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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這一腳用盡了全身力氣,走出小路時都不由得心頭亂跳,有種莫名的害怕,更多的是終於成功報復容景謙的得意,她踩在鵝卵石鋪就的小路上,風將她的頭髮吹的更亂,擋住了她的視線,容常曦低著頭,越想越開心,不由得笑出了聲。
“康顯殿下?”
前方忽地傳來一道清朗男聲,這聲音正是容常曦朝思暮想的那個人。容常曦一僵,幾乎不敢抬頭,華君遠卻又往前走了兩步,像是確定了她是誰,聲音里不再帶有疑慮:“原來真是康顯殿下。”
容常曦盯著華君遠的那雙素白長靴,始終維持著低著頭的姿勢,華君遠也意識到不對:“殿下若是不願被叨擾,在下便先行一步……啊,七殿下。”
容景謙跟了出來,立在容常曦身後。
容常曦猛地回頭,咬牙切齒地看著他,低聲道:“他不是不來嗎?!”
容景謙對華君遠點點頭,用只有他和容常曦能聽到的音量說:“我何時說過他不來?”
他確實沒說過華君遠不來。
容常曦絕望地想,自己又被他狠狠擺了一道。
作者有話要說:為什麼又雙更!
因為周四要V,然後我打算在V之前多放點
我還寫了個超級甜的很短的小番外!等入V前貼出來,厚厚
☆、敗退2
容景謙繞過容常曦,走到華君遠身邊:“辰元,你來遲了。”
華君遠無奈笑道:“家中有事,可貴妃娘娘設宴,又怎可不來。”
他用餘光看著還僵在原地的容常曦,見她頭髮還披散著,不讚許地看著容景謙,輕聲道:“你又欺負康顯殿下?”
容景謙實事求是地回答:“這世上哪有人能欺負她?”
又從衣袖裡掏出一根白色的綢帶,塞在華君遠手裡:“你不是有事要同她說嗎。”
他極其瀟灑地離開,華君遠看了那綢帶一會兒,又看向容常曦,明白過來,將那綢帶遞給了容常曦:“殿下若不介意,可以此暫時束髮。”
容常曦低著頭接過那根綢帶,將頭髮撥在一邊束起,這才緩緩抬頭。
她不太會束髮,兩邊碎發還是亂糟糟的,看起來很有點可憐,華君遠說:“殿下的誕辰,可是在明日?”
容常曦一愣,眨眼盯著他,臉頰上飛起可疑的紅:“是……你怎曉得?”
華君遠道:“家妹受邀,十分開心,提過好幾句。”
這回答滴水不漏,容常曦有些失望地點點頭,華君遠遞出一個中等大小的錦盒:“還望殿下笑納。”
容常曦不敢相信地接過,什麼禮儀全數忘光了,忍不住就要打開那盒子,盒子開了個小口,她才意識到不應如此,慌張地頓住,華君遠微笑道:“殿下但看無妨。”
他這樣說了,容常曦也不客氣,將那盒子一口氣打開,卻見裡頭躺了個瑩瑩的玉鐲,上頭一點碎紋好似蓮花。
容常曦微微張嘴,驚喜地看著華君遠,華君遠道:“那日沒替殿下尋回,總覺得心中難安,後來尋著機會便去將這玉鐲取了回來,重新贈與殿下。”
“為什麼……”容常曦怔怔地摸著那鐲子。
華君遠的聲音朗朗似風穿竹葉:“殿下一片好心,卻將這玉鐲贈與了小人,若因此斷了行善之心,豈不可惜?在下只盼尋回玉鐲,殿下也可不失這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
容常曦捏著玉鐲,幾乎要哭了,從小到大,她聽過的誇獎數不勝數,各色各樣,卻是唯一一次,有人說她善,說她有赤子之心,還費盡心思,把這無足輕重的玉鐲給她尋了回來。
高山流水遇知音,原來是這種感覺。
華君遠見容常曦久久不語,便行禮要走,容常曦鼓足勇氣喊住他:“華公子。”
“殿下?”他停下腳步,微笑地回頭。
容常曦扣著那玉鐲上的裂縫,緊張的幾乎要窒息了,但還是逼著自己,放下所有的身段和自尊,一字一句地說:“本宮……我、我過了明日,便十五了。要、要選駙馬了。”
華君遠一愣,隨即笑道:“嗯,那便祝公主早日尋得如意佳婿。”
這短短几個字,好似一根帶刺的鐵棒在容常曦心頭亂攪,她愣愣地看著華君遠,華君遠卻像是毫無所察,只道:“殿下還有何吩咐嗎?”
容常曦下意識搖了搖頭,華君遠便拱了拱手,轉身離開,一縷陽光灑下,容常曦的眼前一片刺目的白光,她堪堪扶住一旁的假石,才勉強沒倒下去,手中那鐲子幾乎要被她給捏碎了。
容常曦看著華君遠一步步往遠處走去,覺得他每一步都踩在自己的心上,她引以為傲的一切東西,身份、容貌、財富……在華君遠看來都不值一提,恐怕唯一讓他放在心上的,竟是自己根本沒有的什麼狗屁赤子之心。
而她是這樣喜歡華君遠,所以才能被他這樣無所顧忌地傷害,在這乍暖還寒的天氣下,似被一盆雪水迎頭澆下,渾身發起抖來。
容常曦好一會兒才緩過勁,慢慢站直,將那玉鐲子放回錦盒裡,往華君遠離開的方向走去。
她不甘心。
從小到大,她從來是要風得風,要雨得雨,既然她看上了華君遠,那一定是要嫁給華君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