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瀟湘依舊的話聽起來輕佻,卻也說到理上。
男人總是獨占性很強的動物,特別在某個方面,就是半點沒理也不讓別人染指的。
樓何似斟酌一會,心想確實是實話,而自己又在暗處,可以照應的到,便也不急了,抬眼道:“你又為何要幫我們?”
瀟湘依舊長嘆一聲,道:“我以為你已經把我忘了……”
樓何似不理他調侃,淡淡道:“從事實上來說,這只是鳥族同獸族的紛爭,你實在沒有必要卷進去,徒惹一身麻煩。”
瀟湘依舊半含著笑,站起身走過來,將他腰輕輕一握,往懷裡一擁,道:“這與麻煩毫無關係,只是為了博得美人歡心啊。”
樓何似抬眼看了看,似笑非笑道:“好大的血本,萬一無歸如何是好?”
瀟湘依舊低下頭去,在他頸項上輕啃,又一路啄吻上來,模糊不清的笑道:“既然下了本,就沒有跑掉的道理……即使無歸,多混幾圈也是好事…這一生,總不能太無聊是不是?”
第115章 來襲
樓何似低低笑起來,仰起頭摟住瀟湘的頸項,粉唇印了上去。兩兩相纏,吻逐漸加深,樓何似輕舔瀟湘的唇,引來俘獲的動作,吮著他的舌細細舔舐,繼而深入其中,糾纏的難捨難分。
熱吻一陣,兩人的呼吸聲都漸漸粗重。樓何似靠著瀟湘的胸口,在上面不緊不慢的劃著名圈子,突然魅笑道:“今天我累了……”
瀟湘依舊苦笑放開手,手指還戀戀不捨的在他唇邊撫摸。道:“好一個渾身是刺的美人。”
樓何似在他指尖上輕咬一口,吃吃笑道:“偏偏就是有人喜歡……”
瀟湘依舊再三嘆氣,轉身折返房間而去。
幾天之後,期子躍收到王城中頒下的詔令,準備帶領眾人返回獸王所居之城。不但可以接受下一個任命,更將高手同美人之事一起交待,可謂正春風得意。
城門大開,一行人緩緩出來。當先是二十雲豹騎護衛,隨後再是期子躍同瀟湘依舊兩騎,後面一輛紗帳錦繡馬車滾動,專程為絕色美人準備。比武選出的其餘高手各有一騎,跟在馬車後面互相攀談。他們後面跟著十幾輛運送物資的大車,最後又是三十雲豹騎。
沿途無甚景物,瀟湘依舊同期子躍扯上了話,這兩人都常在風月中打滾,說的入港。又何況瀟湘非是獸族,同他不相爭奪,性格又風流寫意,不妥之話常常輕巧撥過了,期子躍喜歡,更是互稱兄長,越發越投合了。
論過一位美人後,瀟湘依舊好似想到一事,漫不經心的道:“此次前去面見獸王,在下想起,實在有些畏怯,不知期兄可否指點一二?”
期子躍大笑,道:“瀟湘兄多慮了,我王雖然不是平和之輩,但決斷英明,處事得體,十分得民心,瀟湘兄若盡心盡力為我族出力,必然不會少了封賞。”
瀟湘依舊笑道:“如此甚好,不過……”
他壓低了聲音,道:“在下對獸王的相貌十分的好奇,可否說上一說?”
期子躍搖頭笑道:“原來瀟湘兄是問這個,不過也無可厚非,因為在下也十分好奇。”
瀟湘依舊微怔道:“難道期兄也不曾見過?”
期子躍搖頭道:“前前後後見過七八次,卻都見的古怪。第一次在大殿之上,見到的是個少年,第二次在花園之中,見到的卻是一位中年人。我起初以為是變換面容,後來才發現並不是同一個人,也不是同一族的,如此幾次,始終不知道哪位才是真正的王上。”
瀟湘依舊拂袖驚道:“竟有此事,期兄如此心腹,居然都不知。”
期子躍笑道:“瀟湘兄不必惋惜,朝中知道的人,除了白虎一族,恐怕連一個也沒有。”
瀟湘依舊奇道:“這白虎一族,為何例外?”
