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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司霍走了,容攜去了半條命,九王府能用能看的東西也都被砸了個精光。
老管家看著爛攤子,嘆息著咕嘟,“王爺怎就不許人阻止呢,瞧這糟蹋得。”
回了趙家,趙司錦沒覺日子有什麼不同,該吃該睡該玩一樣沒落下。只是她的父兄總是看著她露出痛心的表情,有時還把她當小孩來對待,也不管她怎麼重申她很好,他們就是不信。
趙司霍把容攜打了一頓的事她是知道的,也聽聞他因此在床上躺了半月。之後她再沒聽過他的消息,包括周夢蘭母子,她也沒聽人提起過。
不知不覺又一個月,皇城新開了一間茶樓,宣傳大做特做了近十日,趙司霍早早讓人訂了位只等開張那日讓趙司錦去吃過夠。
那日,趙司霍臨時有事不能陪趙司錦,便交待她回來時留兩籠包子給他。趙司錦只好帶著翠兒出了門。
百年間,趙司錦還是皇城唯一一個被休的王妃,即便她依然貌美又動人,可背後笑話指指點點的還是占了多數。且很多人都認定,已二十有一的大齡下堂女,就是長成仙子,也再難尋一門好親事。
這就使得她一出現茶樓便成了眾男人目光的中心。雖說趙司錦沒有才名又被休,但這樣的尤物,大家私心裡誰沒有點雜念。再說她此時的情況,很多男人也敢想想了,說不定還有機會娶回家。
會被人笑話?那只是女人的想法。
茶樓沒設包間,趙司霍訂的位置尚好,二樓靠窗,周邊人也不雜。
她一路上了二樓,沒見到熟人。這種大眾地方,那有頭有臉的也不會出來湊熱鬧,也就趙司錦這種為了吃啥也不在意的會來。
只是她沒照到,同樣有個人不管臉面出來湊了熱鬧。那有頭有臉的便是趙司錦的前夫王爺容攜。隔了一個月,他們還是不約而遇。
趙司錦那時已吃了個半飽,點的點心也被她消滅了個大半。容攜背著雙手上樓的時候她剛好打了個嗝,目光便與他那深幽的眸子不期而遇。
似乎,他早發現了她。
趙司錦愣了下,不過一個月,他明顯瘦抽條了,且不修邊幅鬍子拉碴的樣子很不適合他,趙司錦想,難道是趙司霍把人打出毛病來了?還是他家孩子太皮,擾得人憔悴?
容攜很快走到了她面前,翠兒一步上前攔住。他用力推開翠兒,看著趙司錦伸手抓過了那隻色澤漂亮的豬蹄子,然後一口咬下去。
他冷笑出聲,“趙司錦,你真是死性不改,”還是那麼的沒心沒肺,就跟手裡那大豬蹄子一樣,“就知道吃吃吃,怎麼沒吃死你。”
我只聽過不吃才會餓死。趙司錦想懟回去,但又覺得沒必要,她低著頭繼續啃豬蹄子,沒打算吭聲。
其實他說的還好,以前銀騰不單說她貪吃還說她滿身銅臭味,那時她不也沒覺得有什麼。
如果容攜知道她這人除了銀子便只有銀子,怕也會如銀騰一般說她,俗到只剩銅臭了。
不知為何,她突然很懷念銀騰嫌棄她的樣子,這麼對比起來,容攜和銀騰真不是一個級別。
第11章 謀逆
她不說話,容攜站那定定看著她,像要把她看出朵花,他也不知道他到底想怎樣,又指望著她說什麼。
他看著她一口口啃乾淨了那塊豬蹄瓜,磨磨牙拂袖而去。
“哎,客官怎麼走啦……”後面是小二追著下樓挽留的聲音。
趙司錦如果知道這將是他們最後一次相見,她定會仔細的瞧一瞧他。
事情就發生在半個月後,趙家三人同坐吃飯,趙司錦敏感的發現父兄一改平時面對她時心痛愧歉的表情,而換上一副欲言又止,心情沉重的樣子。趙司錦以為自家要遭禍事,認真的要求他們有事定不要瞞著她。
他們也沒打算瞞也瞞不住,父子倆對視一眼,還得國公爺開這個口。
“九王爺企圖謀逆失敗,皇上下令連夜抄斬,皇城自今日起再無九王府。”
“等等,我沒聽錯吧?”趙司錦放下筷子,第一次對吃沒了興趣,“容攜呢?他什麼人我最清楚不過了,最執著最愛做的事不過是娶我以及給我找好吃的。”雖然最後他棄了,但他嚮往的從來就不是那個高位。
“與九王府所有有關聯的人已被秘密除掉,只除了,”沛國爺混跡官場多年,如果此時還想不通透,那他也不用混了,“除了沛國公府。”還安然無恙,皆因他們前一段日子已與九王府反目。
“爹是說容攜被他爹下令斬了可是?”那個前陣子還罵她怎沒吃死的人不在了,趙司錦全身蔓延上一種名為難過的情緒,在她千八百年中很是陌生。
他可以娶別人可以跟別人生孩子,她不介意,可是他不在了,總覺得少了點什麼。她已經分不清他休棄她這事的真真假假了,分不清他是真愛周夢蘭還是想給大家演一場戲。但不可否認,最後留下來的是她,趙家,且撇得乾乾淨淨。
“我們知道的時候九王府已不存在。”沛國公不想說得直白,作為主犯,皇帝根本不會留容攜。且這次皇帝是真惱了,連夜也要剷除異己,他們中很多大臣都是早上上朝才聽聞這件駭人的事,但人證物證齊全,連給他們反駁的機會都沒有。
事實,除了惱容攜負了他家女兒,沛國公最欣賞的男兒便是容攜,當然也不信他會謀逆,可事實已定,再追究又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