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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是不是她錯覺,她看他的時候,他的手都會不自覺地抖兩下,然後兩次下來,他不自在的把手收到了桌面下。
趙司錦知道他是為了昨日的事而來,她突然就懷念起從前,他們還沒成親前,見了面他們總是相看兩相厭。而事隔多年,被他寵習慣了,她反倒少了那根刺,她想,他要責怪她,她怕也沒什麼好反駁的。因為他要相信你便不會責問,不相信你任你如何說,也白搭。
吃完最後一口粥,她抹了抹嘴,說:“王爺有話直說。”
容攜沒立即說話,他定定的看著她剛放下的碗,眼神放空,胸口那起起伏伏,好半晌才啞著聲說:“蘭兒生了個男孩。”
趙司錦單手撐住下巴還在等他繼續說,可他就那麼頓住了,她只得嗯地應了聲。
“我想立他為世子。”這次,他的聲音清晰多了,只是他的眼睛依然沒看趙司錦。
趙司錦放下手坐正,想起周夢蘭說過的話,便也沒多糾結,“需要我讓位是麼?”
“那最好不過。”
兩人的眼睛終於對上,趙司錦唇彎了彎,用儘量輕快的語氣說:“那煩請王爺給我一封和離書吧。”本來就是糊裡糊塗嫁與他,走到這一步也不意外。
“和離?”他卻驀地現出惱意,眼神冷冷的盯著她,“你還想著離了本王再找一門如意的親事?”
“那關你何事?”本能的話脫口而出,離都離了他還想管著不成?
“嗤,果然如此,養了四年多也養不熟,”他雙手握拳抵在桌面上,似是要一拳廢了這張桌子,“說的話依然讓人牙痒痒。”
趙司錦抿唇,沒再答聲,以前,她確實一見他便回一句關他何事。
“趙司錦,你嫁與我五年無所出,這是休書,自此我倆再無交集。”他從身上拿出一封休書丟與她。
原來他早準備好了。說不上有多傷人,趙司錦很自然的接過,看也沒看就塞進了口袋,這是默認了。
“你就沒什麼好說的?”見她那般輕易就接受,心像被什麼狠狠抽了下,容攜也不知道他到底想如何。
趙司錦站起來理理衣服,轉身時說:“沒,謝謝王爺成全。”和離與被休對趙司錦來說都沒多大差別,她只要記得她只是下來體驗生活,順道修心養性。
她沒什麼好說好抱怨的。
“成全?”趙司錦帶著翠兒回房收拾東西,留下容攜還愣愣坐在那反覆咬著這兩字。
趙司錦要帶走的東西很少,不過幾件她來時帶著的物件。至於嫁妝,容攜命人隨後全送回了沛國公府。這一來,皇城中認識的人都知道了,那時有多嫉妒趙司錦的那些人,此時就有多暢快。
趙家父子收到消息的時候,趙司錦帶著翠兒就像無事人一般進了家門。但他們可不認為趙司錦真的無事,他們除了痛心就是憤怒,特別是國公爺,捶著心口恨當年輕信了容攜答應了這門親事。
而趙司霍早提著刀帶著人出了門。他到了九王府時,容攜就坐在趙司錦常坐著吃飯的那張椅子上。
趙司霍不是話多之人,見到負了他家寶貝的男人就恨不得一刀切了,便是切了也不夠解氣。
“給我把府上能砸的都砸了,除了大門和牆。”趙司霍咬著牙吩咐手下行事,然後把刀丟到地上,活動了下手腕。
他是皇帝兒子,面子還是要給的。
“你就是這樣對她的?”一拳砸過去,趙司霍憤怒值沖頂,偏那人還任由他打,絲毫沒還手的意思,“當年要不是她和我爹說反正都要嫁人不如嫁個熟悉的。你就是跪一年,我和我爹都不會心疼一下,更不會允許你娶她。”
容攜承受著他的拳頭,心裡卻在想,她自然這麼說,他們早已有肌膚之親。
“嫁你三年無所出,她表面無所謂,私下卻總纏著我去打聽能懷孩子的偏方。聽說吃薑醋燜豬腳能養身體持續吃容易懷上,她連著吃了一年。”
呵呵,她不過是好吃。趙司霍不了解她,容攜可清楚得很。
“好不容易懷上她比誰都快樂,掉了也非她所願。別看她總沒心沒肺的樣子,她比誰都愛往心裡去。你出遠門,她總是來問我,還有沒有讓人容易懷上的偏方。”
趙司霍的拳頭毫不留情瘋狂的砸在容攜身上,只除了他那張俊臉。
“我是個男的,可她還是寧願問我都不和你說,你敢說你體貼過她的內心?也對,她在焦慮的時候,你已經在外面快活了。”
她不過是內疚。容攜無力的跌跪在地上,背上拳頭紛紛落下。
“這些都沒什麼,都是小事。你把那女人帶到她面,她依然說無所謂。便是被你休了,她還是笑著說就這樣吧,挺好的。”
容攜突然笑出了聲,“她就那樣。”她有所謂的怕只有她的兩位父兄吧。
“是,她就是那樣,可我替她心痛。”趙司霍從沒這麼恨過自己的無奈,無奈和無能都一個道理,他的妹妹本來該無憂無慮的生活在他們的庇護下,偏有一日,他親自背著她將她親手交給了別的男人。
而這個男人今日拋棄了她。他們還不能殺了他!
“容攜,你給我等著,只要我趙家還有一日,你就別想過上好日子,還有你那兒子,我見你們一次便揍一次。你最好也別住皇城了,我每隔一月就給你拆一次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