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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此同時,一小隊人馬就像幽靈一般從另外一處人跡罕至的小路上潛行,不知道他們用了什麼方法,一路上暢行無阻,即使從人家眼前經過,也沒有被發現蹤跡,而且領頭人似乎對這裡的地形相當熟悉,行動間猶如鬼魅。
夜無殤收到消息的時候正在氣頭上,前幾天因為他一時興奮做地太狠了,居然被師兄踢下了床,現在根本連師兄的手都摸不到!
好吧,他承認,他是五天沒讓師兄下床,但是,他心中總是有諸多恐懼,只有時時刻刻將人抱在懷裡壓在身下才能減輕那種恐慌和不安。
所以說,他完全控制不住啊!!
早就憋了一肚子火氣,欲求不滿的反派大人徹底被點燃了,他之前就說過了,魔族不會主動挑釁,至於那群送上門來的,看來是他太仁慈了,現在是時候讓他們為自己的無知付出代價了。
他出現在戰場上的一瞬間,有些許愣神,就這麼點人,也敢來攻他魔宮?莫不是當他魔界無人!
無盡深淵上只虛立著幾隊人馬,稀稀疏疏不成規模,其中修為最高的不過煉虛期,不知道是哪個宗門的長老,被拉出來充當了武力壓制,就這,還不夠他一掌之力。
失了興趣之後,夜無殤就端坐在後方,看著自己的手下就像是貓捉老鼠一般戲耍著那些素來以名門正道自我標榜的仙修,倒也頗為有趣。
白旭坐在寢殿的貴妃椅上,由於腰部的傷,他只能微微側著半躺在上面,手裡翻著一本魔族野史,其中許多有趣的故事讓他看得津津有味,匆匆翻過一本連忙伸手去拿下一本,但就是這麼一個動作,卻牽連到酸痛的腰,讓他瞬間苦了臉。
等他回憶起會變成這樣的緣由,眼神甚至都帶上了殺氣,頗有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主角標配,器大活好公狗腰,這是理所當然的。但是當這個主角光環轉移到夜無殤頭上時,對他來說,就不是什麼愉快的事了。
因為知道夜無殤的不安和恐懼,也心痛於他這麼多年的苦守,所以他對他一直是抱著一種寬容和補償的心態。
但是!但可是!
有誰真的能承受住一夜七次的?甚至他已經是煉虛期,防禦力堪比法器的身體都承受不住,整整五天沒有下床!
更何況魔族重欲,愈發膨脹的欲望加上主角標配……
呵,果然還是應該閹掉一部分的……
白旭恨恨地揉了揉自己的腰,卻在感覺到有人破開禁制的時候瞬間嚴肅了神情。
他屋裡屋外都是夜無殤親手布下的禁制,除了他,任何沒有經過允許的人都無法進入,若是想強行破開,瞬間就會激發殺陣,十死無生。
但是這次很奇怪,他能感受到來人的氣息不是熟人,可卻偏偏能夠避開夜無殤的布置,悄無聲息地潛進來。
白旭有些懶洋洋地靠回椅背上,不管是什麼人,他現在都不想跟他動手,畢竟身體實在憊懶得緊。
門突然被打開,露出一張稍顯英俊地臉,此刻他臉上滿是汗水,看上去頗顯狼狽,那人看到白旭一愣,似是感覺有些尷尬,隨即又板起臉,正色道,“多年未見,白道友風采依舊。”
白旭半眯著眼看對面的方天韻,視線掃過他手上的八卦盤,眼中閃過一絲瞭然,難怪能這般悄無聲息,仙器八卦坎,上可破天機,下可定乾坤,一個禁制,確實不在話下,看來這次的目標,是他。
他輕笑了聲,“確實好久不見,不知道方道友此次前來,所為何事?”
白旭曲起手臂撐住自己的腦袋,因為動作的關係衣襟稍微鬆散開來,露出脖頸上的紅印,袖子向下滑落到手肘處,潔白的玉臂上也有著青青紫紫的痕跡,這般隨意的姿態,更是給他增添了一種別樣的性感。
方天韻有些不喜地皺了皺眉,他不是未經人事的毛頭小子,很清楚這些代表著什麼,起初在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他一度以為白旭是被大魔頭強迫的,所以甚至主動請纓接下這個任務,想要將昔日好友救出苦海,畢竟他不希望曾經那麼一個風光霽月的人淪落到以色侍人的地步。
但可惜,現在看來,這人已經被那魔頭迷了心智了!
方天韻有些恨鐵不成鋼地冷聲道,“白道友謙謙君子,如何能與那魔頭為伍?他手上殺人無數,犯下的罪惡簡直罄竹難書!你若還有一絲良知,便該助我們除掉他,而不是這般助紂為虐!”
白旭從頭至尾沒有絲毫不悅,只是在聽到他說殺人無數時微微收斂了笑意,“看來方道友是從未殺過人了?”
方天韻不悅道,“我自然也是殺過的,但是我殺的都是些惡貫滿盈的大魔頭和那些該死的魔修魔族,此為功績,伸張正義乃我們理所當然的職責。”
“伸張正義啊……”白旭嗤笑了一聲,曾幾何時,來自二十一世紀的他也是這般天真,無時無刻不以聖人標榜自己,可殺人就是殺人,不會因為殺好人或者殺壞人而減輕絲毫罪惡,那些理論,不過是為了減輕自己的負罪感,將自己放在一個道德至高點,不至於失了先機罷了。
“夜無殤是我親手養大的孩子,他未入魔前,殺人為自保,即使入魔後,也不曾主動出手,難道你們認為,他該乖乖站在那裡任由你們殺嗎?”
方天韻的臉色更加難看,怒斥道,“簡直強詞奪理,縱使如此,他也不該殺那麼多人,他……”
“哦?原來方道友認為,殺得多便是罪惡,殺得少便是無辜?原來你的是非觀是以數量來定的嗎?你可敢捫心自問,從未因一己私慾而殺人!”白旭的語氣漸漸嚴厲起來,道義上來講,敵方來襲我方還擊,那有那麼多理所當然,非得是乖乖待宰麼!
“我……”方天韻的臉色瞬間白了,愈發難看,可是思及自己的目的,又漸漸變得堅定起來,“道不同不相為謀,白道友這般伶俐的口齒也是無用,夜無殤罪行昭昭,你卻為虎作倀,如此這般,便沒什麼好說的了!”
他抽出一根金光閃閃的鎖鏈就想捉拿白旭,白旭輕飄飄的一閃,那犀利的一擊便落了空,“我讓他承諾過,絕不主動滋事,可是看來你們還是不滿足,我倒是好奇,你這般正義,若你的伴侶入了魔,你可會大義滅親?”
方天韻心中一凜,恨聲道,“阿軒絕不會入魔,縱使有一天……我也會帶著他隱居,控制他決不去傷害別人!”
白旭淡然一笑,伸手在自己臉上一抹,變回曾經幫助過他的那個中年男人的樣子,“我現在做的,與你說的,有何區別?同樣的,站在我的立場,你便是那追來的仇家,你可會為了保護伴侶而殺人!”
金鎖鏈瞬間落地,方天韻愣愣地望著那張熟悉的臉,就是這個人,給了他那枚孕子果,讓他的阿軒重新有了活下去的希望。
按照他的說法,如果自己處在他的位置,他會怎麼做?會把夜無殤交出去嗎?他會放棄阿軒嗎?
不,他絕不會……可是夜無殤不一樣啊,他是魔頭,他本就該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