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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日天微亮,尤笑便喊醒兩位公主,將她們送回了宮中,容常曦和容常凝分別時互視一眼,又是羞澀,又覺彼此的姐妹情誼比之以往更深了一層,她們之間這點秘密,誰也不能說。
只是容常曦仍告訴容常凝,無論福泉究竟能否人道,他與容常凝,也是決計不可能的,容常凝面露憂愁,點點頭便走了。
容常曦又在昭陽宮裡小憩了片刻,又從張公公那邊得到消息,吳丹雪一事,滿朝震動,父皇震怒,要求大理寺必要在七日之內查出兇手是誰,而華景策已將涉案的幾個略有嫌疑之人紛紛抓捕,想來很快就能有線索。
容景祺府上一夕之間紅事變白事,而吳丹雪死因已查明,沒有必要一直放著屍體在外,實在不夠體面,為了安撫吳家人,容景祺主動表示要厚葬吳丹雪,並葬在自己墓旁,即便將來會有新的二皇妃,能與自己死同穴的,也只有吳丹雪。
吳家人自是極其感動,而吳丹雪將在容景祺府上停棺兩日,便舉辦喪禮。
容常曦聽著不由得嘆了口氣,但這事既然與容景謙沒有關係,想來也和其他的皇子沒有半點干係,那也就同她無關了,兇手究竟是誰,就看華景策大顯神通了,此案若是查的好,只怕又是一個晉升的機會。
她眼下更在意的,是容常凝福泉,還有葉瀟曼容景睿的事情。
但容景祺妻子去世,幾位皇子為表兄弟之情,都在為之忙碌,到了傍晚,容常曦才聽說容景謙已入宮門,便興沖沖地去了允泰殿,誰知容景謙回宮後第一件事不是回允泰殿,而是去了掌乾殿同父皇匯報案情。
容常曦來都來了,且殿內不見福泉,只有個祿寬守著,自是不能不讓容常曦入殿。
祿寬最是會看人眼色,早已曉得容景謙與容常曦的關係不似以往惡劣,將人迎入了正殿,微笑地道:“殿下可以在此歇著。”
“為什麼非要歇著?本宮想到處看看,到處翻翻,不行嗎?”容常曦斜他一眼,故意作勢要起身。
祿寬有些猶豫:“這……”
“景謙有沒有說過,若我來找他而他不在,應當如何?”容常曦道。
祿寬道:“自是要迎進來的。”
容常曦點頭:“那不就得啦,景謙若是怕本宮亂翻,就不會讓本宮進來了。”
她說的如此理直氣壯,祿寬一時無言,也不能當真將人按在座位上,容常曦本沒打算要亂翻,這下倒是真想到處看看。
她掃著允泰殿的擺設,她每回來,這裡都幾乎毫無改變,容景謙並不喜歡那些稀奇玩意,對貴重之物更是毫無興趣,整個允泰殿簡單的有些過頭。
容常曦走入書房,容景謙的書很多,密密麻麻地堆疊在書架上,容常曦看到這麼多書便有些發暈,祿寬不動聲色地跟在她身後。
看他這提防自己的鬼樣子就煩。
容常曦本轉身便要走,想了想,又故意走了幾圈,裝模作樣地還伸手拿了幾本書在翻:“上回景謙還說,要借些書給我看呢。”
祿寬只賠笑了兩聲,沒有接話。
容常曦餘光突然瞥見了高處的一本橫著放的易經。
光看側面,那易經都比之前容景謙拿著翻看時要老舊了許多,可見容景謙時時翻閱此書。
而容景謙也說過,他偶爾與陳鶴會有書信往來,討論的也是易經……
上回她來他的書房,卻沒看到這本易經。
容常曦心中一動,踮起腳將那本《易經》給拿了下來。
祿寬一愣,道:“殿下……”
“怎麼了?”容常曦嫌他煩,故意當他的面將這本書翻開,“不就是易經嘛,還不能看不成?”
容常曦將書翻的嘩嘩作響,祿寬搖頭:“只是七殿下十分喜愛這本書,時常翻閱。”
“放心,翻不壞的——”容常曦撇了撇嘴,發現這本書確實沒什麼特別的,容景謙連批註都注的十分敷衍,偶爾寫幾個字罷了,她正打算合上書,卻有一張紙輕飄飄地從書中落了下來。
容常曦下意識伸手一接,拿近了一點,卻是幾乎連頭皮都要炸起來——這張輕飄飄的白紙,竟是一張紙錢。
她捏著那張紙錢,看著祿寬:“這是什麼?!”
祿寬意外地盯著紙錢,臉上的驚訝不似作偽:“奴才不知……”
尤笑站在容常曦身後,看了那紙錢一眼 ,也不由得倒吸了一口涼氣。
容常曦捏著紙錢,抓著《易經》的書脊狠狠抖了抖,果不其然,又落下兩張紙錢。
☆、福泉
容常曦將三張紙錢一同在桌上擺著, 這三張紙錢看起來一模一樣,都是外圓內方, 一面的邊沿帶一點極薄的金箔, 另一邊則有一圈銀制絲線,將這個用在紙錢上, 堪稱奢侈, 名為金銀錢,只有宮中的人喪禮才能用, 可宮中這些年,並沒有什麼白事……
“祿寬。”容常曦轉頭盯著祿寬, “本宮問你, 你當真不知這紙錢從何而來?”
祿寬道:“奴才絕不敢隱瞞殿下。”
容常曦不語, 又拿起了幾本書翻閱,卻再未發現類似的之前。
容常曦在桌前坐下,那三張紙錢, 她越看越覺得詭異,腦中想法一時紛紛雜雜, 也不知過了多久,外頭傳來腳步聲,容常曦起身, 就見容景謙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