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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景興擔憂地說:“你傷才好,我聽尤笑說過了,你需要靜養,別為他的事情操心,他這麼喜歡那個姚筱音,就讓她娶去唄!”
“你就不好奇,我為什麼這麼討厭姚筱音?”容常曦道。
容景興蹙眉:“你自小到大,討厭的人多了去了,一個個追究理由,哪裡追究的過來。”
容常曦:“……”
容景興這樣自然地點評她的喜怒無常與任性,且是用一種極其縱容的語氣,反倒讓容常曦久違地生出一絲慚愧,她嘆了口氣,容景興又道:“常曦,我方才去你的明瑟殿裡晃了一圈,容景謙那傢伙,送了你許多東西啊?”
容常曦道:“嗯,怎麼了?”
“他必不懷好意。”容景興道。
容常曦點頭:“我也覺得……不過你這次回來,千萬不要與他貿然起衝突,如今我與三皇兄關係並不好,二皇兄與我更是……你切記,離二皇兄遠一些。至於景昊,更不必說。”
容景興盤算了一下,也有點沮喪:“怎麼所有皇兄皇弟,咱們都鬧翻了?”
容常曦哭笑不得,隨口道:“嗯,我如今只有你了。”
容景興卻是露出了個久違的傻氣的笑容:“有我就行了,我一個頂七個,能代替他們所有人待你好!”
容常曦這時候也不想嫌棄他傻且聒噪了,只覺得有些感動,容景興又道:“再過半月便是馬球賽,我去給你贏個頭彩回來!”
往年也常有蹴鞠賽和馬球賽,但大多在春季,對容常曦來說,這就是一群臭烘烘的男人激烈地爭一個球,故而她看過一次之後,就再也沒去過了。
但今年不大一樣,除了大皇子在青州駐守著 ,三皇子在豫州,其他皇子都已長大成人,難得都還在,待到明年,只怕這些皇子都已娶親生子,二皇子三皇子搞不好也不會留在京城了,加之今年春季皇子們都不在京城,且如今馬匹價格已回到正常狀態,大炆也重新開始重視騎術,皇帝便趁著他們回京,弄了個馬球賽,也算是對下呼籲,要大家重拾馬術。
這擊鞠賽分為兩隊,一隊由容景祺帶頭,一隊由容景興帶頭,最後贏的那隊,會得不少獎賞,而其中進球最多之人,更可以向皇上討個彩頭,幾乎是極為難得的機會。
容常曦本覺得此事與自己沒多大關係,她去晃一下便算完事,誰知皇上告訴她,葉瀟曼和吳家姐妹還有陳鶴的孫女陳巧涵這四位奇女子都打算參加擊鞠賽,問容常曦是否打算也湊個興,容常曦毫不猶豫地拒絕了,她騎術本就一般,還要騎在馬上左翻右仰地去擊球,指不定就臉著地摔個狗吃屎。
皇帝大約也很清楚容常曦是幾斤幾兩,但又覺得既然三位重臣之女和一個縣主都要來參賽,不如讓她與容常凝負責開球,一人負責上半場,一人負責下半場。
開球並不太難,坐在馬上,球在面前,只要策馬時稍注意一些速度,不要過快,掠過球時狠狠一擊向空中,其他參賽人自會一窩蜂湧上去搶奪球,她就算是完成了任務。
其實容常曦也明白,父皇讓容常凝與她發球,也是存了讓她們與那些適齡的王公子弟打個照面的心思,容常凝便不說了,已十八,且還是一副不肯嫁的樣子,容常曦十六,也經不起耽誤了。
容常曦查了一下名單,發現華君遠也來了,在容景興那一隊,她不由得對這場擊鞠賽多了些興趣,再一看,容景興那隊還有容景謙。
離容景謙給她送那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已過去近一個月有餘,馬上便是擊鞠賽,可月球閣外的馬場上,從來不見容景謙的身影,他不知又接了父皇安排的什麼任務,連宮也不回,好生逍遙恣意,苦了容常曦提心弔膽好幾日,正要忘記這件事時,容景睿那邊又派人送了膏藥來,名為煥顏膏,可去腐肉,生新肌,只要堅持用煥顏膏,三月之內,容常曦的疤痕會淡到看不見。
只是這藥材極為難得,容景謙曾在容常曦還昏迷時便問過容景睿治疤痕的藥膏需要什麼藥材,容景睿如實說了,沒想到容常曦醒來後,容景謙便讓人將那些藥材一股腦的送去了澤泰殿,容景睿也不耽擱,立刻就著手開始調製藥膏,五日內送到了昭陽宮。
容常曦瞪著那裝在白玉小盒裡的藥膏發愣,又想表現出懷疑,又深知容景睿是不會害自己的,她讓尤笑替自己上了藥,確實見效極快,只七日,那疤就淡了不少。
容常曦滿頭霧水,問尤笑:“容景謙究竟想幹什麼?”
尤笑一邊替她揉著疤痕處,一邊有些無奈地道:“四殿下說了,這天山雪蓮尤為難得,還得一路以冰護著,保證送到京城時猶未徹底衰敗才能入藥,七殿下想必是費了些心力的……如此費心費力,卻對您半點損害也無,那就只能是在盡心盡力待您好了。”
容常曦認真地思考著:“那他究竟是想從我這裡得到什麼呢……”
尤笑輕笑了一聲,道:“七殿下能從您這裡得到什麼呢,奴婢猜,他應當只是想補償您罷了。”
容常曦嘴角抽搐,心道補償什麼?補償他帶她去了外頭,卻讓她平白遭了刺殺?
她仍是覺得容景謙對自己態度的忽然轉變處處透著詭異,只是暫時確實想不到他的目的,而一直到擊鞠賽開始,容常曦都沒找到一個能和容景謙單獨談談的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