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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鉞的的的下唇輕微地抖動,努力地回憶起當時的每一個細節。
「他們都說……你是為了抗旨拒婚……才會絕食明志……」
堂堂相門,書香門第培養出來的嫡出獨女,為了倒貼一個男人絕食,這傳出去得是一樁多麼見不得人的醜事……
林懷濟護女心切,怎會允許隗都出現那樣的傳聞。
林詩懿好像突然明白過來,齊鉞或許可以查清人為,卻永遠窺不透天意。
不管是前世還是今生,她與齊鉞之間,無不在詮釋著何為造化弄人……
可若天命已然不佑,從中作梗的宵小便顯得更加可恨。
作者有話要說:抱歉,今天晚了。
小可愛們六一快樂鴨~
第79章 與君相知無絕衰
憤恨與不甘會使睿智的思維走向崩潰, 一如前世的齊鉞;但同樣也會使崩潰的心靈趨於理智,正如現在的林詩懿。
她被抽乾了氣力, 倒在齊鉞的懷裡。
兩世的糾葛讓他們的每一次靠近都需要一個合理的藉口,現在這個藉口便是一個虛弱的愛人。
林詩懿沒有再流淚, 她的眼淚已經在前世的那八年裡流盡了。
「你前世沒有查到楓山別院的主人, 對嗎?」她的聲音異常的平靜。
「是。」齊鉞點頭,不捨得鬆手。
他在第一次踏進那座別院就看到了血淋淋的真相, 急怒攻心,抱憾而亡。
原來齊鉞什麼都不知道, 他針對秦韞謙, 居然只是因為一直誤以為林詩懿思慕秦韞謙。
林詩懿掩面淺笑,「楓山別院的主人,是秦韞謙。」
「什麼?」
齊鉞果然不知道, 林詩懿從地方的語氣中聽到了吃驚。
「我看到了那個孩子。」林詩懿在齊鉞的懷中抬眸, 「我之前養在將軍府的『兒子』, 秦韞謙的親外甥。」
她看到了平兒,也就是林康樂;她還看到了自己的畫像。
不知道其中的關節時她不曾細想, 可只要知道了,以她的聰穎智慧, 要打通當中的關竅實在不難。
那孩子與秦韞謙有五分相似。
聰明的孩子什麼都好, 學東西快,只要有人肯教,什麼都能學會。
前世的林康樂就很聰明。
「你不知道——」林詩懿被齊鉞攬在胸口,她能聽到對方的心跳, 感受到那胸口的起伏在加速,「那你為什麼一直堅持不讓我去別院。」
「我的確不知道,但別院的主人能針對我一次,這一次也沒道理放過我。」齊鉞的聲音很低,摟著林詩懿的手很輕,「我回隗都第一件事就是要衛達去查,可是什麼都查不到。」
南郊楓山別院守衛森嚴更甚定北將軍府,若說沒有貓膩,誰信?
這一世已經沒有可藏匿的書信,齊鉞身上最大的秘密便和黃曲毒米有關。
雖然他不能確定,但即使極小的可能性,他也不能讓林詩懿涉險。
「探查的事兒向來是荊望更擅長。」林詩懿狐疑地瞧著齊鉞,「你為何不讓他去?」
「他……」齊鉞眼神閃躲,「他還有別的事兒……」
「還有什麼事兒能比毒米案更重要?」
情急之下林詩懿的問題脫口而出,但她突然察覺了異樣。
不止是齊鉞眼神里的遮掩,還有荊望。
他在今天夜裡遇到的衛達和齊鉞同是一聲玄色束身勁裝,只有荊望是平日裡的常穿的便服。
荊望顯然不跟齊鉞一路。
今晚一共三路人馬,既然不是齊鉞,便只能是秦韞謙或者自己。可齊鉞此前並沒有來得及懷疑秦韞謙什麼,那……
「你……叫荊望跟著我……」她的眼神也開始不自主的躲閃,「做什麼。」
這語氣不像是問話,落在齊鉞耳朵里倒像是帶著兩分嬌嗔的埋怨。
封王的詔書就是催命的鬼符,林詩懿不是荊望,不需要他解釋太多。這些日子來他在隗都城裡終日浪蕩,現在話說到這份上,林詩懿定能瞧得出他的用心。
他現在覺得嘴上像是糊了膏藥,張不開來。
「文書呢?」林詩懿推開齊鉞伸手,仰臉瞧著齊鉞的眼神有點冷,「和離的文書。」
「我……」齊鉞磨磨蹭蹭的從懷裡掏出那紙皺巴巴的文書。
這張紙他捏在手裡手裡看過不知道幾百遍,當初明明心意已決,理智上他知道不能帶著林詩懿涉險,可多少次想叫人給對方送去的時候又還是遲疑。
畢竟他錯過一次了。
林詩懿拿著信,一把將齊鉞推開得更遠,她盯著那信瞧了半天。
「之前那封我沒看過。」她倔強地昂頭盯著齊鉞,雖然個子只到對方胸口,眼神卻好像是藐視,「是和這寫得一樣嗎?」
這讓齊鉞如何答。
他皺褶眉頭臉上好像有巴掌落下。
他走進林詩懿,恨不得對方真的打他兩下。
但林詩懿偏不。
她又一把將齊鉞推遠。
「當日我要嫁你,我父親不允,為了斷我念想,他要我嫁太傅府的嫡子。我絕食三天才求了那紙聖旨,爹爹覺得荒唐,為怕壞我名聲,才與下人說我是抗旨。」
「下人哪裡知道聖旨是什麼時候下的,能在相國府當差的都不是傻子,主子說什麼,他們便聽什麼。」
「懿兒……」
齊鉞覺得鼻樑一陣發酸,連眼睛都跟著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