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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你不是很珍惜這個麼?”琥珀詫異地接過那荷包,不解地對玉綾芷詢問道。
“有些東西,該丟了,有些事情,該忘了。”玉綾芷嘆了口氣,現如今柳沫清走了,自己也不可能嫁給岳峰橈,所以,也算是安然了。
“可是……”琥珀遲疑地看向玉綾芷,對她欲言又止,想想還是沒說出口,便出去院子向外走去,心裡倒也奇怪地嘟囔,“少小姐也不知道最近怎麼了?莫不成柳先生進京趕考的事情讓她心神不寧,才會如此?怪不得上一次鬧那麼大,怕是柳先生說了要進京趕考的事情,少小姐才動了怒。”
“哎……”琥珀嘆了氣,從偏門走了出去,想了想,還是捏攥著那荷包向岳府走去了,“少小姐也不能心心念念那位柳先生,萬一他高中了,怕是心思也不會掛念著小姐。”
而玉綾芷想來擺脫那兩個男人後,下一步大概就是調查出來富貴記的老底,那富貴記的幕後大老闆十之八九是自己的父親秦澤宇,但是怎麼能讓他露出破綻這實在是有點難,只能從顧姨太和秦湘玉這兩個人身上下手。
玉綾芷想了想,顧姨太現在雖然檯面上撐不住,但是暗地裡卻也在幫父親做不少事情,應該知道內情,而秦湘玉有她娘親在,應該也知曉點什麼。
玉綾芷微微一笑,是該回想起來這兩位了。
過了幾日,玉正清對於富貴記的存在也心生警惕,讓人趕快將陳嘉榮請了過來,給他和陳睿還有他帶來的一干弟子安排了一個獨門獨戶的大院子。
而玉綾芷則尋思著該怎麼讓秦湘玉透露旁枝細節,這日玉綾芷還沒想到辦法,結果秦湘玉居然自己送上了門來。
“姐姐,妹妹有事想與你說說,想跟你問問主意。”秦湘玉不曉得怎麼突然冒出來,不過玉綾芷瞧她那惺惺作態的嘴臉,就曉得她估計有什麼想要給自己添堵的事情告訴自己。
“什麼事情?”玉綾芷倒也耐著性子招呼秦湘玉進了屋,讓琉璃擺上最近新買的紫砂茶壺和茶盞等茶具,琉璃動作優雅嫻熟地泡製一壺玉綾芷最喜愛的碧螺春,將茶盞恭敬地擱在兩人面前,然後退到一邊去,靜靜地候著。
“那個岳公子姐姐你應該還記得吧?”秦湘玉故作羞澀地對玉綾芷說道,不過眼睛卻瞧著眼前這盛滿香茗的紫砂茶盞,聽聞這一套紫砂茶具價值連城,是玉老爺花大價錢買來的,卻不是給自己用,而是送給近些日子喜歡上喝茶的玉綾芷,這讓她不由得暗暗有些嫉恨,畢竟父親從未如此寵愛過自己,給自己買什麼都斟酌一番,從沒有這般大手筆地給自己購入罕見的好東西。
“岳峰橈、岳公子?”玉綾芷暗暗冷笑,不過明面上沒表露出來,之前她曾對秦湘玉透露出自己心儀岳峰橈,這丫頭片子果然上當了,她和過去一樣,喜歡奪去自己喜歡的東西,這一點無論重生幾次都不會改變,“自然記得……他怎麼了?”玉綾芷故作好奇地詢問道。
“岳公子這些日子都有邀我一同出遊,可惜沒有邀請姐姐,我都不願意去。”秦湘玉窘迫地對玉綾芷說道,“姐姐,你說這岳公子是什麼意思?”
