前的一方天地。
陰冷的觸感一點點襲上他,身體一寸寸的不受控制,無法挪動,無法逃跑。
茨木死死咬著嘴唇,狹小的空間只剩下自己的喘息聲。他無法睜開眼睛,也幸好無法睜開,否則一定會被眼前的情況加劇心中的惶恐!
“……呵呵……好可愛的小弟弟……”冰冷而粘膩的聲音從虛空中傳來,那是一個男子聲音,低而渾厚,擁有這種聲線的人通常不會太瘦,“和我做朋友好不好……我好寂寞……大家都說我是肥宅……都拒絕了我的求愛……我明明是那麼喜歡他們!”
茨木的眼皮顫動的更加劇烈,眉頭不自覺皺起。
他是誰,為什麼要對他說這些?!不妙的惶恐快速淹沒了他。
救救我……誰來救救我啊!
酒吞……!快來男廁啊!
茨木在心中吶喊,下身在鬼怪的觸摸下,迫不得已的站立起來。
原來被人猥褻的感覺是這樣的,茨木難受委屈極了,甚至撞鬼的恐懼都被猥褻的噁心壓了下去,他痛苦的想吼叫,讓對方滾滾滾啊!
可對方是鬼怪啊!他一點辦法都沒有!
白茨落鎖的瞬間鬼怪這才反應過來,有人進入了它製造的領域。
如果它可以做出表情的話,那麼它應該是不可置信的。
白茨目光落在茨木身上。
真慘啊,被這種與垃圾無異的鬼物弄得渾身狼狽。
隨即他被一股惱怒感侵襲,白茨突然回想起了十分遙遠前的自己,比茨木更小的自己,同樣被人踩在腳下隨意摩擦!
回憶令他不快,不過白茨更驚訝茨木對他的影響力。
只要是圍繞在茨木身邊的事,都很容易牽動他的思維。
徒手輕鬆捏住鬼物後頸,白茨毫不廢話的運轉妖力至手掌,狠狠一捏,一團灰影就這樣煙消雲散,男廁的氛圍為之一變,又回到了原本凌亂骯髒的模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