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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還在皺眉思索的容景思一愣,抬頭看著容常曦,無奈地搖頭:“又在胡說八道了。”
容常曦恨恨地從鼻孔里出了聲氣,又道:“只是既然珍妃的孩子沒有死,那難道那孩子當真是容景謙?”
“或許吧。”容景思嘆了口氣。
其實他們都知道,這機率實在很大。
畢竟靜貴人懷孕生產的過程,從未有人見到過。靜貴人只受過兩三夜帝寵,就懷上容景謙?實在不可思議。
容常曦道:“她既然生的不是死嬰,為何要偷梁換柱,送來靜貴人這裡?”
她說完,便已想到了很可能的答案。
——或許,真如容景思所猜測的,珍妃的孩子並不是龍種,眼見事情暴露,珍妃謊稱誕下死嬰,並讓人偷偷將嬰兒送來靜貴人這裡。
容常曦手指逐漸冰涼,垂著頭一時間不知說什麼才好,容景思也沒有說話,一時間只有車輪聲響。
容常曦魂游天外地回了行宮,容景思讓人將那棺木帶下去收好,又道:“常曦,咱們再見一個人。”
容常曦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隨容景思去了書房,那裡頭坐了個一身布衣裝扮,灰頭土臉,看上去四五十歲的男子,看見容景思和容常曦,他慌忙行禮,臉上堆滿了笑意。
容景思道:“你便是張大?”
張大趕緊點頭:“回稟貴人,是我。”
容景思道:“二十年前到十五年前北邊官道的馬車,大多由你租售?為何現在不做了?”
張大搓搓手道:“這明光行宮,只有貴人來的時候,人跡才多些,偶爾呢,會有宮女侍衛出行,但都,呃,不太用的起馬車……那時候世道又不好,我自己都要餓死了,馬也要餓死了,那生意自然就做不下去了。”
“你可還記得,約莫十七八年前,有兩個女子和一名男子,在官道邊分別?”容景思道。
張大愣住了,為難地道:“這……十七八年前了,又是如此籠統的事情,我,我還真記不得了。”
容景思道:“沒事兒,可以慢慢想,那時有一批宮女才入宮,你生意應當比往常好許多。有兩個女子,生的都很漂亮,男子是她們的兄長,兩個女子要入行宮為宮女,男子要去北邊參軍,應是依依惜別的場景。”
容景思一邊說,一邊從旁邊的桌子上拿出兩副早已準備好的畫像,直接展開。
這兩幅畫像,是容景思帶來的如今京城一個畫人像頗為寫實的畫師,在月東的描繪下,畫出的珍妃與靜貴人,月東今早看了,嘖嘖稱奇,說年歲已久,自己確實不太記得珍妃長相,但這靜貴人卻是有□□分像。
這兩幅畫,容景思和容常曦還沒來得及看,這一看,卻是有些意外。
珍妃與靜貴人都穿著宮女服,但兩人長相毫無相似之處,風格也大為迥異,珍妃臉上沒有笑意,眉頭還微微皺著,看著似乎有些煩躁不安,又像是對周圍的一切都心懷不滿,但她生的極為艷麗,剪水秋眸,櫻桃小口,面若皎月,以至於做這樣的表情,都不讓人心生厭惡,反而想讓她開心一般。
而靜貴人也很美,只是相對更加恬靜,嘴角還帶著一絲笑意,這笑意並不深,也沒有到達眼睛裡,那雙微微上挑的桃花眼中,似乎有著無盡愁思,還有抿著的薄薄的朱唇,似乎也藏著什麼秘密。
這兩幅畫兩人迥異的神情,顯然是畫師根據月東的描述,結合了她們的性格,以至於兩人躍然紙上,可是……
只要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來,靜貴人與容景謙有多麼想像。
容常曦看的第一眼,幾乎覺得是容景謙換了女裝被畫下來了。
這也就是說,無論如何,容景謙是珍妃之子的猜測完全錯誤,容景謙顯然是靜貴人之子……
☆、香屑
容常曦和容景思對視一眼, 都有些不解,張大卻忽然拍掌道:“啊喲, 我想起來了, 我想起來了!”
他有些激動地指著這畫卷,道:“我碰到過的人不少, 但同時有兩個這麼漂亮的女子出現, 我還是印象十分深刻的,那時, 那時因為她倆,我還差點也想進行宮呢, 我還特意問過一次, 結果我年紀太大了, 嘿嘿……”
容景思道:“當時的狀況,你還記得嗎?”
張大道:“這,我就記得吧, 她倆確實和一個生的也很英俊的男人一道來,那男人倒有點錢, 直接買了一輛小馬車要走,我還奇怪呢,他什麼毛病, 放著兩個如花似玉的姑娘不帶,那兩個姑娘哭的梨花帶雨的,還分別和他擁抱來著,那叫一個捨不得!哎喲, 我當時氣死了,還以為兩個姑娘都是她的妾侍呢!”
容常曦忍住要把這個猥瑣的張大一腳踢出書房的衝動,道:“就這些了?”
“不不。”張大神色緊張地道,“你們方才說,那男子是她們的兄長?不對啊,其中一個,肯定不是她們的兄長,我看到了的,她們分別完以後,有個姑娘哭的特別厲害,男子就扯著她去了一邊,兩人說著說著就摟上了,還,還親上了呢。”
容常曦瞪大了眼睛,有點想捂住耳朵,容景思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張大,道:“然後呢?”
“然後……”張大撓頭,“哄好了,不就得走了麼……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