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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他這個樣子,掌門終於鬆了口氣,他還有些擔心白旭恃才傲物,仗著自己的資質和悟性提一些不切實際的要求,到時候他雖然也可能答應,但是心中難免會對他不喜。
需知天資固然重要,但若是心性不穩,浮於名利,過於自矜,那也是難成大器的,還好,這孩子沒讓他失望。
一旁的玄上真人也是滿臉喜色,臉上的笑容也真誠了許多,看著這個自己傾注畢生心血,視若親子的徒弟,真是怎麼看怎麼滿意,不住地點頭。
一場頗有些嚴肅的對話就在這樣一種詭異的氛圍中結束,等白旭和玄上真人都離開了大殿,剩下的一個長老才緩緩開口,“此子確是難得一見的天才,可是修真界從來都不缺天才,若是過早地將他捧上高位,會不會……”
掌門眯了眯眼,偽裝出來的慈愛瞬間消失,身居上位者的威嚴展露無遺,“以他的天資,若不隕落,日後必是一尊大能,提前賣他點好處,讓他對宗門更加忠心不好嗎?可他若是……呵,不過是棵幼苗,若是長不好,毀了就是,又有何所懼。”
輕飄飄的口吻,卻說著令人膽寒的話語,金鼎峰的眼中滿是對生命的漠然,和對螻蟻的不屑,能成為一派掌門的人,又怎麼可能會像他表現出來那樣,是個慈祥良善之人呢……
很快就到了門派大比這一天,修真台上一片人聲鼎沸,密密麻麻全是人,大比幾乎所有弟子都要參加,先從外門開始。
所有人都摩拳擦掌,等著大展身手,期望能被某位長老看中,收歸麾下,哪怕做個雜役也好過在外門苦苦掙扎,又或者能打進前三,直接進入內門。
由於外門弟子人數過多,無法浪費時間一一觀看,只能先進行輪戰。
整個修真台被劃分成一千多個小型擂台,每個台上五十人,不限手段不限時間,只要不惡意打死即可,直到只剩下最後一人為止。
饒是這樣,等選出最後一千人也是兩天之後的事情了,這一千人便一一捉對,大家都使出渾身解數,想留到最後,哪怕是在那些長老面前露個臉,都有可能魚躍龍門。
外門弟子的最大心愿就是能進內門,甚至拜得師尊,導致外門弟子之間的廝殺尤為激烈,整個修真台幾乎都要被鮮血染紅了。
最終決出的前三名是兩男一女,年齡在五十歲左右,修為都是鍊氣期大圓滿,那兩男子被一位名不見經傳的長老收為記名弟子,而那個女子卻被收入了極樂峰。
白旭知道這個消息時忍不住皺了皺眉。
修真界中也不乏齷齪事,其中魔修好採補,通過歡。好將對方作為爐鼎吸收他們的精氣來達到提高自身修為的目的,被採補的人若是得不到滋補,身體就會逐漸虧空,直至虛弱而死。
所以魔修中的淫。魔尤其讓人深惡痛絕,見之必殺之。
而仙修則是講究雙。修,順應陰陽交合大道,採用上乘的功法讓雙方都能得到裨益,同時提升修為,只是提升的速度不同罷了。
可是這個極樂峰……
極樂峰的峰主是一位化神期修士,他極好男女歡。好之事,雖然他有本雙。修功法,但是據說經他改進之後,那本功法的效用就相當於魔修的採補一樣,可以將對方的全部精氣都化歸己用。
照理說這樣的人是被眾人厭棄,甚至被宗門驅逐的,可是偏偏他就能鑽到宗門律法的空子。
他雖然實行採補,但是並不會過量,絕不會傷及性命,然後又會用密藥強行提升對方修為,那麼起碼在別人看來,他還是履行了教導弟子的責任。
其實宗門對他的所作所為都十分清楚,但是為了拉攏一位化神期修士,所以他們選擇了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反正他每次下手的目標都是自己峰的弟子和那些毫無背景靠山的外門弟子,那麼那些自視甚高的長老也不願特意出手對付他。
白旭輕輕嘆了口氣,可憐之人何其多,他沒法一一管過來,再說連宗門都放任,他也不會去以卵擊石,只能用心護好反派,或者等他足夠強大了再去消滅這種渣滓臭蟲。
等到內門大比開始這一天夜無殤早早就到了修真台,卻是滿臉不虞,他已經好幾天沒有看到師兄了!
因為外門與內門差距過大,所以外門大比時,若是沒興趣,他們可以不用來觀看的,他本來以為可以跟自家師兄親親熱熱地一起膩歪修煉,可是白旭居然自從那天掌門叫去之後,就再也沒回來過了!
他心中的不滿和憤怒幾乎要凝成實質了,所有靠近他身邊的人都感覺背上一涼,抖了抖身子迅速遠離,才感覺重新活了過來。
一雙無比犀利的,狼一樣的雙眼一遍一遍地掃視著擂台和上面的觀眾席,始終沒有看到那魂牽夢繞的身影,大比快開始了,師兄難道都不準備來看自己的比賽嗎?
很快伴隨著一聲驚雷炸響,大比開始了,所幸夜無殤排的順序比較靠後,他一個人坐在參賽席上,一張艷麗的臉上冷得可以刮下冰霜來,他的周圍半徑十米內呈現真空狀態,整個人就像是一隻從地獄爬上來的惡鬼,渾身都散發著黑色的低氣壓。
而擂台上的比斗則十分精彩,又很激烈,各色法術亂飛,許多弟子為了給長老留下好印象,還特地採用了一些十分華麗的術法。
宗門規定,金丹真人以上才能收徒,雖然修為高的修士人數眾多,但是架不住內門弟子人數更多呀!
而且不是所有達到要求的修士都願意收徒。
收徒,則意味著要從自己的月例里分出來供養徒弟,還要花費大量時間教導他們,那麼相對的,自身修煉資源和修煉時間都減短了,這對於許多有大理想大報負的修士來說是難以忍受的事情,於是就造成了這種僧多粥少的局面。
就像玄上真人已是煉虛期修為,至今為止膝下卻只有白旭一個親傳弟子一樣。
為了那一份機緣,平日裡兄弟相稱,姐妹相待的同門紛紛拿起武器,以最狠辣的方式想要將對面的人打下去,只有這樣,自己的機會才會更大。
擂台上的打鬥逐漸升溫,廝殺異常慘烈,所有人卻突然感覺渾身一寒,不由自主地停下手裡的動作,朝天邊看去。
只見一道人影遠遠的向這裡飛來,即使隔的距離這麼遠,他們也能感覺到那人身上散發出來的,令他們靈魂都開始顫抖的強者氣息。
夜無殤的眼睛瞬間亮了起來,死死地盯住那再熟悉不過的身影,卻在看清的瞬間,瞪大了雙眼,再也移不開視線。
只見白旭十分翩然地從映雪劍上落下,平日裡習慣穿的白色弟子服已經換成了一件純黑的核心弟子服。
看慣了一身白衣,氣質如仙的白旭,一身黑衣的他則像誘人墮落的罌粟花,讓人眼前一亮,無比驚艷。
剪裁得體的衣料包裹著他纖長健美的身材,那錦衣上用金線繡著精細的暗紋,在日光的照耀下閃爍著神秘的光,襯得他如玉的臉上平添了一種妖異的冷艷,讓人沉醉其中,就好像整個世界都暗淡了,只剩下那一個人。
肩頭是用金蠶絲織就的天華宗標識,散發著高貴的氣息,一條寬長的金玉腰帶勾勒出他纖細勁瘦的腰身,顯得他身長玉立,貴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