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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偏偏齊鉞不止句句言中,就連箇中理由她也是無力反駁。
這場北境之行,似是非去不可。
林詩懿思慮萬千,尚沒有一個謎題能解之時,卻有一雙大手攬過她的腰身。
眾目睽睽之下,她竟被齊鉞一把擁入懷中。
齊鉞就著剛才的耳語的姿勢順勢低頭,將下巴搭在了林詩懿的脖頸間,「懿兒,我們不要再等了。再也不要了。」
語中竟是帶著兩分醉意。
作者有話要說:今天突然發現這篇文多了一瓶營養液,小白作者也不知道是哪個小可愛送的,在這裡鞠躬啦!
最近多數小夥伴關心這一場破鏡如何重圓,也關心阿魚能不能交出一份滿意的"火葬場答卷".
涉及劇透暫且保密,但阿魚私心裡絕不願意這一篇文爛尾或是草草收場,所以最近幾天會好好整理接下來的細剛以及邏輯線,也會努力存稿精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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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八百里路雲和月(一)
書房的門重重合上,林詩懿才恭恭敬敬地喚了聲,「爹爹。」
林懷濟負手而立,並不回身,直直地盯著牆上一幅溫婉端莊的女子畫像,畫像裝裱精美,紙張卻業已泛黃。
他嘆息道:「你當真要去北境?」
林詩懿垂眸,只答了四個字:「出嫁從夫。」
「都道你與你娘親長得像,其實像的,又何止是樣貌。」
林懷濟還是深情地望著畫像,早已不再意氣風發的臉上,那點柔情都陷在了皺紋的溝壑里。
「當年你外祖家也算是我們鎮上的富戶,你娘卻忤逆父母之命,硬是嫁了我這個窮秀才。那時也是沒少氣得你外祖父吹鬍子瞪眼。」
林懷濟又頓了頓,才接著道:「你這般倔脾性,怨不得旁人,想來也是隨了你母親。」
林詩懿對母親的記憶已經很淺了,若不是牆上的畫像,她幾乎要記不起娘親的模樣。
只記得映像里的母親,明明是個溫柔似水的女人。
林懷濟回身,拍了拍林詩懿的肩膀,「在爹爹面前,有的事,大可不必端著。」
「爹爹……」林詩懿抬眸,對上林懷濟眼底複雜到難以取讀的情緒,在輕喚一聲以後,終於還是什麼都說不出口。
林懷濟也不著急,等了半晌才問:「齊鉞,他對你好嗎?」
好嗎?
林詩懿答不出。
也不想答。
林懷濟等不到林詩懿答話,或許在問話的那一刻他便知道不會有答案;他只是輕攬過林詩懿,如小時候哄她入睡一般順拍著她的後背——
「既然你堅持要與齊鉞北上,爹爹知道你一定有非去不可的理由,也知道自己必是攔不住了。只是懿兒啊,你的家在這,他若是對你不好,你便回家來。多晚,爹爹都等著你。」
林詩懿步出相府時,等著她的卻不是侯府儀制轎輦馬車。
她帶著幾個抬行禮的小斯,按齊鉞之前說的走進相府後門的小巷,便看到一隊人馬車駕皆作商賈貨郎裝扮。
「除夕血案後,皇上明明從神策營撥了一隊親衛看護將軍府,還要一路將你送至北境。」林詩懿盯著已換作平民打扮的齊鉞駐足不前,「你出門便只帶這幾個人?」
「神策營那些個花架子少爺能頂什麼用,他們才個個是我從北境屍體堆里刨出來的精兵。」齊鉞接過小斯手中的行禮一件件往馬車上搬,突然湊到林詩懿耳邊低語道:「聖上不過是要派幾個人看著我才能心安。」
林詩懿偏頭往一邊躲開兩步,巡視一圈問道:「荊望呢?我瞧著這裡沒有二十個。」
「剩下的喬裝隨行,與我們隔開一段距離策應。」齊鉞收拾好行李拍了拍車駕示意林詩懿上車,「荊望不在。」
林詩懿瞧著眼前這架勢,怎麼看怎麼像是要漏夜出逃的朝廷要犯。
她狐疑著提起裙擺上前,正準備塌了馬凳上車,卻感覺到身後齊鉞一隻大手攬腰一抬,她整個人就被抱上了車。
她還來不及發火,齊鉞便緊隨其後探身一併坐進馬車。
侯門將相、烏衣門第自然是飾車駢馬,林詩懿還是第一次坐進這樣小的車駕里。
這樣侷促的空間裡還堆著行禮,她與齊鉞對面而坐,齊鉞一雙長腿無論怎麼收著也還是會碰到自己。
「此處已經沒有外人了,你還要做戲給誰看?」林詩懿雖是已經避無可避,還是斂了裙擺把腿往一邊讓了讓,「下去。」
齊鉞好似聽不見林詩懿的話,直接長腿一伸,後背一倒,索性在狹小的馬車裡擺出一個大字,生生把林詩懿卡在腿間。
他環抱小臂墊在腦後,臉色甚至頗有兩分得意,朝馬車外吩咐了句:「動身。」
車夫馬鞭一揚,老舊的馬車便吱吱呀呀地響。
「齊鉞,你鬧夠沒有!」
林詩懿憤憤一言竟得不到齊鉞半點回應,對方狹眸微闔,竟是像已沉沉睡去。林詩懿待了半晌,乾脆一腳踹上齊鉞的小腿。
齊鉞仍是不睜眼,被人踹得發笑,「夫人好身手,如此,上了北境前線,也可不教為夫操心了。」
林詩懿第一次有了種秀才遇到兵的感覺,花了好半晌才勻過氣來說話,「文臣坐轎,武將騎馬;這是隗都城裡的規矩。你方才戲隱還沒過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