期子躍提起此事,便面色不大好看,淡淡道:“白虎一族不但戰功顯赫,又頗為得王上喜愛,族長更是被常常召進宮,商議秘密要事,朝中大事,常被把握泰半。”
瀟湘依舊知他不喜白虎,自是有取代之心,便道:“如此一來,豈不分明?獸王自當是白虎族的,才如此照護。”
期子躍笑道:“哪有如此簡單,我也曾想過,只是出面過的幾位獸王,無一人是白虎出身。”
瀟湘依舊沉吟,恐怕再深問下去被懷疑,便笑道:“在下一直在想,這美人送上去,實在是可惜了……”
期子躍知他之意,笑著道:“瀟湘兄若有意,改日我再找幾個美人送與你。”
此時已行至午時,隊伍周圍皆是高大的樹木,前面一道寬長的溪谷,溪谷上又是一道石板平橋。橋不寬,勉強能容兩騎並行,下面水流潺潺。期子躍略有些警惕,便道:“等出了林子後,再打火造飯,大夥歇息!”
那二十雲豹騎當先踏馬而上,踏踏而上,緩緩過了去。等二十人全部下橋,期子躍同瀟湘隨之上橋,接著便著載著進貢美人的馬車。
當馬車駛到橋中間之時,眾人的頭頂上,突然響起了一聲尖利的鷹嘯!
飈飈兩道烈風颳過,兩隻巨雕撲過,將隊伍切成三段,馬車獨獨留在中間!拉車的馬突然受了驚嚇,登時人立起來,亂撲亂踢,嘶聲不停。突然又是一隻巨雕撲下,直衝馬車之中,車中一聲衣帛撕裂,傳出短促驚呼之聲。只見馬車砰的被撞開一個大口,那雕抓著樓傾城翔上天去,竟是要將人擄走。
淺綠衣袖一拂,不偏不倚的彈在爪骨上。只聽悲嘶一聲,那雕驀的鬆了爪,瀟湘依舊一手接住樓傾城,飄飄落回橋上。
飈的原先那兩隻雕撲來,四爪齊攻瀟湘依舊。只見他指法變幻,左牽右引,飄飄然毫不著力,卻將那兩隻雕調的撞來撞去,暈頭轉向。
這時又有更多的雕同鷹從樹林的隱蔽處飛了出來,期子躍同其餘的人反應過來,紛紛殺上前去,同樣的混亂成一團。不少人從橋上掉下去,摔進水裡,濺起沖天的浪花。
突然聽的一聲長嘯,寒光一閃,四隻金雕從天上沖了下來,雕上各有著一位手持利劍的勁裝男子,綁腿護膝,卻竟是朔飲羽手下的二十鐵衛!
瀟湘依舊一人就迎來了兩位,他一手護著樓傾城,另一手刷的抖出條彩綾來,在空中連繞七八繞,只聽叮叮叮數聲,將兩鐵衛的利劍全數攔在外面。
那兩人顯然是訓練精良,一人閃身避過彩綾勁力,左手屈指成鷹爪,向綾上抓去。另一人利劍去勢不改,直刺瀟湘依舊前胸。劍快爪慢,瀟湘依舊飄然一退,恰好長劍力盡,遞到衣前,不能再進一分。右手彩綾招式突變,化大圈為小圈,驀的卷向那屈指的鷹爪上。
第116章 打鬥
刷的一聲,彩綾卷上鷹爪,瀟湘依舊再一抖,那鐵衛悶哼一聲,踉蹌倒退五六步,一腳踩空,被迫翻下橋去。
出劍的鐵衛見情不妙,手中劍如狂風暴雨一般,刷刷刷一輪急攻。瀟湘依舊左飄右閃,衣袂翻卷,卻始終未沾一點。那人手中劍一頓,突然撮唇一吹,發出一聲高亢的尖嘯,響徹雲空。
眨眼之間,又有四頭金雕翔了下來,上面四名鐵衛同時躍下,長劍下指,將瀟湘依舊圍在中間。瀟湘略一緊懷抱的樓傾城,笑道:“諸位也未免太看的起我了。”
了字未落,利劍當胸已到。
瀟湘依舊足下一飄,恰恰閃開。那三人也加入戰團,登時在橋中間打成一片,光影來去,衣袂翻卷。四名鐵衛只覺得出劍明明既快且准,但就是刺不到他身上,這淺綠丹鳳的人飄逸的像一張紙,借力打力,自己的勁力常常被一引,就送去了同伴的身上。
先那名鐵衛在圈外卻看的清楚,他按了劍柄,目光卻落到了,樓傾城的身上。
瀟湘依舊半合的眸子猛的一張,飈然的劍風已到!