玉綾芷頓時間顏色難看了幾分,因為同秦湘玉她都沒有戴面紗,所以神色變化都入了秦湘玉的眼裡,她抿著唇沒言語,端起那紫砂茶盞,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後,對琉璃訓斥道:“怎麼泡的茶,這味道……還不快換一泡過來。”
琉璃詫異地瞧著玉綾芷,想想忙點頭抱歉地說著話,慌慌張張地出了門。
秦湘玉見玉綾芷居然對著下人發起脾氣來,想來是動怒了,忙對她小心翼翼地說道:“姐姐,你該不會生妹妹的氣了吧?我也曉得姐姐對岳公子心儀,所以妹妹我才一直拒絕著,沒有同他出去。”
“不怪你,怎麼會怪你。”玉綾芷故作傷懷地撫了撫自己面容,幽幽嘆了口氣,“姐姐配不上岳公子。”
“怎麼會呢?!”秦湘玉心底不知道多開心瞧著玉綾芷,“最近岳公子同我說……同我說……他想要娶我為妻……”
“嗯……”玉綾芷故意裝作神色一僵,對秦湘玉神色不悅地說道,“妹妹同我說這事做什麼?!”
“若是姐姐不允,我便拒絕了……”秦湘玉故意這般說,就是讓玉綾芷臉面下不來台,明明自己喜歡的人卻喜歡上她,這是何其恥辱的事情,“姐姐,我就是怕上了你的心,所以才和姐姐說這些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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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必,這與我無關。”玉綾芷猛然間起了身,正準備說些什麼時,突然琥珀急急忙忙地跑進屋來。
“怎麼了?”玉綾芷撩撥著額角垂落的髮絲,眼眸內掠過一抹詫異之色,“這麼急急忙忙的。”
“那……岳公子岳峰橈上門來提親了!”琥珀急促地喘著氣,對玉綾芷說道。
“不會吧?!”秦湘玉也站了起來,瞧著玉綾芷大驚失色的模樣,暗暗一笑,故作不解地說道,“我今年才滿十歲,這麼早就來提親,怕是……”
“秦姑娘你沒事湊什麼熱鬧,岳公子又不是向你提親,是向我們少小姐提親。”琥珀對著秦湘玉翻了翻白眼,這女人想什麼呢。
玉綾芷頓時間臉色難看了不止一分,秦湘玉臉一會兒紅,一會兒白,嘴巴張張合合遲疑了許久,才憋出一句話來:“這不可能,他明明說要娶我的。”
“指不定是弄錯了。”玉綾芷心中也隱隱有些期盼是弄錯了,“妹妹別急。”
這下換秦湘玉詫愕了,怎麼玉綾芷會這般說,她不是應該欣喜若狂麼?
“少小姐,您去瞧瞧吧。”琥珀又白了一眼秦湘玉,便拉著玉綾芷出了屋。
琉璃跟在後面拿著面紗趕忙給玉綾芷戴好,一路跟隨著兩人去了府上外堂。
便瞧見大門那不斷有帶著紅綢緞聘禮就這樣抬入府內,讓玉綾芷瞧著心底慎得慌,這和過去一樣,只不過提早了兩年時間……
她慌忙地走進外堂,便瞧見岳峰橈的父親帶著他同外公玉正清說著話,她不安地在屏風後聽著他們三人的言語,大致了解了詳情,這幾日外公居然找上了岳家,談岳峰橈入贅玉家的事情,原本岳峰橈不同意,和當初一樣,卻不曉得為何,昨夜突然下了決心,決定要娶自己,說自己就是他期望已久的女人……
這樣翻天覆地的轉變倒讓玉綾芷嚇了一跳,還記得當初岳峰橈與她成親前送來聘禮時,都沒瞧見他親自過來,這一次……
