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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時的齊鉞,只想要個答案。
如同發了瘋一般。
直到他入府,親眼看到一個小男孩抱著府內下人的大腿,奶聲奶氣道:「娘親呢?我要娘親!」
「奴婢帶您去找乳娘罷。」那下人抱起小男孩,「夫人在後院忙著呢,您先跟乳娘玩一會,好嗎?」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我遲了一點..因為這一章大概改了不下20遍....
裴少俊和李千金是元曲《牆頭馬上》里的男女主,梅香是女主李千金身邊的丫鬟.
無端風雨,未肯收盡余寒。年時燕子,料今宵夢到西園。出自《漢宮春·立春日》【作者】辛棄疾·宋
驛寄梅花,魚傳尺素。出自《踏莎行·郴州旅舍》【作者】秦觀·宋
隗都無所有,無法以江南春色相贈。化用自:江南無所有,聊贈一枝春。出自《贈范曄詩》【作者】陸凱·南北朝
暑雨初過爽氣清,玉波蕩漾畫橋平。穿簾小燕雙雙好,泛水閒鷗個個輕。出自《四景》【作者】朱瞻基·明
第63章 漸行漸遠漸無書
「砰」的一聲, 林詩懿聽見,腦中緊繃的那根弦, 斷了。
上一世,她是真的愛過齊鉞。
而不僅僅是放不下那個說要娶她回家的小男孩。
齊鉞的高大, 齊鉞的挺拔, 齊鉞英雋深邃的眉眼,以及那眉眼中他幼年時的熱誠善良, 他青年時的堅韌沉毅。
隗都人人都道她與秦韞謙是一對青梅和竹馬,其實只有她自己知道, 她日日爬上牆頭盼著的, 才是她心中的竹馬。
她看著他在風中抱劍而立,也看著他在雨中策馬疾行;她看著那個粉雕玉琢的小糰子長成了心懷家國天下的大將軍。
齊鉞的優秀,她不得不仰慕;就如同齊鉞為她的優秀而傾心。
一般無二。
他們有同樣優秀、善良、不畏艱險、勇擔責任的靈魂。
他們本該是世上一對無雙的璧人, 卻生生被捉弄為兩世生分的怨偶。
可以這一切到底是情深不壽的天意, 還是蓄謀已久的人禍……
「砰、砰、砰——」
林詩懿耳邊除了齊鉞胡亂的囈語就只剩下她哪種那根弦崩斷的聲音。
那一根弦是警覺也是恨意, 提醒著今世的她離齊鉞遠一點,再遠一點。
畢竟就算重活一次, 齊鉞的優秀還是那麼明顯。
「砰、砰、砰——」
那聲音還在不住地響起,她痛苦地捂住耳朵, 想大聲喊出來——
「離我遠點!」
天終於亮了, 這個夜晚過於沉重,她已經不能承受更多。
「砰、砰、砰——」
可那聲音沒有遠離她,反而離她越來越近,直到她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
「表妹, 你在裡面嗎?」
林詩懿瞬間吁出緊閉的一口氣,慢慢清醒。
不是什麼弦斷的聲音,至少現在不是了;是秦韞謙在敲門。
她深吸一口氣起身。
榻間的齊鉞雖然再次昏睡過去,卻和之前一樣好像還留著半絲清醒;他在林詩懿起身的一瞬間就伸手拉住了對方的裙擺。
林詩懿的眸子輕微的顫抖,她沒有再向之前一樣粗暴地從齊鉞手中拽出裙擺,卻也實在無法做得更多。
且不說齊鉞的話混亂得形似夢囈,當中有許多漏洞她來不及細想,尚不知能信得過幾分;權且當對方一腔真心從未改變,可他們畢竟也已經在兩世的光陰里漸行漸遠……
驟然地靠近還是讓林詩懿無所適從。
她只能緩緩拉過齊鉞的手腕,塞進了被子裡。
臥榻人中好像不能滿足於這清淺的安慰,在睡夢中仍是蹙起了眉頭。
林詩懿走到房中那面布滿塵垢的銅鏡前,她用帕子拭開了銅鏡上的蒙塵,露出當中一角美人的倩影。
她真的很好看,即使滿面的倦容與淚痕也無法遮掩的光澤與華彩。
對著銅鏡,她收拾好自己的一切,儀態或是神情,轉身步出屏風。
晨雞初叫,昏鴉爭噪。那個不去紅塵鬧?
「表哥。」林詩懿拉開半扇房門,頷首對門口的秦韞謙福了福身,「早。」
秦韞謙立馬恭敬地回禮,「臣請郡主安。」
「也沒有外人——」林詩懿抬手免了秦韞謙的禮,「表哥不必多禮。」
「是。」秦韞謙客氣地起身,眼神越過林詩懿往屏風後探去,「定北候……可還好?我進去瞧瞧他罷。」
林詩懿一步跨出門檻,伸手輕輕帶上房門,「外子無礙,不勞表哥掛心。」
秦韞謙的瞳孔難掩瞬間的震動,但又在轉瞬間恢復平靜,「是,全賴表妹妙手回春。」
林詩懿莞爾,「表哥謬讚了。」
北境的雲層向來稀薄,夏日的朝暉已然刺目,林詩懿迎著晨光,看見秦韞謙的額間結起一層細密的汗珠。
「稍後叫荊望去煎藥送與你家將軍服下,他那裡有我開的藥方。」林詩懿轉頭吩咐左右看守的近衛,「定北大將軍病中虛弱,你們稍後換班時手腳也放得輕一些,莫要擾了他的淺眠。」
左右近衛連忙恭敬答「是」,一溜小跑趕著去完成林詩懿吩咐的差事。
旁人或許不曉,但林詩懿和秦韞謙都是這天下一等一的聰明人;誰擾了誰的休息,不言而明。
林詩懿無聲的敲打力道剛好,秦韞謙只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