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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常曦自己都沒釐清之後應該要如何對待容景謙,是乾脆反目成仇,還是放下身段繼續討好他?
反目成仇了自己之前所做的一切都是白費功夫,何況她現在也沒有足夠的信心能對付容景謙,還有,她還沒去華景策的弱冠宴呢!可讓她在和容景謙幾乎徹底鬧翻的情況下,再去示好,那她寧願死了。
☆、遇險
此事傳播的極遠, 皇帝不免問了幾句,容常曦只委委屈屈地說是容景謙對自己出言不遜, 皇帝顯然沒信——其實容常曦自己說出來都覺得很不可信, 可偏偏她這回說的是真的!
皇帝安慰了她幾句,又說這幾日會派他出去辦事, 免得他在宮中惹容常曦不快, 末了又勸她,說當初從西靈山回來, 是容常曦自己信誓旦旦地說要和容景謙和解,要當一個好姐姐, 這才過去幾日?容常曦深深地意識到, 自己確實不可能再憑藉幾句撒嬌, 就輕描淡寫地讓父皇對容景謙有偏見了。
忙的要死的容景思也來抽空關心了一下她,但容常曦想到蒼和獵場的事,心中難免有疙瘩, 便裝作心情不好,躲在被子裡沒見他。容景睿也在她去御花園時, 讓下人推著車,斟酌地勸她不要同景謙置氣,容景謙雖不愛說話, 但本質十分善良……諸如此類的。
容景謙則確實一直不在宮內,容常曦稍微讓人打聽了一下,只曉得父皇讓他出去調查鄧親王事件的後續了,鄧親王雖苟且偷生, 卻是狠狠連累了之前的同謀,皇帝顯然不會輕易放過這件事。
但如此重要的事,他竟也交給容景謙,說是為了容常曦責罰他,不讓他待在宮裡,倒不如說是又給了他一個立功的機會。
容常曦總覺得一切都和上一世不同了,卻又說不出是哪裡不一樣,只是心中越發不安。
但也算因禍得福,容常曦和容景謙毫無意外地鬧僵的事情因為傳播的太遠,反倒也吸引了容景祺的注意,他托人十分做作地給容常曦送了一點治跌打損傷的膏藥,仿佛在嘲笑容常曦當初沒有聽自己的,還想著和容景謙攜手作戰。
容常曦抓住送藥的人問了一通,曉得容景祺的新宅已即將修葺完畢,很快便要搬出去,這幾日容景祺都在宮外新宅內,她索性讓那人給自己帶話,說自己準備了一些好東西可以放在他的新宅內,正好她在宮內悶得慌,會帶人將送去他的新宅。
容景祺的新宅就坐落在朱雀街與一個向東的長巷的交界處,占地頗廣,雖未完全修繕完畢,但外頭看起來已頗為氣派,容常曦坐著肩輿,身後跟著兩隊人,抬著兩個大箱子,裡頭放了她精心從明瑟殿挑選的東西——其實也沒有那麼精心,她真正喜歡的才捨不得送給容景祺呢。
這容景祺頗會享受,裡頭雕樑畫棟,亭台樓閣頗為奢華,容景祺還沿著整個宅子的迴廊挖了個淺淺的溝渠,大概是打算引水做成曲水流觴的感覺,但此時還沒有水,
肩輿將她一路往裡抬,停在了主屋外,容景祺聽見聲響走出來,欣喜道:“常曦,你還真來了。”
“那當然。”容常曦笑道,“父皇聽說我我來你這兒,才勉強同意讓我出宮的呢,且時間有限的很。”
容景祺搓搓手:“這到處都亂糟糟的,連坐也不好坐。”
容常曦道:“我要坐,在昭陽宮裡可以一坐一整天,既然都來了,二皇兄陪我到處看看?”
容景祺點頭:“自然。”
容景祺在前頭走著,一邊跟容常曦介紹自己宅子這裡是做什麼的,那裡是做什麼的,打算如何修葺,完全是沒話找話的行為,但他們兩此時正處於充滿矛盾,又將要和好的尷尬階段,何況他們本就不太熟,有話說總好過無話。
東扯西扯了一頓後,容景祺看著容常曦故意貼著白色紗布的額角,道:“傷還沒好呢?”
容常曦心說總算進入正題了,她冷哼了一聲,道:“被狗咬了,哪能好的這麼快。”
容景祺的得意都快忍不住了:“哎,當初我怎麼說的來著?”
容常曦心想你說個屁你,但面上還是很傷心地點了點頭:“我沒想到他如此冥頑不靈。”
“你們這次又是為什麼吵起來?”容景祺道,“你們前幾日,不是還一同將平良縣主弄到西靈山去了嗎?”
來了來了,就知道他要興師問罪。
容常曦立刻道:“二皇兄,你這麼說,那也太冤枉人了,我這次和容景謙吵架,恰好就是因為此事。”
容景祺道:“哦?”
“我與平良縣主關係向來不錯,二皇兄想必是知道的。”容常曦嘆了口氣,“皇兄你既要娶她,應提早同我商量一下。她其實並不想嫁人,但既然二皇兄開口了,她自是十分樂意的,她能成為我的嫂嫂,我也十分開心,只是不料容景謙那傢伙,竟忽然來了這麼一手。”
容景祺懷疑道:“你是說,讓平良縣主代你去西靈山的事,完全是容景謙一個人的主意?這是欺君之罪!”
容常曦倒是很想點頭,反正也是事實,她可沒收到陳鶴什勞子書信,但若她點頭了,恐怕容景祺還會借題發揮,重新求父皇賜婚,她已決定不能把葉瀟曼推入火坑,自不能這樣害她。
於是容常曦道:“那倒也不是,陳先生確實同我寫信,說可以讓平良縣主代我上山……但此事,我只同景謙一人說過,便是在猶豫,是否要讓平良縣主去。畢竟這一去就是一兩年,山上的環境也不比京城……誰知他急哄哄地就去同父皇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