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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執的脾氣算很好了,如果是容攜,陌生人敢揪他的臉,怕如今這隻手早便落地。
明執拿著筷子維持原來的動作還是緊緊盯著她看,眼神依然沉靜,也不知道在想什麼。趙司錦只得迎上他的視線咧嘴繼續傻笑,誰讓她剛才出手冒犯了一個出家人呢。尷尬?該的。
她的笑很美!他想看,一直看。明執腦里轟隆轟隆隆的,他猛的放下筷子,雙手合十,嘴裡念念有詞。
趙司錦不知他怎就又念起經來,再仔細看,他的耳根都紅了個通透。趙司錦搓了搓自己那隻罪魁禍手,心暗道他也太后知後覺了吧。
“明執小師父還是先吃飯吧,吃完再念?”趙司錦推了推飯碗。
可那人像沒聽到一般,繼續保持那個姿勢一直念經不止。
趙司錦無語撇嘴,靜靜的坐一邊觀察起他來。
直過了午,僧人的規矩是過午不食。趙司錦看著桌子上的齋菜,這才覺肚子餓。之前急著搶過小沙彌的工作,她自己倒沒去尋吃的,而現在怕也沒有吃的了。
只剩桌子上這些。趙司錦想反正也是倒掉,不如吃一點。
於是她拿起剛才明執拿過卻沒有吃過的筷子,將托盤轉了個方向,很精準的夾起那個用齋菜仿成的獅子頭,一口啃掉。
冷是冷了點,味道也一般,但勝在肚子餓。
趙司錦不敢吃出大動靜,但對面念經的人還是聽到了。
“那是我的。”他睜開那雙迷人的丹鳳眼,眼裡充滿迷惑不解,還有莫名的情緒流動 。
“咳咳咳!”一個驚嚇,趙司錦被嗆著,咳得眼淚水都出來了,咳得對面的人不知所措。
“咳,你不是不吃嘛?過午了還得倒掉,我,咳,我幫你節約,你還得感謝我。咳……”
“冷了,”他怔了下,又想給她倒杯茶,可發現旁邊沒有多餘的杯子,“吃了不好。”
趙司錦揉掉咳出的眼淚,瞥到他手邊的茶杯,也管不了那麼多,拿過來為自己倒了杯茶,咕嚕一下喝了下去。
明執就眼睜睜看著她用了他的杯子,說不上什麼滋味,總之不反感,然,他的臉還是燙滾起來。他不是那種隨便的人,最親近的人也就淨妙方丈,可也沒試過共用一樣東西,更別說他人。要是他人,他不會允許。但今日,他對一名陌生女人容忍度高得離譜,他這是犯戒了麼?
“咳,明執小師父請放心,司錦這人沒什麼好,就是身體好。”不管為仙亦或是人,她身體底子都好,自小沒什麼病痛,除了嘴讒,好養得很。
趙司錦說完又拿起筷子開吃,“你們僧人耐餓,我可不行。”在寺里吃了兩日齋,她早想讓趙北去給她開小灶了。
明日吧。
“可你很瘦。”瞧她吃的量,明執又瞥了一眼她纖細的身材。
“天生的。”天生麗質,趙司錦一直以此引以為傲。
明執沒再說話,可也靜不下來繼續打坐。他看著她把那齋食一粒不剩全吃完,不明心頭那種滿足從何而來。
第17章 心亂
和出家人相對是真的無聊,趙司錦第一日就發現了。可第二日她又鬼迷心竅的想看一看那雙眼睛,又去攔了那送飯的小沙彌。
有過昨日的經歷,見到趙司錦,明執已然淡定,還不忘問趙司錦可吃過。只是在起筷時發現今日的齋食不僅豐富了還與平時送來的菜品不同。
“這?”他看著那似是而非的素鴨,素排骨,素燒雞,一時無法下筷。
“嗯,我昨日瞧著寺里吃食太單調,早上便求著廚房師父今日加餐,你快吃,冷了吃確實不好。”趙司錦撐著下巴,笑眯眯看著他催著他。
寺里的齋菜在她從小沙彌手上接過時便給翠兒換走了。
她的笑對明執來說殺傷力還是有點大,他沒懷疑,端起碗,不敢再看她,低著頭專心的吃飯。
看他吃得差不多,趙司錦無聊的敲了敲桌面,笑問:“今日的菜好吃麼?”
“嗯。”明執誠實的點頭,也把桌上的飯菜如她昨日般吃得一粒不剩。
“那,如果我說我讓你破戒了可咋辦?”她雙手托下巴,眨著大眼,好玩的等著看他的反應。
明執似被她的話嚇到,抬眼瞅著她,半晌才憋出兩字,“破戒?”他想,她如何得之他心中所想。
他沉迷那個笑容,下意識的等待她的出現,不是破戒又是什麼。
“你剛吃下的菜其實是我讓我家翠兒開小灶做的,並不是素食。”她指指空碟子。
他似是鬆了口氣,抿唇給自己倒了杯茶,喝下後才道:“錦施主說笑了,豆腐皮做的雞,油條做的排骨,明執還能分辨。”
“不這樣如何騙你,豆腐皮里滲了高湯,油條里塞了調過味的肉沫,你吃不出來才應該對的。”趙司錦眼看著他漸漸僵住的唇角,心情舒暢,這兩日的無聊終被驅散。
“阿彌陀佛,”明執雙手合十,“明執有罪。”然後又開始念起佛經。
趙司錦頓感無趣,“好啦,你就那麼好騙,寺院裡哪來的肉。”
雖說無趣,可到了第二日,她仍然控制不住步伐往明執那個禪房走去。
接連五日,趙司錦都在偶爾逗逗那個臉皮薄的明執,看著他耳根發紅中度過。她不知道的是,由於她的出現,明執每日打坐誦經的時間在逐漸減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