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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獵之際,容景興與容景昊皆留在皇宮之內,皇帝一走,容景昊便偷假傳聖旨,將容景祺從靜思園中放了出來,容景祺當即領著死士奔往蒼和牧場,他與阿列坤達已約好在獵場下會面,只要皇帝和容景思一死,他們便可打著容景祺的名號,說是山賊作亂,容景祺率人救駕,奈何無力回天,皇帝駕崩,死前留下遺詔,命容景祺為新帝。
屆時容景祺便是天地間最名正言順的新帝,容景思已死,容景謙手中也無兵,宮中還有中立派容景興,聽他話的容景昊……只要容景祺的捷報發出,容景昊可立刻拿著聖旨,率御林軍捉拿容景謙,從此以後便是天下太平,容景祺光榮登基,再同阿列坤達好好談談之前說好的邊塞互市和賞銀封地之事……
誰知容景昊將容景祺放走沒多久後,一直致力於隱瞞此事,容景興照顧完柔妃,卻始終覺得事情不對,實在無人可商量,只好找到容景謙,提及溝渠之事,容景謙聽完之後十分重視,立刻去靜思園查看容景祺,那邊早已被容景昊派去的人團團圍住,如何也不肯讓容景謙容景興入內,容景謙立刻去尋御林軍總管苟行,並囑咐容景興不要輕易離開柔妃的宮殿,先行藏匿。
苟行得知溝渠之事與容景祺逃離皇宮之事,也極為重視,偏生一名副將卻大聲表示容景謙手中沒有那半枚虎印,他們絕不可以貿然離宮,容景謙表示只需出兵一千,此時若是去尋兵部也並非不可,只是一來士兵集結要時間,二來怕動靜太大,宮外眼線紛雜,很快就會傳到容景祺那邊去。
苟行與容景謙商量之時,那副官悄然要走,被容景謙發現端倪,將其腦袋一刀斬下,副官手下喧鬧不已,被鎮壓。容景謙在他身上搜羅到與容景昊此前聯絡的證據,苟行與容景謙不再猶豫,立刻圍堵容景昊,誰料容景興當時並沒有聽容景謙的話,怒意沖沖地去找了容景昊,此時正在容景昊殿內。
容景昊見外頭精兵包圍,知事情敗露,被收買的副將顯然也已被拔除,情急之下竟以長劍架在容景興的脖頸之上,推著容景興出來要挾容景謙,讓容景謙與苟行立刻撤兵,他於慌亂之中,將容景祺很快要和阿列坤達一同攻陷蒼和獵場的計劃全部說出,說蒼和獵場那些人很快都會死,讓容景謙立刻束手就擒,待容景祺登基回京後,或許還可以留下一條命,更告訴苟行,若是他再咄咄逼人,只怕容景祺回來後,御林軍將……
容景昊的話音未落,容景興便大吼一聲,要容景謙速去救助皇帝與容景思還有容常曦,不必理會自己,容景昊想要容景興住嘴,手中刀劍亂化,竟是一時不慎劃破了容景興的脖頸,那長刀是容景昊的護身武器,極為銳利,容景興脖頸中鮮血四濺,容景謙與苟行不再猶豫,當機立斷地沖向容景昊,將人制住,救下容景興。
雖他們立即便將容景興脖頸以衣服壓住,但太醫來時,仍是晚了。
容景興唯恐因自己的安危,耽誤了父皇與其他文臣武將的安慰,唯恐天下大亂,胡達入侵,生靈塗炭,以此生最盛的勇氣,以命相換,享年十七。
容景謙沒有太多時間悲傷,將苟行留在宮內,違背御林軍不見虎印不出兵的規矩,自己率領兩千御林軍急行千里救援皇帝,好在趕到及時,皇帝與三皇子容景思、康顯公主容常曦皆安然無恙。
容景昊在被苟行逮捕後,竟吞下隨身攜帶的毒藥,畏罪自殺,皇帝怒,奪容景祺容景昊之姓名,貶為罪民,丟棄於亂葬崗上,不得安葬,洪家滿門抄斬,誅九族,所有容景祺容景昊的下人近侍全數斬殺,其母安嬪亦被打入冷宮,皇帝念姚家與此事毫無關係,且姚家長子姚泓亦在這次的廝殺中殞身,便只是取消了姚筱音與容景昊的婚事,此事並未波及姚家,反而還將姚筱音的父親姚蘊加封,以示寬慰。
這場看似轟轟烈烈,實則根本亂成一團的造反因容景祺與容景昊還有洪家的編排太過混亂而就這樣悄無聲息地落幕,只是與此同時,關外的大戲卻轟然拉開序幕——胡達以大王子阿列坤達莫名慘死於大炆境內為由,突然發兵攻打大同宣府。這發兵時間極其詭異,他們是在阿列坤達攻蒼和獵場的前三天就宣戰的,像是早已料到阿列坤達此番有去無回。
而宣大之中本就藏了不少胡達細作,裡應外合,散步皇帝已死的謠言,一時間宣大人心大亂,胡達二王子阿扎布率五萬精兵猛攻藍山口,同時賀州游擊將軍洪安,因與其戰死的兄長在賀州經營十餘年,在賀州頗有威望,以皇帝已死,關內兵亂為由起兵,將賀州總指揮和巡撫斬殺,和阿扎布裡應外合,前後夾擊,斬殺藍山口主將馬陽,長驅入賀州。
洪安開門迎接阿扎布等人,阿扎布的士兵在城中大肆搶掠,補充糧草後,士氣更盛,雖兩邊蒼和獵場的士兵頑強抵抗,但也沒能抵住氣焰正盛的胡達士兵,一路大敗,而被打敗的城鎮,阿扎布的士兵只稍微劫掠,且不殺俘虜,又有洪安這個大炆將軍從中斡旋,中間不少縣竟是放棄抵抗,直接城門大開。
胡達原本五萬兵馬和賀州青州藍山口的部分叛兵加在一起已有六萬多,還有被胡達士兵們脅迫著跟著上路的精壯投降的百姓,成為胡達人的奴才,被迫地拖著糧草,搬運火器,總數逼近八萬,齊攻居庸關。
居庸關接受了青州賀州沿途奔回的潰兵,老將姜帆下令誓死嚴守居庸關,絕不能退一步,好在之前獵場經過改革,兩邊和居庸關內的獵場士兵都接連趕來應援,糧食也尚且足夠,此時人數也有接近四萬,尚可且戰且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