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零對茜茜的日記不感興趣,但是林夕的懷抱很溫暖,所以他面無表情地拉著林夕的手臂環在自己胸前,一動不動地盯著日記。
林夕將人摁在自己的懷裡,也不管自己渾身髒兮兮的樣子有多狼狽,便直接開始仔細瀏覽那首童謠的歌詞。童謠分為三節,每一節都以“來和我一起玩耍吧”作為起始,除了最後一行歌詞以外,每一行的字數也大體相似。但是除了童謠的第一節 ,之後的兩節都有些莫名其妙,林夕也完全讀不懂歌詞的用意。唯一讓林夕警覺的只有顏色,這裡的密碼分為紅綠兩色的光屏鍵盤,是不是這些顏色的詞彙里就藏著密碼?
而被圈起來的幾個詞也恰好就是代表顏色的詞語,依照順序下來分別是“紅蘿蔔”、“綠葫蘆”、“綠樹”、“紅花”、“藍眼睛”、“紅淚花”,顏色的定位有了,但是這些事物代表了什麼英文字母或者數字,林夕卻無法分辨出來。
而且,如果說顏色代表的便是鍵盤的位置,那“藍眼睛”代表的又是什麼?
林夕有些耐不住心中的煩躁,下意識地啃咬著自己的指甲,零看了她一眼,有樣學樣,拽起她的手指就往自己的嘴裡塞。
被啃了一手口水的林夕頓時熄了火,她有些無語地捏著零的小臉蛋將自己的手指抽出來,焦慮的心情卻已不再。
一時半刻也想不出答案,這個鬼地方又實在太冷,林夕開始考慮著要不要帶著零退回到天橋的地方,想出密碼之後再回來。但是這個詭異的電梯似乎是個可進不可出的地方,林夕在牆壁上拍拍打打了半天,也找不到金屬重組之後的出口。
冷氣讓牆壁上蒙上了一層水霧,濕氣讓寒冷如附骨之冝般黏連不去,林夕不停地給零搓手掌與臉蛋,企圖留住幾分溫暖。
寒冷會讓人昏昏欲睡,林夕蹭著零的腦袋,天花板上的一滴水恰好掉入她的衣領里,凍得她一個哆嗦,瞬間清醒了過來。
她怎麼忘了,神父的這首歌謠是寫給這裡的孩子們的呢?也就是說,神父篤定這裡面隱藏的信息會被孩子們找出來?他努力將密碼隱藏在歌謠里或許是為了掩人耳目,不讓那些科研人員發現異樣。那麼在平日裡他定然會刻意地引導孩子們去尋找歌謠里的秘密。
林夕用快要凍僵的手掌輕輕拍醒了昏昏欲睡的零,她呵出一口白霧,瑟瑟地道:“零,神父平日裡會帶著你們做什麼?”
零揉了揉眼睛,依舊靠在林夕的懷裡,嫩生生的小臉蛋被凍得微微發白,卻還是老老實實地回答道:“他會跟大家一起唱歌,給大家講故事,每天做禱告,教大家識字,還有……嗯,畫畫。”說完,又小雞啄米似的低下了頭去。
“畫畫?”抓住了一線靈光,林夕趕忙道,“別睡,零。神父有教過你們畫蘿蔔、葫蘆、眼睛之類的嗎?”
“……嗯,有。”
“畫給我看好不好?”
雖然很困很想睡覺,但是零還是很聽話地將半個身子探出了林夕的懷抱,伸著一根手指在地上畫畫。
金屬的地面也蒙上了一層水霧,林夕眯著眼睛仔細觀看,也能看出零的手划過之時的一道道水痕。零畫的明顯是小孩子才學的簡筆畫,手法絕對算不上高明,但是也正是因為簡單,反而更加容易看出一些東西。
蘿蔔如果去掉胡蘿蔔纓子的話,就是一個很明顯的“V”,葫蘆一看就知道是個“8”。
話雖這麼說,但是林夕並不敢確定自己的推測就是對的,畢竟關於神父的一切多是自己的腦補,並不能肯定事實就是如此。
林夕敲了敲腦袋,覺得十分困惑,來到這個世界之後她就覺得腦袋昏昏沉沉的,很多時候她似乎無法控制自己,只會依照不能與直覺行事。
應當不是壞事吧。
看了零的簡筆畫之後,林夕勉強推測出密碼,但是“藍眼睛”到底是個什麼東西,林夕也實在猜不出來。
林夕決定先試著輸入一下,總歸嘗試也不會有什麼問題吧?輸入錯誤了重來便是,再在這個鬼地方待下去,誰都熬不住了。
林夕猶猶豫豫地站在光屏面前,正要抬起手,身後卻突然傳來一聲刺耳的利響,就如同某種尖銳的物事撓在金屬上一樣,讓林夕不由得想起以前某些作死的熊娃子總是會趁著大家午休的時候去撓黑板,那種聲音一旦入耳,便令人抓狂。
林夕猛然扭頭望去,就見金屬牆壁再次重組,露出她進來時的自動門。一身甜美裙裝的小女孩站在門外,豎瞳里一片鮮紅,殺意凜凜。
“壞人——!把茜茜的日記還回來!!!”女孩一開口便是竭嘶底里的尖叫,憤怒讓她徹底失去了理智,她就如同一隻暴走的野獸一般朝著林夕撲了過來,“壞人!壞人——!你搶走了茜茜的日記!你還傷害了神父!不可饒恕啊——!”
林夕仿佛看見了一隻長著血盆大口朝著她撲過來的怪獸,對方速度太快,淬不及防之下林夕直接被撲倒在地。
林夕下意識抬起來做防衛姿態的手臂和鎖骨到肩膀的區域直接多了六道鮮血淋漓的爪痕。
林夕痛叫出聲。
“砰——!”
就在茜茜那鋒利的指甲即將抓碎林夕的胸腔之時,千鈞一髮之際,槍聲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