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玉老爺,我想同玉少小姐見上一面,可否?”岳峰橈突然站起身,恭敬地給玉正清見了禮後,詢問道。
“這……”玉正清有些猶豫,不過還是對岳峰橈說道,“稍等。”
玉綾芷聽了這話,忙退了出去,拽著從外堂領了命準備喚自己去的丫鬟,在門口等了會,悄悄給她說了幾句話後,讓她回去了,然後自己則飛快地跑回自己的居所,近了自己的書房候著。
她心亂糟糟的,完全不曉得如何是好,她絕對不要嫁給岳峰橈,她不想再那麼淒涼的渡過一生。
但是……但是外公應該會答應吧?她不懂,為何現如今這麼早就談婚論嫁,當初也是自己及笄之時,才談婚論嫁,而現如今她才十二,足足比過去早了兩年……
其實玉綾芷若是知曉是前些日子封耀希遞去的聘書讓玉正清當日就去尋岳峰橈的父親談這門親事,而岳峰橈原本死也不願意,說要進京趕考,不願做這下三等的贅婿,結果昨夜玉綾芷府上的丫鬟前來,他正準備義正言辭地拒絕,卻發現對方將一個古樸略顯老舊的荷包遞給他,對他說道:“小姐說要丟了,奴婢想想還是還給岳公子您,小姐她現在心有所屬,怕是跟您有緣無分了。”
岳峰橈那個莫名其妙,結果打開荷包一看,頓時間臉色大變,還記得那一年他在秋雨園遇上一個小女孩,那時候他頗為喜歡她,每日晨課結束後就趕去尋她玩,後來開玩笑捉弄她弄斷了她髮釵,瞧著她哭泣不止的模樣心疼極了,他自個照著那斷了的髮釵模樣用木頭雕了一個醜醜粗糙的木釵,將那木釵和斷釵送給那小女孩後,瞧見她歡快的笑顏,聽著她讚許地話讓他整個人心都飄飄然,那時候身為庶子的他處處受人排擠,在家中都不受重視,一直以來都冷漠似冰霜般的他只有在她面前才能敞開心懷地大笑。
那時候他只知道她叫玉兒,卻不曉得是哪家的姑娘,後來遇上玉府上的秦湘玉,不曉得是不是對於玉字的敏感,讓他留了心,怎麼瞧她都覺得跟當初活潑可愛的玉兒相似,便想著親近親近,哪裡料得到,原來真正的玉兒卻是玉府的少小姐——玉綾芷……
記得之前見過幾次面,第一次瞧見便是與封耀希在一起,她受了辱,封耀希出手相助,那時候她毀了容,完全沒有當年的影子,以至於他根本認不出來。
後來游湖會上那事,讓他頓生了厭惡,之後便儘量避免與他們相見,卻沒有料到時隔多年的她居然落得那麼慘,女兒家最珍貴的容貌失去了,怪不得瞧著玉綾芷整個人都顯得冷冰冰,不近人情的感覺,許就是因為此……
攥著那裝著木釵和斷釵的荷包去尋了父親,還記得那時候他曾對玉綾芷許過諾言,無論她將來如何,一定會娶她為妻。
結果就陰差陽錯的造就了現在這樣一個局面。
玉綾芷絕對做夢都想不到事情會這般發展。
岳峰橈懷揣著那荷包緊張地跟著丫鬟去了玉綾芷的居所,進了書房後,便瞧見玉綾芷立於書桌前,沒有戴面紗,那原本應該嬌美的面容上布滿醜陋的傷痕,這讓他心中不由得嘆了口氣,他想了想,開口道:“玉兒……”
玉綾芷聽到這聲喚,執筆的手微微一顫,在宣紙上抖出幾滴墨花來,她錯愕地抬起頭,看向岳峰橈,不解極了,過去他不記得自己,為何這一世記得,造化弄人嗎?過去她一生都在期盼這樣一句滿含著溫情的柔聲細語,可是卻在她被對方逼死時才聽到,現如今……
“玉兒,對不起,我居然沒有認出你來。”岳峰橈滿心愧疚地對玉綾芷說道,“若不是你的丫鬟將這荷包送來還我,我怕是一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