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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啟年下醋包美強慘的追妻路?
余情悅其淑美兮,心振盪而不怡。
冀靈體之復形,御輕舟而上溯。浮長川而忘返,思綿綿而增慕。夜耿耿而不寐,沾繁霜而至曙。
出自《洛神賦》【作者】曹植·魏晉
第66章 真亦假時假亦真
林詩懿被荊望請道了齊鉞的馬車上, 重新為其換藥包紮,還留下了事先備好的藥丸才離開。
車隊人馬再次開拔。
可這路還沒有走出十里地, 領頭的駢馬車駕便又停了下來。
「夫人。」荊望抹著滿腦門子的汗,再次敲響了林詩懿的車窗, 「侯爺又不大好, 您快去悄悄罷。」
「哪裡又不好了?」林詩懿掀開車簾,「藥我不是都留下了嗎?你倒水送他服下便是。」
荊望看著林詩懿已經收手放下車簾, 急得恨不能馬上把人抗上就走,但是轉念想想之前齊鉞頭頂上的那片黑壓壓的陰雲, 也只好作罷。
他覺得自己要是真扛了, 估計就見不著今天的日落了。
想著齊鉞剛才大費周章、狀似虛弱地歪倒在馬車上,誇張地以手扶額,沒好氣地跟自己說:「說我身子又不好了, 快些去請夫人來。」
可是侯爺哪裡不好了呢?他自己也沒跟我說啊!
他本來就不是會編瞎話的主兒, 這會兒只能努力回憶著齊鉞誇張扶額的動作, 沒底氣地小聲嘀咕道:「大概……大概是頭疼!」
「頭疼?」林詩懿總算再度掀開車簾,她瞧了眼北境午後刺目的天光, 「莫不是中暑了?」
荊望能瞧見林詩懿搭理自己心裡已是大呼「阿彌陀佛」了,哪裡還顧得上旁的什麼的, 順著杆兒就往上爬, 「對對對!侯爺就是中暑了!」
看見林詩懿提著裙擺從馬車上跳下來的時候,荊望只覺得自己就快要中暑了,根本瞧不見對方狐疑的眼神。
林詩懿跨上馬車,也不急著搭脈, 只坐在一旁盯著齊鉞,「侯爺中暑了?」
「啊?」齊鉞闔著眸子躺著,手背還搭在腦門上,他聞言先是驚得一睜眼,接著又馬上心虛地將眼睛閉上,「啊……是……」
林詩懿盯著齊鉞僵在額邊的右手,「侯爺這是不準備讓我搭脈了嗎?」
「啊?」齊鉞也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害上中暑這個毛病的,只是直覺告訴他在大夫面前撒這樣的慌只怕不好,他支支吾吾道:「我以為……中暑犯不著搭脈……」
「本也是不用的。」林詩懿坐著沒動,看樣子也不像是要給人搭脈,「只是想著侯爺是不是還有別的事兒要吩咐。」
「吩咐?」齊鉞差點一個挺身直接從軟榻上坐起來,但想著自己只怕不久後還要再「病」,只能強行忍住,「沒有……沒有了……」
林詩懿平靜地看著齊鉞,對方從來不是隗都城裡那些嬌養的公子哥兒,醫家瞧病講究一個望、聞、問、切,她打進馬車就知道齊鉞沒事兒。
「我車上有解暑的藥茶,稍後教荊望想招兒拿水給你兌了服下。」面上的體面她還是留著,「侯爺若沒吩咐妾身就先回了,總耽誤車隊的行程,天黑該沒處落腳了。」
林詩懿回頭把茶包交給荊望的時候,才大概懂了對方那個感激涕零的表情是為了什麼。
當馬車的車輪再次轉動,她覺得這一天的荒唐大概也到了頭。
卻不想,只是開了個頭。
接下來的一整個下午,威震一方、教北夷人聞風喪膽的北境軍主帥也不知怎麼的,突然就化身了隗都城裡最病弱的美嬌娥,渾身上下沒有一處好地方。
當林詩懿一天之中第五次踏進齊鉞那輛寬敞的馬車時,她再也忍不住了。
「齊鉞,你究竟還要折騰道什麼時候?」她一把甩下馬車的車簾,「著急上路的也是你,折騰得這一整天耽誤了行程的也是你,你到底什麼毛病?」
「毛病……」齊鉞小心翼翼地盯著林詩懿,「不是得要大夫瞧麼?」
眼看著對方一句話沒有轉身就要跳車,齊鉞也顧不上旁的什麼了,連忙起身將人一把將人拉住,「這次是真有事兒了!」
他瞧見林詩懿回頭一臉不耐地盯著自己,懨懨地鬆了手,指了指左肩的方向,「裹傷的白娟開了……」
齊鉞的左肩是臨行前林詩懿親自換的藥,裹的傷,她心裡明鏡兒似的,若不是再舞上一套劍法,那白娟如論如何也開不了。
「所以——」她揶揄道:「侯爺這是在馬車裡打了拳,還是舞了劍?莫不是跟著荊望一道『疾步逐車』去了?」
齊鉞心裡暗罵一句,怪自己沒直接把荊望丟在丹城。
「這個混帳東西怎麼什麼都說!」他小聲自語道。
「荊望和侯爺可不一樣。」林詩懿盯著齊鉞,目光狡黠,「他又不會撒謊,我問了,他自然便說了。」
知道這是林詩懿拐彎抹角地擠兌自己折騰了大半天,謊話連篇,他不好意思地拉了拉襟口,「真鬆開了,不信你看看……」
林詩懿本是半點也不願意搭理,可順著齊鉞的手邊兒望過去,那一片袒露的皮膚上,新傷舊疤重重疊疊,她還是不免生出惻隱。
她嘆了口氣上前,扒開齊鉞的衣襟便看見那白娟明顯有被人破壞過的痕跡。
學聰明了,這次倒是下足了功夫。
她暗暗地想著,盯著齊鉞沒有言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