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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者來回忙碌,並未留心他的舉動,只無意間聽見他一通電話,「喂,羅先生,關於您說的貴賓邀請卡……噢,好的,我明白了……」
掛上電話,黑衣人找到老闆,說想訂購一瓶波爾多紅酒。還說,這本是朋友早先要他幫忙訂的,誰知俗務繁忙,不當心給忘了,因此請求將下訂日期改為幾個月之前,以免朋友生氣。
左右是賺錢的買賣,老闆又怎麼會介意這些。不日,一張貴賓邀請卡寄至崔家,言明「酒已到貨」。
咔嚓咔嚓咔嚓……
指針恢復了正常方向,眼花繚亂地穿梭時空,停滯在那個電閃雷鳴的恐怖雨夜。
胡玉珍死了,一石激起千層浪。她死於自殺——貌似完美的自殺。
本土歌手胡玉珍,先是在電台錄製了一場有關情傷的節目,其間更是深情朗誦了一首悲慘的小詩。
之後她回到家,將房間精心收拾過,遺書用電腦打出,定時發送給了一名女性友人。所有的現金、存摺和珠寶都整理到一處,標明留給父母。
喝下杯放有安眠藥的養顏茶,有條不紊卸去妝容,帶著纖塵不染的潔淨面龐躺進注滿溫水的浴缸,動作之輕柔,連一滴水珠都不曾濺出。
手腕上那一刀,位置與力道皆精準無比,只一下便成功割開了動脈,傷口浸在水裡,防止凝固。死亡的過程不算漫長,甚至死前一刻,眼角還留下了一滴悔恨的眼淚。
這自殺太完美了,完美到讓人不得不懷疑它的真實性,也完美得讓那些懷疑它真實性的人,無從下手。
只是,有個細節——胡小姐自殺所用的刀,竟是一把手術刀,並且,她很準確地選擇了最合適的二十二號圓頭刀片,配四號刀柄……
這個充滿了危險,死亡,與不解之謎的夜裡,一隊人馬秘密潛進了羅氏醫院。夜視設備使他們可以在不開燈的情形下一路暢通無阻。房間分布,巡夜時間,進出路線,早已瞭然於心,於是速戰速決,從檔案室從偷走了驗身報告,並使用黑客手段,利落地破壞了醫院的電腦系統,將裡面的資料完全刪除,並偷偷留下了點東西。
一切搞定之後,抹掉痕跡,安全撤出。
又幾個小時後,另一支裝備精良的隊伍闖入醫院,他們不由分說直奔檔案室,卻一無所獲,連電腦也查不出任何有用資料。在下樓的時候,不巧遇到保安巡視,慌忙躲入緊急通道,不小心觸動警鈴,不得不倉皇逃竄。
最後雖然得以脫身,卻驚動了警察和羅嘯聲。很快,警方根據遺留在現場的一處指紋,查到了其中一個有案底的闖入者信息。
當羅嘯聲與自家二叔通電話,匯報這一突發變故的時候,羅二叔費力思考之餘,仍不忘詢問丁家父子看到「照片」之後的感受。
羅嘯聲不似二叔般樂觀,尚存些忐忑:「這很難說。岳父一向極疼阿冉,捨不得下狠手也說不定。一切還要看這次和那邊政府合作的項目最後交給誰。若是落在我們手裡,那雷霆的好日子,就算是到頭了。」
說出這些話的不久之後,他利用三千萬的賄款,成功拿下批文,將項目攬入懷中並重振了羅家雄風。
咔嚓咔嚓咔嚓……
時間依舊按照自己本來的步調行進著,不急不緩,一絲不亂……
第69章 螳螂捕蟬後有黃雀
掛上刀師爺的電話,丁冉腦子有些發懵,愣怔片刻,再打給雷霆,已經關機了。
這一刻他恨不得把雷霆揪到眼前狠狠踹上幾腳,錘上幾拳,你這條不知天高地厚的蠢狗!難道不明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的道理!
急急忙忙將樣樣交給保姆,拔腿就往外跑。樓下保鏢訓練有素,一看他衝出來,立刻堵了上去。丁冉仗著那些人不敢下狠手,自己又身形靈活,左躲右閃著,衝破包圍,向大門口飛奔去。
不巧丁爺的車隊正從外面回來,見這陣勢,自然氣憤,當即指揮人手:「這是要翻天嗎?抓下他!」
保鏢們一擁而上,前後夾擊,很快丁冉被牢牢制住,扭送到丁爺面前。他奮力一掙,手臂被死死壓在後背上,牽扯到肩膀處鑲著鋼釘的舊患,一陣鈍痛,忍不住「啊」地叫出了聲。
半是真疼,半是耍詐。
丁爺早被兒子吃透了,見狀急忙出言喝止:「下手輕點,別扯肩膀!」
保鏢們不敢造次,聞言放開禁錮。丁冉瞅準時機一把甩脫控制,沖向門口停放的汽車,拉開車門將司機扯下,自己跳進駕駛座,猛踩油門,一個原地急轉彎,帶著輪胎擦蹭地面的刺耳聲響,飆了出去。
保鏢們在灰黑廢氣中徒勞地追出一段,雙腳終究趕不上四隻輪子,具是無功而返。丁爺見兒子真的急了,生怕他腦子發熱,半路上橫衝直撞出車禍,趕緊帶人尾隨而上。
好幾次,因為闖紅燈丁冉差點被橫里竄出的車子撞飛,丁爺坐在後車上,驚得一身冷汗,提心弔膽地大嚷:「慢點!阿冉!當心!」可惜在前面紅著眼一路疾馳的丁冉根本聽不見。
因為安德拉那邊局勢緊張,機場幾乎全部停飛了。雷霆他們要乘坐社團名下的小型飛機先行抵達安德拉的鄰國,再從陸路想辦法混過去。
當丁冉趕到西郊機場的時候,那架挑戰者850公務機已經緩緩升空。他幾乎是從車上滾下來的,高喊著雷霆的名字,一路跌跌撞撞追著向前跑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