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頁
溫妮被人帶走,林夕雖然跟她沒有多少感情,但是心裡也隱約覺得有些焦慮。反觀作為溫妮愛慕者的西里爾,居然從頭到尾都是一副直男巔峰的面癱臉,既沒有衝上去演繹一段撕心裂肺的生死離別,也沒有如咆哮馬一般攔著那群白大褂來個同生共死,甚至連阻攔一下都沒有,那副冷眼旁觀的模樣看著實在是涼薄得很。
山不來就我我就來就山,林夕如今勢單力薄還不夠威武強壯,西里爾再怎麼樣也是個男人,多少也能撐點台面吧?
“西里爾,我懷疑這個實驗不符合道德倫常,如果是這樣,我們有權利讓其終止實驗並撤銷合同的。”林夕被懟了一臉,還是覺得有些不甘心,那群白大褂擺明了是拐騙良家婦女,怎麼能讓他們如此肆意妄為?還有沒有王法了?
西里爾聞言,瞥了林夕一眼,這個俊俏的亞裔一雙眼睛生得極好,黑漆漆的眼珠子如同珍珠,在陽光下都不曾淡了顏色。他語氣從始至終都是平淡的,也不知道是漫不經心還是從容自若,只是淡淡地道:“她若不想著反抗,我們就什麼都做不了。”
林夕眨了眨眼,覺得西里爾話中有話,但是她潛意識裡還是有些贊同西里爾的說法的。當事人都不反抗,他們這些外人干著急也沒用。可是溫妮那樣善良柔軟的性情,又不過十八歲的小女孩,驟然遇見此事心中定然惶急得很,作為朋友他們當然要幫她一把。
林夕如實地將自己的想法告知了西里爾,道:“我們先搞清楚溫妮的實驗內容,先確保她的安全,如何?”
神情一直很冷淡的西里爾聞言,輕輕瞥了林夕一眼。他皺了皺眉,卻不像是不耐,反而似是困惑。
林夕見他皺眉,便暗道不好,對方怕是不會應允此事,還想再勸,卻不料他突然開口,道:“你想怎麼做?”
雖然不知曉西里爾心中是何想法,林夕還是勉強打起了精神,道:“我們不能讓他們就這樣帶走溫妮,先阻止他們。他們人多勢眾,我的威懾力不足,如果可以,請你和我一同前去,好嗎?”
西里爾不置可否,只是微微點頭,林夕也不想去深思他到底是否情願,立時便朝著那群白大褂離開的方向追了過去。
林夕的速度很快,西里爾動作也不慢,兩人險險地在白大褂即將把一聲不吭的溫妮帶進實驗室之前將他們攔了下來。
林夕微微氣喘,看著溫妮帶著乞求和期翼的眼眸,正想開口說些什麼,一個漆黑的長條管狀物就抵在了她的額頭上。
林夕覺得心裡咯噔了一下,但是她沒有驚慌失措,只是抿唇微微後退一步,舉起雙手表示投降。
那個帶著口罩的白大褂舉著手/槍,黑洞洞的槍管指著林夕的腦袋,露在口罩之外的一雙眼睛微微眯起,口氣滿是不善:“這位女士,我們醫院的規矩你們也清楚,溫妮小姐幾次三番反悔合約的內容,本就是你們理虧在先。因為溫妮小姐的緣故,實驗的進度已經被拖延了許久,如果你們繼續反抗,我們就不得不選擇一些比較過激的手段來討回公道了。”
林夕下意識地睨了溫妮一眼,只見她神情驚慌,微微無措,目光躲閃不敢看她,頓時覺得心口一冷。
林夕力持平心靜氣地道:“我知道了,醫生。”
白大褂冷嗤了一聲,收起手/槍轉身走入了實驗室,林夕舉著雙手,直到實驗室的大門合上,這才放了下來。
西里爾站在她身後不遠不近的地方,像一條影子,神情依舊平淡得近乎冷酷,道:“你還有什麼打算?”
林夕抿唇,道:“等。”
眼下的情況除了等,他們也沒有其他辦法,林夕也需要一些時間冷靜下來梳理一下自己腦海中駁雜的信息。
不是林夕不想救溫妮,而是眼下的情況多有不妥,敵我雙方實力懸殊。林夕勢單力薄,不是笨蛋更不是愣頭青,斷然不會作出這種斷送自己小命還救不了人的傻事。她已經是成年人了,自然知曉自己任性不得,人應該為自己的每一個行為而負責。
林夕在實驗室外的長椅上坐了下來,西里爾如最初一樣,坐在了林夕的對面,整個人淡得像是晨曦之際即將消散的薄霧。
林夕絞盡腦汁地回想,但無論如何都想不起來自己究竟忘記的東西,她只有身為“莉拉”這個人短短几天的記憶而已。片刻之後,隨著記憶越來越淡,林夕也不想繼續在這些事情上浪費時間,實在想不起來的東西便暫時放到一邊去。
她看著坐在自己對面閉目養神的西里爾,便站起身來走到窗邊,想要觀察一下四周的情況,試圖找到一點可用的線索。
林夕打開窗,剛要往外頭探,肩頭卻突然一緊,仿佛被鉗子牢牢地扣住一般,同時一股可怕的力道將她往後猛然一拉。
“啊!”林夕被兇狠地砸到地上,整個人都摔懵了,不等她反應過來,她已經被三下五除二地摁倒在地反扣雙手,和地板上的螞蟻大眼瞪小眼,如同一隻半死不活的螞蚱一樣嚷嚷道,“西里爾你個混蛋!快給我鬆手!痛死了!啊——痛痛痛!”
反剪著林夕的雙手將人如同囚犯一樣摁在地上的西里爾依舊是那副冷冷淡淡的模樣,聲音卻冷得幾乎要掉出冰渣子:“冷靜點,自殺是解決不了任何問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