那隻一直摟住樓傾城腰的左手突然抬起,修長的五指一張一合,咯的一聲,將那閃著寒光的劍尖扣在掌心中,一扭。
啪咯一聲,那柄劍突然從頭至尾,碎成片片。那鐵衛痛的臉色發青,手指奇異的扭曲起來,卻是給震斷了兩根指骨。
橋尾突然當的一聲巨響,半截斷劍寒光一閃,高高飛起,啪的落入水中。
期子躍踉蹌退後五步,面前利劍寒光一閃。
玄衣扣藍,長發金絲綁縛,鐵鎖護腕沉沉發出暗光。
卻是鳳凰座下第一戰將朔飲羽!
瀟湘依舊見狀不妙,刷的將彩綾一擲。柔軟彎曲的織物從空中盤旋落下,一圈圈盤旋,將樓傾城包裹在中間,宛若一個彩繭。自己一閃之下,已經到了期子躍身前,恰好迎上劍尖!
朔飲羽眼見就要洞穿敵人,面前突然無數鱗粉撲飛而至。無法硬接,又躲避不過,被迫腳尖一點,借力飛退十幾丈,一個翻身落到了樹梢之上。
瀟湘依舊略一提氣,飄飄而上,立到了朔飲羽對面的一棵大樹上,遙遙相望。
朔飲羽冷笑一聲,卻不響應,身形一閃,仍然直撲期子躍!
不過此時,期子躍身邊已經聚集滿了護衛他的人,朔飲羽一時攻之不進。瀟湘依舊見此狀也不急,左右雙袖一翻,從裡面刷刷射出兩道彩綾來,分別纏繞在兩棵大樹的主枝上。他足尖數點,飄飄到了另一棵大樹上,袖中又是兩道彩綾射出。如此數次,眾人的頭頂上驀然織起了一張彩綾的大網,擴張了一大片樹林。
瀟湘依舊旋身站至中間,足下突然一沉。
彩綾大網先是微微一震,然後越震越厲害,上下動彈,無數彩色鱗粉從他所立之處散發開去,沿著一道道彩綾飛快擴展開來,瀰漫在空中,然後飄飄沉下去。
朔飲羽見情不對,登時喝道:“閉氣!”
那整個一片小林子都囊括在鱗粉的範圍之內了。朔飲羽翻身上躍,一直落到最高的樹枝上,才避開了瀰漫的彩色粉末。其餘的鹰鵰也紛紛旋飛,遁出範圍之外,有幾隻反應慢的,當場就暈倒在了地上,但留在下面的期子躍一行人卻沒有任何不適。
瀟湘依舊眉頭微皺,卻好似有些不適。朔飲羽鷹目一抬,右手扣定左腕上的機括,三隻小鐵箭對準了他。
正要發射,同瀟湘依舊眼瞳一對,目中卻突然一絢。
對方的那對眸子中,竟有無數彩光鱗片閃爍,一時使他目眩神迷,不知身在何方,手指一時按錯了地方,三隻小箭破空而出,卻射錯了方向,擦著瀟湘依舊的衣袂而過,奪奪奪深入樹幹。
所幸一彈指時間,便突然清醒過來。朔飲羽後退一步,冷笑道:“沒想到……”
話語之間,瞳孔中漸漸泛出金色來,那金色起先是一絲,然後漸漸遊走整個瞳孔,一雙眸子成了幽幽的金色。
右手後按,握住了劍柄。
朔飲羽正要出擊,卻突然好似看見了什麼,瞳孔一縮,竟泛出了金色的怨毒。只聽刷的一聲,半截長劍入鞘,那人放下手來,冷喝道:“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