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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你是指我們現在所在的這艘船的話,我想是的。”左以淵禮貌地點了點頭。
“你和馬里司奇是什麼關係?”科諾斯基似乎明白自己被一個電話給愚弄了。
“你是說——那個臭名遠揚的海盜頭子?”左以淵露出一絲驚訝的表情,“作為一個信譽良好的清白商人,我怎麼會和他扯上關係呢?您知道,我今天不過是想帶我的伴侶乘船過來看一看海上的風景而已。這並不觸犯法律吧?”
科諾斯基聞言,心中動搖更甚。
“報告長官,貨艙沒有發現可疑違禁物品!”
“報告長官,客服沒有發現可疑違禁物品!”
“報告長官,駕駛室也沒有發現可疑違禁物品!”
先前前去搜尋船艙的警察已經陸陸續續回頭報告,但帶回來的消息卻也讓科諾斯基臉色越來越黑。
“長官,您看,我的確是一位良民。”左以淵笑眯眯地道,“而且,警官您竟然敢于越界,在公海上對我的船進行搜尋……我想這其中肯定是有什麼誤會,您說是麼?”
科諾斯基連冷汗都快要下來了。
他先前接到的那個電話,聽聲音應該是自己上司家的孩子打來的,剛好談的是前幾天從國內出逃的一批流竄海盜的事情。當然也是自己一下急糊塗了,竟然聽見對方說船馬上要開出私海就急急忙忙追尋了上去,根本忘記去詢問對方是從何而知的消息……
而現在看來,這明明是一個陰謀!如果這艘船真的是馬里司奇的,那麼從俄羅斯私海逃竄至公海,他們一路追尋出來於公海截獲,自然也不算什麼。但糟就糟在……這艘船根本一直都還未進入俄羅斯的國土境界內!
“我……我很抱歉。先生,我必須向您道歉。”科諾斯基語速有些不穩,要知道,如果這件事別曝出去,他可不僅僅是丟了工作這麼簡單,“我剛才接到一通電話,說……這一切都是我的失誤。打擾了您真是不好意思。”
左以淵挑了一下眉,“長官,你是說——一通電話?”
“是的,是的。”科諾斯基伸手抹了一把頭上不斷往外湧出的冷汗。
左以淵饒有興味地看了科諾斯基一眼,最終倒是什麼也沒說,只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那誤會解除了,是不是……我和我的伴侶就可以安穩地享受我們的私人時間了?”
“是的,是的,您隨意,您隨意。”科諾斯基一聽左以淵沒有要追究的意思,眼睛一亮,趕緊順勢點頭,然後向自己的手下們打了一個手勢,示意一行人趕緊後退。
“哦,對了,長官,您請等一下!”
然而,就在科諾斯基準備離開的時候,背後,左以淵的聲音卻又突然地響了起來。
“您還有什麼事?”科諾斯基僵硬地轉過身子,朝著左以淵勉強笑了一下。
“不,不,您別緊張。”左以淵笑了,“我只是想說,我們說不定,能成為朋友……長官,這是我的名片。下次鄙人如果有幸能夠來貴國觀光,還希望科諾斯基長官,您能給我行個方便啊。”
“好說,好說!”科諾斯基勉強應了一聲,接過左以淵遞來的名片,然後在手下的接應下,登上自己的巡邏船,趕緊開回了私海。
“長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見科諾斯基上了船,周圍年輕一些的警員們趕緊圍了上來,其中一個快言快語地問道,“不是說,這船是馬里司奇的嗎,怎麼又成了這樣?”
“媽的,老子要是知道怎麼回事就好了!”科諾斯基心中也是窩了一團火,掏出手機翻了翻通話記錄,找出那個害他差點犯了大錯的電話,咬著牙將手機丟給另一個精通於電腦技術的警察。
“長官?”
“你去幫老子查查看這個電話的來歷,媽的,敢陰老子?”科諾斯基氣的眼睛都有些發紅。
“是,是的,我馬上去查,長官!”
“對了,長官,你手上拿著的是什麼?”站在科諾斯基身邊的一個警官眼尖地看見了他手中攥著的,已經被捏的有些變形的紙片,好奇地問道。
“這個?”科諾斯基不怎麼在意地皺了皺眉頭,道,“剛才那艘船上的男人給我的。呸,好好一天,竟然出了這麼個事,真是晦氣!”
