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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入黨、不能移民基本上對他來說算不上什麼困擾。
幫白茨接活的是個地下黑中介,黑不是不正規的意思。
這類地方一般都開在會所、舞廳,隱蔽性比較強的地方,屬於黑色勢力範疇。
系統的就不多做介紹了,白茨每單被中介抽2成作為手續費。底單都是十萬元起,幾年下來足夠白茨在華國任何一個城市都過得極滋潤。
簡單的活兒一般會由快遞送到咖啡店,結帳之類都可以經由網絡,十分方便了。
白茨撕開順豐一大早送來的信函,
抽出裡頭黃色票據一樣的單子,
NO.0830
地點:seven(酒吧)
冬瓜路12號
事件:多名顧客反映在男廁隔間裡有鬼。經多人口述見鬼時間多在夜晚,客人多為受驚,未發生流血事件。暫且歸為惡作劇類型鬼怪。
危險等級:一星。
報酬:12WRMB,現結/網絡轉帳皆可
聯繫人:錢總經理
PS:錢已到帳,請儘快處理。
白茨看完,記下地址,把單子鎖入辦公室某個固定存放此類票據的抽屜。
左右無事,他決定再去看看那個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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茨木推開家裡大門,被迎面而來的冷空氣凍得一機靈,瞬間清醒了。
身上的校服有些單薄,但是沒有人提醒他降溫了。
踟躇2秒鐘,他飛快打開門竄進屋拿了條毛線圍巾把脖子圍了起來。
三分鐘後,順利追上酒吞,凍僵的臉上依然綻開了一如既往的笑容。
酒吞臉上新添了幾條傷痕,他半點不覺得懊惱,反而倍覺神氣。配合他超過同齡人的成熟,看起來和一個成年人沒有什麼分別,放在普通人堆里都能鎮得住。
他穿的也很少,倒不是家裡沒人,只不過這有人和沒人沒什麼差別。
兩個小夥伴一起上學,並沒有注意到有個人默默關注著他們。
踩著最後一聲鈴跑進學校,兩人並沒有去各自班級。
而是繞到實驗樓背後的小樹林背後,那裡面朝南,在冬天能有一片不錯的陽光帶,還背風,再愜意沒有了。
茨木拿出手機,把昨天單日帳結算款轉給酒吞。
三個小學,每天流水在3500-4000左右,不算包夜的。
包夜費要到每天中午才會結算。
轉帳即時到,雖然人就在對面,酒吞還是揚了揚收款頁面,示意結清。
又劃出500給茨木算作日工資。
每筆轉帳都截圖存正,作為流水證據。
這兩人幹的順手,流暢無比,沒幾分鐘就搞定了。
五百日工資對於任何一個普通人來說都不能算低的工資了,況且茨木還是高中生,五百算是巨額了。
但他和酒吞每天看便對金錢沒什麼太大感覺,酒吞報酬比他還高,和茨木不同的是,酒吞直接和一個叫長毛的大哥匯報。
茨木花錢並不大手大腳,理財做了一年了。酒吞則正相反,錢一到手就會花掉,請客吃飯泡妞約會,錢怎麼花都嫌不夠。
“晚上還來打遊戲麼?”茨木伸腿踢踢一旁戳微信的酒吞。
酒吞從微信里拔出頭,朝他齜了齜牙,看上去像匹微笑的狼崽子,“今天紅葉生日,帶她去seven。”說罷露出一個男人都懂的笑容。
“笑得一臉□□。”茨木不屑道。
他沒有說自己不喜歡紅葉,對兄弟說這些沒意思,紅葉是酒吞喜歡的女生,茨木也只能試著接受。
茨木打開雙肩包,檢查一遍裡頭裝的手機,一一開機驗看,問題機放在一邊。
“房間開好了?”茨木低著頭,嘴上擒著一抹嘲諷的笑容。
“萬事俱備。”酒吞從口袋裡掏出一疊花花綠綠的包裝紙,在茨木面前一抖落,嚯,二十幾個杜蕾斯在他面前一溜展開。
“……”茨木瞪大一雙眼睛,不敢相信酒吞禽獸到如此地步,一把搶過來,撕下幾個揣自己褲兜里:“會用麼你?”
“滾,這些不夠小爺今晚用的。”酒吞長得有些黑,皮膚像蜜糖的顏色一樣。頭毛造型蠻社會的,兩邊剃光,中間硬茬一樣的髮絲全向後梳攏。
體格壯得和體校生似的,肌肉群比茨木鼓了一圈,茨木每次看他□□上身都要流一地口水,回家偷偷擼。
酒吞為了今天晚上算是做足了準備,妞哄順了,只要答應去SEVEN,那就沒有道理不順下來去開房的。
“誰不知道誰啊,你那開過葷麼?”茨木不懷好意的笑起來,“要不要小爺教教你。”茨木湊近酒吞耳邊,說話的熱氣吹到酒吞耳蝸里,一手撐著酒吞背靠的牆面。
第 2 章
茨木雖然這麼調笑,卻不敢真的露出什麼意圖,酒吞是直得不能再直的鋼鐵直男,他再清楚不過。
是以,他說完這句話就賤兮兮的跳開大笑起來。
酒吞反應了一下,才意識到自己被耍了,追上去與茨木扭打起來,兩人都不似普通少年打起來毫無章法,而是頗有些樣子的你來我往。
白茨藏身在樹林裡的一片視線死角里,看著茨木只覺得好笑。茨木明顯是喜歡酒吞的,卻每每要掩飾成不經意的玩笑。
他不知道是否是上天刻意的安排,即使經過生死輪迴,老天依然讓“茨木”喜歡上“酒吞”。
而白茨自己呢?再次見到酒吞是否還有“舍他其誰”的感覺?
白茨冷淡的看了一眼對方,前方不到二十米處的酒吞只是一個什麼都不是的孩子,不是鬼王,沒有能力,與白茨也沒有任何一點交集。
如今已不是那個百鬼出沒的時代了。
一切都不同了。
心口永恆炙熱的悸動隨著轉世重生平復的什麼都不剩下了。
沒有人會一直原地踏步、等待錯過的東西。他也一樣。
白茨經常審視過去的自己,衝動執著又單純。
是的,單純。
他殺人、喜血食,但這與單純並不衝突。
不單純的人無法愛一個許多年,無法眼裡只有對方一個人的。
他討厭單純的自己嗎?不會。
白茨來到這個新的世界,做的最有價值的事情便是學會坦然接受自己。
接受自身的缺點,脾氣,任何事。
他現在多出來的這份冷靜,可以讓自己很清楚的看到過去執著於酒吞童子的茨木童子從身上剝離了出去。
像蟬脫去了殼。
那麼蟬面對脫下的殼會如何?蟬毫不留戀的轉身飛走。
白茨則想將殼收藏妥帖,不讓他人輕易窺見。
嬉鬧一會,兩個半大不小的男孩拾起東西,各干各的的去了。
白樺樹被風吹得嘩嘩作響,走遠的茨木似乎察覺到什麼,回過頭來,看見樹林裡的陰影在輕輕晃動,裡頭像是藏了什麼東西。
樹上的白茨在暗中微微一笑。
茨木小朋友和以前的他十分相似,這讓白茨感覺非常奇怪。
他以為當自己面對自己的時候會產生厭惡感,人總會對從前的經歷表示不喜,覺得沒有什麼值得回憶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