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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邊的人開口說話,是一個中年大叔低沉渾厚的聲音:“藍環,攜帶一個紅色的手環。”
御姐皺了皺眉,小刀卻還是點在林夕的眉間:“她看起來不像是有戰鬥力的。”
左邊的人一開口,是一道清冽冷淡的少年音,一字一句都透著極端理智的沉穩:“消音手/槍,彈匣已經打空了。”
御姐還想說些什麼,那大叔卻已經爽朗地笑開了,說道:“不管她有沒有戰鬥力,被我們這樣比劃著名還沒有哭出來,看得出來心理素質是很不錯的。小女娃,你叫什麼名字?我們都是獵物組的。你的手/槍是從那裡來的?”說完,展示了一下自己手上的藍色手環。
說是這麼說,但是那比劃在她要害處的武/器卻沒有移動半分,林夕只好面無表情地說道:“林……金燈藤子,學生,手/槍是……剛剛在外面撿的。因為沒有子彈,所以想帶著,看看能不能恫嚇敵人。”
“原來如此,因為獵物組都拿不到這種高殺傷性的武/器,所以我們剛剛才懷疑你是獵人組的。”大叔性格似乎比較溫和,還溫聲解釋了一下他們制住她的原因,“藤子殺過人了嗎?這個紅色的手環是哪裡來的呢?”
“我有個好友,是獵人組的。”林夕顧左右而言他,只回答了後一個問題,“我被獵人組追殺,好友射殺了敵人,將手環給了我,她自己離開了。”
這麼姐妹情深的故事顯然讓在場的人都有些意外,之後御姐和大叔輪/流盤/問了幾句,倒是那持刀的少年一直沉默不語,唯獨握刀的手穩如磐石。確定林夕完全無害了,他們才鬆開了對林夕的桎梏,御姐更是冷艷地勾了勾唇角:“這小姑娘倒是有點意思,可以算入戰力的一員。”
腦袋能動了,林夕環視整個倉庫,才發現這裡居然零零散散地擠了十幾個人,其中大半都身上帶傷,眼神惶恐,透著絕望。而站在自己面前的三人,一個有點名不副實的叫“花鳥院純子”的御姐,一個同樣很違和的叫做“松上聆泉”的鬍子拉碴的大叔,以及最後是一個叫做“葉室青”的少年。“葉室”這個姓氏是幕末年代之後僅存下來的十三名家之一,看著其他人忌諱莫深的模樣,也足以見其不凡。
至於這麼一個出身顯貴的少年為什麼會和他們這些平民一樣淪落到這種境地,其中的內/幕可就真的是細思恐極了。
日本的階/級文化對民眾造成的影響是根深蒂固的,加上葉室青似乎很有實力,所以哪怕他只是一個少年,御姐純子和聆泉大叔都隱隱有以他為主的趨向。現在躲在這個地/下室倉庫里的人都是獵物組的倖存者,外面還有多少獵人與獵物,他們並不清楚。和林夕不一樣,他們一開始是一大班人馬一起行動的,但是中途和獵人組的大部/隊幹上,彼此死傷慘重,獵物組因為武/器裝備不足而落逃。
只是獵物組也並不是完全被壓著打的狀態,現在這棟房子算是被獵物組控制了,獵人組那邊並不清楚他們的藏身之處,所以只能在屋子外頭徘徊而不敢入內,彼此僵持了很長一段時間。所以林夕出現在這裡還說自己是獵物組的時候,說實話大家都挺震驚的。
御姐純子手上有兩個紅環,大叔有一個,葉室青有三個,林夕有一個,其他的人手上都沒有紅環。
純子的紅環是反擊一個想要殺她的獵人時拿到手的,一個是在屍體上扒的。大叔的火/槍和紅環都是從想要殺他的人手裡拿的,唯有葉室青,據說他是從三個人的手上拿到了紅環,卻沒有傷及人命,只是靠著一柄薄薄的美工刀,就將紅環卸了下來。雖然大家都知道只要失去了自己原本的手環,哪怕集齊了船票也會死,但是葉室青的這一手特技可以說是真的震住了林夕,她見過結衣取環,自然知道這個取環的過程有多血/腥了。
估計那幕後之人也是期待著他們在這樣血色的殺/戮中逐漸丟掉人性,徹底墮入黑暗吧。
而輪到林夕介紹自己時,她猶豫了一下,才將自己剛剛殺了一個人的經歷傾之於口。
“你說的那個人,是不是穿著兜帽衫,長得一臉不良,身材五短,笑起來特別噁心的人?”純子仔仔細細地描述了那個人的樣貌,見林夕點頭,她竟然笑出了聲,“幹得漂亮!藤子!你知道那個人殺了我們多少人嗎?他根本不是為了殺/人取環好讓自己活下去,他根本就是在享受這一場殺/戮的遊戲。我估計他平時就變態,只是壓抑著自己,來到這種不必壓抑自我的環境裡,他就以殺/人為樂了!你幹掉他真是太棒了!”
林夕想要回她一個笑,唇角卻又有些僵硬,只能胡亂點了點頭,扮演著“藤子”怯懦的性格,沒有開口說什麼。
御姐純子也意識到自己說的這些話太挑戰純良孩子的三觀了,不管怎麼說,藤子也是剛剛殺了人,沒有人能夠在第一次殺/人的時候還能保持冷靜,不然豈不是太可怕了嗎?連她都沒辦法一下子接受這噩夢一樣的事實。藤子一看就是個還在校的學/生,估計都沒法接受著一天發生的事情,她這話說得實在糟爛透頂。
純子假意掌嘴,羞慚地說道:“藤子你彆氣,都是我胡說的,今天真的是暈了頭了。”
林夕倒是沒有生氣,她只是在想純子剛剛說的話,心裡無端端就有些不安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