一邊說著,一邊卻下意識地伸手將被自己捏皺了的名片擼直了。
“這是……”科諾斯基只不過是隨意一瞥,但視線在掃過那上面的字跡後,下一刻,他的眼睛卻驀然瞪大。死死地盯著那個簡單到只有一個字母和一串數字的名片,半天,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長官,你怎麼了?”身邊的那個警察敏感地察覺了科諾斯基的僵硬,有些擔心地輕輕推了推他的肩膀。但即便是這樣,科諾斯基卻依舊沒有一絲反應,只是有些呆愣地看著手中的名片。
“這名片有什麼問題嗎?”另一名剛剛踏出警校的年輕警察好奇地伸過頭,朝著名片看去。等看清了上面的字,不由得又輕輕念出聲來,“L……L?這是人的名字?只有一個字母嗎?好奇怪的名字啊。”
“你是說……剛才的那個人,是L?”周圍年紀稍長些的警察倒是一瞬間都反應過來了。面面相覷了一會兒,臉色也變得有些微妙起來。
“L很有名嗎?”那個年輕的警察有些摸不著頭腦,四處環顧一圈,發現同伴都莫名變得有些嚴肅的臉,開玩笑地道,“難不成是哪國的首腦?”
“不,不止是這樣。”科諾斯基苦笑,“要是只是一國元首倒也還簡單些。”
聽到科諾斯基這麼說,小警察也有些緊張起來,“那……”
“L……是整個軍火界的無冕之王。”科諾斯基感覺到了頭疼。
“什麼?那不就是軍火販子?!”小警察瞪大了眼,隨機站直了身子,激動地道,“那我們還等什麼?趕緊回去抓他啊!雖然他不是馬里司奇,但是……那不是應該是比馬里司奇更大的軍火販子嗎?抓住他不是更好嗎?”
“年輕人,我很欣賞你這種初生牛犢不怕虎的精神,”科諾斯基感覺今天自己受的刺激太多,對於面前這個還未經受過世界黑暗面的年輕後生,除了嘆氣,已經生不出別的什麼教育的心思了,“但是,這個世界的規則,可不是非黑即白這麼簡單……有些人,凌駕於規則之上,遊走在黑白之間……這樣的人,可不是你我能夠對抗得起的。”
“長官,我不能明白你的意思!”小警察氣得臉紅脖子粗,“我們的職責不就是——”
“職責,職責,你他媽的能夠活著把這一關過來,再滾來跟老子談什麼見鬼的職責吧!”科諾斯基拍著桌子,低聲咆哮,“今天進了公海搜查L的貨船這件事,如果被追究起來,你就是最後一次穿著你的這身衣服了!連警察你都做不成,還什麼職責!”
“長官,您消消氣,他還小,還沒經歷過這些……”旁邊的警察們見情況有些失控,趕緊將兩人拉開,遞上一杯水,勸道,“畢竟趕我們這行的,一開始誰還沒有個除暴安良的熱血想法?畢竟……這種熱血,也算不上壞事不是?再說,我看,L對於今天的事,也沒打算追究……長官你也別太擔心。”
科諾斯基搖了搖頭,嘆著氣道,“誰知道呢?看命吧……反正我是已經做好了準備……就怕到時候連累了你們。”
“那個電話,到底是誰打的?”
“左右應該是想要對付L的那些子人,卻將好拿我們當了一次槍來使!”科諾斯基咬牙。
“或許……若是能夠把那人查出來交給L,說不定,事情會有轉機?”一個警察小聲道。
“好!這次老子就算是拼了命,也要把那個龜孫子給挖出來!”科諾斯基一把將自己的帽子摔在桌子上,滿眼戾氣地狠聲道。
“那個科諾斯基有什麼用?”看著巡邏船的影子已經在眼中變淡,楚璟才朝著左以淵挑了一下眉,不解地問道。
“不管有沒有用,抓在手裡總不會是壞處。”左以淵笑得無辜,“再者說來,雖然不是很必要,但是好歹也算是俄羅斯海關上的一道關卡,既然能走通這層關係,當然不能浪費了。”
楚璟輕笑一聲,問,“那麼有關於科諾斯基接到的那個電話呢?你不去問問?或許——能找到什麼蛛絲馬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