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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謙看著容常曦苦惱的樣子,道:“看來三皇兄並未答應皇姐的請求。”
容常曦瞪大了眼睛,道:“你怎麼知道的?!不對……我大搖大擺的去,你知道不稀奇。但你總不至於連我求他什麼都知道吧?!”
“一猜便知。”容景謙道,“牧馬場。”
容常曦咬了咬嘴唇,道:“三皇兄說的也有道理,我想的太過簡單,這件事,並不是他一人歸還一個小小的馬場就足夠。”
容景謙道:“嗯,他歸還未必有用,但不歸還,必然無用。”
容常曦一跺腳,惱怒道:“合著你是來同我說三皇兄的壞話的啊?!三皇兄有他的考量,我可以體諒!等再過兩日,我再去找他談談,或許他就改變主意了。”
“不可能。”容景謙斬釘截鐵地道,“你可知如今居庸關外最大的獵場與牧馬場是誰的?”
“……反正不是三皇兄的!”
“是魏國公的‘蒼和獵場’。”
蒼和獵場與牧馬場,容常曦略有耳聞,卻並不知獵場的主人是蘭妃的生父,三皇兄的外公,魏國公葛信。
☆、打架
容常曦沉默了好一會兒, 才搖頭道:“不會的,三皇兄才不是因為這個原因而不同意……”
結果連自己都說不下去了。
不是因為這個, 還能是因為什麼?
若三皇子起表率作用, 將自己的小牧馬場還回去,那簡直就是在打他外公的臉。
容景謙冷眼看著她, 容常曦看他這樣子便來氣, 道:“即便真是這樣,三皇兄也沒做錯什麼, 大家都還未意識到此事的嚴重。”
“三皇兄不如我嗎?”容景謙忽然道。
容常曦瞪大了眼睛:“什麼?”
“連我都能想到,父皇與三皇兄, 又怎會想不到。”容景謙道。
這下容常曦還真是無話可說了, 她好半天才磕磕巴巴地道:“可三皇兄向來分得清輕重, 牧馬場牽連的是大炆的命脈……”
容景謙不語,容常曦想到這一戰要有多少烽火連天,血流成河, 急的幾乎要咬破嘴唇,雖然上一世他們在東睦獵場, 最後實質上也並未受太多影響,可她畢竟是個公主,若這樁失敗的戰事可以提早避免, 她不能置之不理,何況現在有許多事已在悄然改變,她根本不能保證,兩年後的阿扎布還會被姜帆和容景謙擊退。
萬一沒有呢?
她不敢去想。
容景謙道:“也不是沒有法子。”
“什麼?!”容常曦猶如抓到一根救命稻草, “我就知道你聰明,你快告訴我!”
容景謙道:“魏國公夫人已去世多年。”
容常曦全然不懂,魏國公夫人去世與牧馬場有何關係,容景謙卻是轉身就要走,他剛一轉身,容常曦便明白過來這人是什麼意思——他竟要她嫁給魏國公!!!他起碼六十多,半隻腳都踏進棺材裡了!
初冬的紫禁城冷風陣陣,刮的容常曦眼淚都要出來了,她彎腰,隨手拾起一塊鵝卵石,對著容景謙狠狠砸過去:“容景謙!!!”
這一聲怒吼響徹雲霄,連在周圍守著的宮人們都紛紛側目,又很快地低下頭去,生怕被牽連進這場終於爆發的戰爭之中。
容景謙後腦勺仿佛長了眼睛似地微一側頭,那鵝卵石擦著他的發梢飛過,容景謙略有些嘲諷地回頭:“皇姐不是說,一切為了大炆嗎?”
容常曦被氣的胸膛起伏,卻不講話,因為她知道自己永遠是說不過容景謙的,容常曦快步走過去,卻忘記自己裙擺委地,一腳踩在了上頭,整個人直接向前飛撲,容景謙本可以伸手拖住她,但他沒有,非但沒有,還往後退了一步。
於是容常曦便這樣呈大字型,直接以臉著地撲街了,容常曦摔懵了,覺得此生沒有這樣丟臉過,維持著這個姿勢愣在地上,一動不動,像是死了一般,容景謙大約也心生敬佩,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竟沒有轉身就走,而是重新向前走了兩步,像是要扶她起來。
容常曦的手忽然抬起,直接抱住容景謙的小腿,而後狠狠往旁邊一扯——容景謙下盤再穩,也沒料到容常曦會來這一手,昨夜還下了一場小雨,地濕路滑,容景謙勉強才一隻腿站穩沒倒,他沉聲道:“皇姐!”
氣瘋了的容常曦完全聽不進任何聲音,抬起臉,滿是灰和泥,額角還撞破了皮,簡直像個丑角,但她的手仍然死死地抱著容景謙的小腿,將人往一邊狠狠一翻,容景謙總也不能踹她,被這麼一弄,也終於沒撐住倒了下來,他也索性沒用手抵,摔在了容常曦身邊,另一邊的額角撞在了凸起的石塊上,這可不似容常曦的破皮,登時便血流如注。
容常曦見那血順著容景謙的額角留下來,嚇的回過神,手也微微鬆開一些,容景謙立刻收回腳,站了起來,對著還趴在地上的容常曦冷冷道:“皇姐可滿意了?”
這眼神讓容常曦想起很多不好的回憶,她內心已有些害怕,嘴上仍逞強道:“滿意個屁!容景謙,我……我就不該改主意!你這個人根本就冥頑不靈,死了才好!”
容景謙連一個眼神都懶得再給她,轉身走了,尤笑跑了過來,扶起容常曦,也被嚇了個半死:“殿下,你與七殿下究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