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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爾文眼神還是冷冰冰的,他開口問道:“你是怎麼進到資料室的?”
林夕低聲道:“用了南希的權限。”
她說完,科爾文眼神更冷了,連帶著那股死氣都變得濃郁了起來。他勾了勾唇角,每一絲弧度都溢滿了諷刺,幾乎讓林夕感覺到了惡意:“我說你蠢,結果你比我想像中的還要蠢。南希那個女人胸大無腦還沒實力,但是算計人卻比誰都在行。她根本不可能將權限借給你,現在她借給你了,意味著她要弄死你了。結果你還傻兮兮地往坑裡跳,你說你是不是蠢?”
林夕才來到這裡沒幾天,對南希這個人根本一無所知,聽到科爾文這番話忍不住眉頭一皺,思量了起來。
不等她想出一個所以然來,科爾文已經朝她丟來了一張跟南希相似的黑卡,只是上面的花紋更加繁華富麗。林夕抬頭看他,只看到他沉鬱的眉眼,惡聲惡氣地道:“有多遠就給我跑多遠,被抓到了就死得乾脆點,別把我供出去,聽到了沒有?!”
林夕握緊了手裡的資料袋,深吸了一口氣,將黑卡丟回給他:“我立刻離開,你不要牽連進來,上頭問了,你就說資料被我偷走了。”
林夕說完,將資料袋藏進衣服里,掏出南希的卡直接刷開資料室的門,便頭也不回地跑了。
資料室的門一點點的合上,室內重新回歸死寂。科爾文目光深深地看著林夕離去的背影,不由得冷嗤了一聲。
“愚蠢。”
科爾文身上突然泛起了柔和的白光,等到光芒散去,黑髮黑眼的亞裔少女取代了原先的白髮小正太,神情冰冷仿佛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
科爾文走到書桌前坐下,死氣沉沉地垂下了眼,他眼睛裡閃過一絲紅光,仿佛凝固不散的血霧,嘴角一點點地沁出黑色的污血。
他就這樣一動不動地坐著,仿佛一座靜止的石雕。
直到資料室的大門再次開啟。
……
林夕離開了暗刃的據點,她將速度覺醒者的優勢運用到了極致,奔跑的時候如同過境的狂風。她不敢慢,也不能慢,只能拼盡全力地往前奔跑。她像是無知無畏的勇者,亦或是孤注一擲的賭徒,幾乎將速度坤抻到了極致。
她離開了據點,奔跑不過千米,一股強橫得可怕的威壓伴隨著漾開的音波從身後橫掃而來,幾乎要震碎她的內臟和大腦。
林夕被這股力量撞飛出去,兇狠無比地砸到了牆壁上,滾落在地時嘴唇一張,就噴出了一口鮮血。
她腦殼劇痛,仿佛有什麼東西在蠢蠢欲動,那個被葉鎮壓下來的幼生期異形似乎被喚醒了,蠕動之際讓林夕感到撕心裂肺的痛。
痛得幾乎想死,是的,幾乎想死。
狗比林夕,懷揣著人類的希望,你他/媽怎麼死得起?
四肢麻木,身體不自然地抽搐痙攣,林夕和自己腦袋裡的怪物進行了拉鋸戰,瘋狂地撕扯著大腦緊繃的絲線。林夕感覺到自己的視野漸漸模糊,她死死地護著自己懷中的資料袋,一邊吐血一邊朝外面爬去。
如果有人類經過,如果……如果……
“這位小姐,你沒事吧?”一個成年男子的聲音突然響起,喚回了林夕即將潰散的理智。
“你還好嗎?需要幫助嗎?”一雙寬厚有力的手扶住了林夕單薄瘦削的肩膀,林夕抬頭,正對上一雙充滿關懷的眼睛。
——要賭嗎?
林夕口中不斷湧出鮮血,那血色的紅髒了她的半張臉,濡濕了脖頸和衣襟,止不住的泉涌,看著有些觸目驚心。林夕粗喘著氣,將不斷翻湧而起的血水吐出,一隻手勉力抬起,攥住了來者的衣領:“聽、聽著……異形……在人類基地里埋下了釘子。”
“星災之前……異形就已經在地球上紮根,發展出了一個……名為暗刃的組織。”
“幼生期的異形可以寄生在普通人的大腦里……讓普通人也覺醒異能……咳、咳咳——他們……就在人類的生存基地里……”
林夕呼吸漸重,每一次抽吸都仿佛下一秒就要咽氣。她喉嚨里發出“嗬嗬”的聲響,像是一個漏風的氣球。那些從內臟里翻湧而起的血水全部嗆在咽喉,讓她吐字艱難,又仿佛有鐵錘和釘子在鑿著她的大腦,讓她無法組織語言和思緒。
“小姐!你說得這些也太匪夷所思了!我、我只是一個普通人,沒有證據,那些大人物怎麼會聽我的?”
“……有、有……證據。”林夕顫抖著手從自己的懷裡掏出資料袋,哽咽地道,“我,就是證據……只要你帶我去找……阿爾傑 .邦尼,我……”
林夕的話語戛然而止,資料袋從她的手中滾落,掉進了血泊。她低頭,用渙散地瞳孔注視著那一柄扎在她胸口處的匕首,卻因為身體其他部位過度的疼痛而感覺不到匕首的存在——那一柄葉轉交給她,讓她保護好自己的匕首,如今,正插在她的胸口。
她的視線逐漸模糊,因此看不到面前男子被興奮和貪婪填滿的眼睛,但她能聽到那人顫抖帶笑的低語:
“哈?居、居然還有這種好事被我碰上了?只要殺了你,資料就是我的,是我發現的!沒有了證據,資料就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