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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慧寂深深看了眼齊瑞,眸中複雜,半響道:「小澄是老頭子的親孫子,老頭子自然會護著他。」
齊瑞知道老和尚這是又退了一步,笑了笑,又與慧寂說些了漓疆的事,商定好要做的事後便下了山,等到回國師府的時候天已經黑透了,府內燈火通明,齊瑞邁著步子,很快就到了前廳,看到雲哥兒和澄兒都睜大著眼睛看著自己時,心柔的不像話。
齊瑞晚飯吃的很是開心,不過齊澄卻吃的很不開心,因為明日他就要同那個即白月一起去學院了。
沒錯,和那個兇巴巴的哥兒一起,這是阿爹問了即白月之後說的,意思就是即白月自個兒願意去學院。
唉,幹了這桌斷頭飯,明日一早還有一桌斷頭飯。
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第二天的太陽照常升起,今日便是齊澄去學院入學的日子。
作者有話要說:6.1大齡兒童也要快樂鴨
☆、小小年紀
齊瑞等這一天等了五年了,可總算把齊澄這個兔崽子揪到學院了。
雲哥兒自此有了澄兒,就一心撲在這個小兔崽子身上,齊瑞就被雲哥兒忽略了整整五年!
好在終於把這小子搞到學院去了。
雖然知道這小兔崽子肯定不會老老實實,但學院那群豆丁也夠小兔崽子喝上一壺了。
齊瑞迫不及待的把齊澄從被窩裡扒拉出來,簡單粗暴的給他穿衣洗漱好,便把沒睡醒的齊澄給抱到了前廳用早飯,雲哥兒這次是真的不舍,這早飯都沒讓齊澄動一下筷子,全是雲哥兒親手餵飽的。
齊澄吃好早飯,下人也備好了馬車,雲哥兒緊緊抱了會齊澄,依依不捨的揉了揉齊澄的頭,把該說的都說了,這才鬆了手,看著齊瑞把孩子抱上了馬車。
齊澄一早沒看到即白月,還以為那個哥兒不去學院了,結果一進馬車,就看到面無表情坐在裡面的即白月。
齊澄:「…………」害他白高興了一早上。
齊瑞見齊澄也不和即白月打招呼,還坐的離即白月遠遠的一角,嘴角猛的抽了抽,大手一撈,強力鎮壓了齊澄的反抗,把齊澄給按在了即白月身邊的位置,介紹道:「澄兒,這是即白月,你的救命恩人。」又朝即白月道:「即白月,這是齊澄,以後你們一道去學院,還請你多多照顧澄兒。」
即白月還是很給國師面子的,淡淡道:「依國師所言,我會好好照顧他的。」
齊澄渾身一僵,「照顧」二字為他聽著就這般不善呢………
齊瑞道了聲「勞煩」,便出了馬車車廂,命車夫穩妥著點趕車,自己騎著馬在前頭領路。
車廂內就剩即白月和齊澄,兩人都是默不作聲,不過即白月是不苟言笑的端坐著的,而齊澄則是偷偷瞄著即白月,蠕動著小屁股慢慢朝一邊挪去,挪了好一會才坐到了離即白月較遠的位置,側面就是一扇小窗,齊澄無事便把下巴擱在窗格上,百無聊賴的看著窗外匆匆略過的景象,京城自是皇朝中最為富庶之地,亭台樓閣,紅磚綠瓦不計其數,大大小小的酒樓茶肆人聲鼎沸,街道兩邊多是販賣商品的小攤商販,叫賣聲此起彼伏;有富貴的自然也有貧窮的,齊澄時不時在一些角落看到一兩個衣衫襤褸的乞丐,低著頭蹲坐在地上,若有人路過丟下些銅錢便會抬起頭道謝。還有一些以賣藝為生的人,在街角空地上表演著技藝,博得圍觀群眾的掌聲,自然也能得到一些賞錢。
齊澄穿過來五年了,之前時不時生病,也很少有出府的機會,身邊也只有齊瑞和雲哥兒,以及府里的僕從,吃喝不愁的生活與生前別無二致,於是下意識的淡化自己已經死了並且穿越到這裡的事實;現在親眼看著百態民生,不由的觸動了身處異世的不安,而這份不安卻因為齊澄之前的壓制漸漸發酵,變得愈發洶湧難以忍受。這番刺激下,齊澄刻意粉飾的太平瞬間崩盤,一幅幅熟悉的場景接二連三的浮現在腦海,逼著齊澄不得不接受這個鮮血淋漓的事實。
齊澄是個私生子,芥須界第一大富商齊家家主的私生子。
齊澄也是五歲那年被齊宏從窮鄉僻壤的鄉下接到齊家去的,當時齊宏從他母親那裡帶走他的理由是,不能讓齊家的種流落在外,要帶齊澄回去認祖
歸宗。單純的母親信了齊宏的話,甚至都沒收下齊宏給的贍養費,就這麼讓齊澄被齊宏帶回了齊家。
事實證明,男人都是大豬蹄子,一張嘴除了騙人就沒有別的用途;齊澄這一走,便再也沒見過母親了,直到他二十三歲臨死之際,都沒有再見到他母親。
齊澄有個和他同父異母的哥哥,比他大五歲,叫齊一銘。
齊一銘很討厭這個從鄉下來的弟弟,在齊澄住在齊家的十多年裡,不斷的給齊澄使絆子,齊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豪門之中,多少都會有些齷齪的事,齊宏能做到齊家的家主,早就見慣了弟間的爭鬥。就在齊宏的縱容中,齊一銘越來越明目張胆的折騰齊澄,當然,隨著年齡的增長,齊一銘做的就越沒有底線,直到齊澄二十三歲那年,終於被齊一銘給玩死了。
那天晚上,齊一銘突然讓自己替他出席道生界老顧家的小兒子顧清寒的婚禮,齊澄自然不想去,黃鼠狼給雞拜年,能安什麼好心?!
可這並不是齊澄自己能決定的,早在五歲那年,齊澄就失去了掌控自己人生的資格,當然,齊宏在物質上並沒有虧待他,但齊澄寧願和母親一起過著普通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