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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夕隨手抹掉額頭上的冷汗,在所有人呆滯的目光中站定,開口就問:“葉青呢?”
“隊長還沒回來,不過已經接到回歸訊號,估計很快就能返航。”一位穿著白色制服的青年茫茫然地看著林夕,開口說話的語氣都透著小心翼翼,“嫂子……第一次融合生化人驅殼是很痛的,就算是咱們都要緩個半小時才能喘過氣來,您……您還好吧?”
“嗯?”林夕用手背擦拭了一下滴到下巴處的汗水,俊氣的眉眼染著肅穆的凝練之色,“我耐痛力比較高,沒什麼。”
林夕說完,立刻感覺到自己留在葉青體內的火種微微一動,她朝著眾人胡亂擺了擺手,就朝著氣息所在的地方沖了過去。
眾人滿臉敬畏地看著林夕消失在走廊拐角處的背影,感慨道:“嫂子……真乃鐵血純爺們兒是也。”
“對啊,初哥……咳!希哥說要調生化人的時候我都懵了一下,希哥也不怕隊長回來揍他,居然敢欺負嫂子。”
“意識體在外太久也不好,希哥是為了嫂子著想……不過嫂子也太彪悍了,我第一次用生化人都疼得懷疑人生了。”
“你那哪是懷疑人生?你個漢子都一把鼻涕一把淚,哭爹喊娘差點沒把自己塞回去重新投胎,我看嫂子在另一個世界怕不是又一個炸碉堡的董存瑞……”
“董存瑞是誰?”
“就是指嫂子這樣的人吧。”
林夕根本不知道自己在這麼短短一段時間內聲名就被污了一把,她現在怒火上頭,滿腦子就是想要揍那坑娘的熊孩子一頓。她找到了葉青的休息室,發現這高大上的房間想要進入居然要掃描虹膜和指紋,沒等她泄氣,那探頭居然自動伸過來“滴——”了一聲,門就緩緩地開了。
林夕:“……”好吧,突然就不是那麼氣了。
林夕撩漢總是乾脆果斷,一個直球砸得人暈頭轉向,而葉青對愛的表達總是潤物無聲,唯有在枝端末節之處才能細品出一二來。林夕推開門往裡走去,說是休息室,其實看上去有點像是小型的公寓,有種麻雀雖小五臟俱全的感覺。但從擺設和整潔度來看,葉青顯然是個嚴於律己的人,房間不僅打掃得十分乾淨,東西都擺放得整整齊齊,整個房間都透著一股子處女座的性冷淡風。
林夕順著火種的氣息轉進一個應該是臥房的隔間,卻恰好撞上葉青拿過襯衫往身上套的場景。
林夕從認識葉青開始,對方一直是一個非常禁慾端方的好少年,衣服扣子永遠扣得整整齊齊,頭髮清爽卻不凌亂,白衣黑褲往遠處一站,那就是所有少女清純年代的國民男神。而林夕思想根本就是個老幹部,正經的不能再正經,曾經以為葉青只是她的夢中人時,她還打過一輩子不嫁人搞帕拉圖的念頭,可想而知心態是有多端方正直了。所以對於大部分女孩子戀愛期都會想過的“男朋友衣服底下是什麼”,林夕是從來都沒有思考過的。
這個時候淬不及防之下看見了葉青赤-裸的上身,林夕頓時一懵,等到葉青不慌不忙地把衣服穿上,她才回過神來。
葉青一點也沒有被人看光了之後該有的羞恥感,大概是剛從充滿營養液的休眠倉中爬出來的緣故,他髮絲帶著水汽,俊顏清潤,睫毛上似乎還凝著水珠。大概是著急著林夕的情況,他只穿上了衣服,沒來得及扣扣子,就這樣半敞著襯衫朝著林夕走來:“你還好嗎?”
林夕被報了個滿懷,眨了眨眼睛,很快就受用地回抱了一下:“欸,沒想到你脫了衣服也挺好看的啊,我都習慣你穿衣服的樣子了。”
葉青無言以對,原本幾乎要撕碎理智的憤怒和心痛在這樣的打岔下淡去了幾分,當下抱著人往床邊一坐,摸了摸林夕的耳根:“納米生化人?附身的時候會很疼,你怎麼這麼著急,等我過去找你也好。第一次穿越就受了傷,有沒有覺得哪裡難受?”
“還好,沒事,小意思。”林夕面無表情地應聲,一邊給葉青扣扣子,一邊問道,“那個熊孩子呢?”
葉青無意識地偏了偏頭,他神情平靜,卻不肯對上林夕的視線:“打死了。”
“打死了?!”林夕掐著葉青的胳膊使勁晃了晃,“你怎麼將人打死了?!那個大豬蹄子居然敢給隨便做剖宮產,這輩子沒給我做牛做馬他還有臉死?!”
被人撕成兩半的感覺十分不美妙,那種裂成兩半的感覺在林夕諸多死亡記錄中也是能排進前三的驚悚存在。林夕耐痛力的確是高,但是禁不住那感覺實在噁心,跟咬斷舌頭的噁心感有得一拼,所以對於那個沒她允許就敢隨便出生的小混蛋抱著森森的怨念之情。
聽見林夕這麼說,葉青又面無表情地轉回頭來,心情卻好了些許:“嗯,打個半死拖回來,讓他給你做牛做馬。”
葉青很快就把那個號稱要給林夕做牛做馬的大豬……哦,小崽子從一個黑漆漆的手環里拽了出來,讓林夕有些意外,她生出來的居然不是一個小怪物,落地之後居然變成一個白白胖胖頭上還頂著一撮胎毛的小土豆。大概是被葉青修理得狠了,他一出來就渾身黑氣繚繞凶神惡煞想往葉青身上咬,被林夕一把抓住小腳丫子倒提了起來,一雙紫葡萄一樣滴溜溜打轉的眼睛就對上了林夕那張面無表情的死宅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