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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澄又教了鸚鵡幾句,將鸚鵡的食物給換上。
即白月已經練完一套拳,嚴冬的早晨卻是出了一身的汗,趕回來時便見到小夫君套著一件袍子,站在屋外給那兩隻鸚鵡餵食。即白月連忙接過小夫君手上的鳥食,將人拉進屋裡,打開衣櫥,道:「小澄以後要穿好衣裳,別凍著了,來看看,想要穿哪件」
齊澄看著滿滿衣櫥的衣裳,指了件看的順眼的,即白月取出衣裳,熟練的幫小夫君穿好後又給他換上一雙厚實的靴子,看著齊澄眼角的黃色顆粒,笑道:「洗漱沒?」
齊澄起床的時候都會隨手抹抹臉,說:「……………洗了。」
即白月忽的伸手將齊澄眼角的眼屎摳了下來,好笑道:「洗了?」
齊澄看著即白月指尖捏住的眼屎,突然感覺自己的羞恥心死而復活了,尷尬的拍掉即白月指上的罪證,老老實實說:「沒,我現在就去洗漱。」
即白月攔住齊澄,說:「我去廚屋打熱水,你等會。」
齊澄一個糙男人還真沒這麼多講究,只要是水就行,雙手沾濕往臉上隨便抹一把就了事了;不過這會兒他完全沒有人權,無奈的點點頭,等著熱水來洗漱。
即白月很快就打來了熱水,兌到合適的熱度,細細的幫齊澄洗漱。
齊澄覺得今天自己也是一個精緻的老男人,洗臉用的都是溫水,擦臉用的是柔軟的毛巾。
今日早飯時,飯桌上變成了五個人。
齊澄瞥了眼神經兮兮的和尚,默默的吃著即白月給他堆滿了一碗的菜。
早飯後雲哥兒、齊瑞還有老和尚去找族長了,院子裡就剩下齊澄和即白月,齊澄呆在屋子裡無聊到發霉,趁著即白月準備午飯的時候偷偷溜了出去,因著廚屋在宅院的一角,離臥房有一段距離,所以即白月也沒察覺齊澄溜了出去,他這會兒正看著一堆的食材發呆,心虛的發現他竟然不會做飯!在國師府那幾日,雲叔姆教了自己許多東西,但從未教過他做飯啊!阿爹教他武藝,教他識字,卻沒教他一個哥兒自小便要熟練的針線、廚藝;不過好在夢裡那人教了自己做菜的法子,法子簡單,自己也完全記住了,可就是沒有動手做過!
即白月想了想,還是決定動手試試。他知曉小夫君喜美食,愛辣嗜葷;若他連入口的菜都燒不出來,小夫君定然不會喜歡上他的。這般想著,即白月便打算做小夫君喜歡的紅燒豬肉,紅燒雞肉。食材是現成的,即白月拿了塊豬肉和一整隻雞,刀起刀落,迅速的將雞切成塊,豬肉切成片,又尋來生薑、大蒜、辣椒、八角等來調味。即白月將做菜的法子在腦海里過了幾遍,才用打火石生了火,火盛後便丟了幾根木柴進灶,待鍋燒至紅熱時舀了燒豬油進去,不過即白月不知道一鐵勺的油夠不夠,保險起見,他又加了半勺進去。鍋里油煙升起,傳出滋滋巴巴的聲音,米白色的豬油凍膏迅速融化成金黃色的熱油,即白月待油熱後便下姜蒜、八角,等香味爆出後下雞塊翻炒,鐵勺和鍋底摩擦,雞肉被燒至均勻變色後加入適量鹽巴,即白月反反覆覆加了幾次鹽,嘗著覺得合適後才加水浸沒雞塊,蓋上鍋蓋悶煮。等聽到咕嚕嚕的水開聲後,即白月將火灶中的柴火抽了幾根出來,換幾根小樹枝燒,小火慢燉。等到鍋內湯汁濃稠時,將雞肉盛出鍋,這般,一道看著還不錯嘗著也還行的紅燒雞塊便成了。即白月如法炮製,不一會也將紅燒豬肉給做好了,將兩道菜端到飯桌上後,即白月還洗了一些果子作為飯後點心。
即白月滿意的看著飯桌上的菜,轉身便去喊小夫君用飯,屋子門口掛著的鸚鵡見即白月來了,羽毛頓時炸起,原本傾斜著的頂冠「刷」的直立起來,緊張的縮到籠子角落,默默警惕著即白月;即白月壓根兒就不在意這兩隻蠢鳥,看也沒看它們便直接推開屋子的門,房門大開,屋內一覽無餘,即白月的視線落到被子鼓起的床上,暗道小夫君可真是只可愛的小豬,自早飯起便睡到現在,真是頂頂能睡的了;即白月拍了拍鼓起的被窩,原是打算喊醒小夫君的,不料這麼一拍,掌下隆起的被窩便消塌了下去!即白月眸子顫,一把掀起棉被,見床上空空如也時心都漏掉一拍。
小夫君不見了!?
巫族地界絕對安全,無野獸無刁民,而且即白月並沒有在屋裡發現暴力與掙扎的痕跡,那麼只有一個可能……………小夫君自己跑出去的!
即白月滿心滿眼都是一個念頭——小夫君被自己嚇跑了。
想到小夫君可能是被自己嚇跑的,即白月便覺著心裡難受極了,他從未有過這般奇怪的感受,連阿爹拋棄他時他都不曾這般的難受。不過現在不是難過的時候,他得趕緊將小夫君找回來!
即白月身形一閃,便落到屋外,餘光瞥見兩隻窩在一處的鸚鵡,想到這兩隻鸚鵡極富靈性,說不準知道小夫君去哪了,於是一把扯下鳥籠,逼近兩隻炸毛的鸚鵡,問:「你們可知小澄去哪了?」
兩隻鸚鵡竟瘋狂的搖頭,連帶著腦袋上的頂冠也劇烈搖晃著。
即白月有些意外的看著兩隻一直搖頭的鸚鵡,盯著其中一隻鸚鵡的眼睛,低聲道:「能聽懂我的話就好辦了,」即白月打開鳥籠,揪出其中一隻鸚鵡後迅速關上了鳥籠,道:「你去找小澄,若我比你先找到小澄,」即白月指了指另一隻在鳥籠里關著的鸚鵡,道:「那我便將它紅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