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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去過山里幾回,清楚裡面並不像看上去那麼平靜,他有好幾次都聽見了狼的叫聲。眼下少年也不知去了多久,更不知有沒有遇上危險。
腦子裡控制不出的冒出這些念頭,段戎心情有點焦躁,不惜用上了輕功。
等他在帥哥的引路下,見到那個睡在樹上看著快掉下來的悠閒身影,頓時又好氣又好笑。
金毛抬起兩隻狗爪子搭在樹上,對著上面的身影叫了兩聲:“汪汪汪!”
睡得不沉的周余瞬間一驚,忘了自己是在樹上,猛地翻身而起。
結果動作過大,失去平衡的身體一偏,直接朝著地面掉了下去。
他嚇的瞪大了眼睛,還聽見有誰似乎吸了口冷氣,來不及抬頭看,就感覺自己墜落的身體跌進了一具溫暖厚實的胸膛里。
作者有話要說:狗血不能少♪(^∇^*)
第6章
躲過以頭搶地的命運,周余狠狠鬆了口氣,他拍了拍胸口,絲毫沒反應過來自己這會兒是被人用公主抱的姿勢給摟在懷裡。
隨即,圈在自己腰間的手緊了緊,頭頂上方傳來男人低沉的聲音:“好玩嗎?”
周餘下巴一仰,抬起頭來,點漆般的眸子裡倒影出段戎有些緊繃的神色。他眨巴下眼睛,稍微掙了掙,便被對方輕輕放下了地。
“多謝你了。”他說了一句,心裡因為剛剛的擁抱而有一丟丟的不自在。
段戎卻沒有多想,他抿了抿唇,認真地道:“下次別在樹上睡,太危險。”
周余蹲下-身狠狠地揉了一把在他身板轉悠的金毛的狗頭,聽到男人的話他抱著金毛心有餘悸地點了點頭:“肯定不會了,這次就嚇到我了。”
段戎不得不承認,瞪圓了眼睛蹲在大狗旁邊的少年實在又乖又可愛,可能是剛睡醒,眼睛帶水,仰視過來的目光讓他心裡一動,很有學著對方在他頭頂也揉一把的衝動。
他情不自禁地放低了聲音:“別怕,我會保護你。”
段戎是真的一點都不希望看到這少年受哪怕任何一點傷害。
周余沒有懷疑這句話的真實性,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抿嘴笑了一下:“這次也多虧了你。”
段戎看得出來少年不常笑,嘴角上揚的弧度不夠自然也不夠熟稔,可他卻還是覺得心跳狠狠地加快了兩拍,只因為這笑容是為他展現的。
察覺到自己的想法拐入一個奇怪的地方,男人不動聲色地轉移了視線,開口問道:“你上山是為了砍柴?”
周余嗯了一聲,慢慢站起身:“家裡柴火快不夠用了。”
段戎想也不想地脫口而出:“下次我幫你砍。”
周余搖頭:“沒關係,正好我自己也想找點事情做。”
這男人幫他翻地都是趁著入夜大伙兒都睡著以後,砍柴火的話還要進山,大晚上的,山裡的危險遠比白日裡要高出很多,他不想對方為他冒這個險。
想了想,他接著補了一句:“再說你們這會兒正忙,房子和田地的事情要緊。”
段戎知道少年說的是對的,只是他還是不放心,於是退讓了一步:“下次還要進山,你叫上我,蓋房子還需要很多木料。”
這是大實話,他們那麼多人住,總不可能只蓋一棟房子,男男女女的也不方便,所以最起碼得蓋三棟房子,一戶人家一棟。
這樣也好,一起進山有個伴,於是周余答應道:“行,一言為定。”
“那走吧,下山。”段戎說著彎下腰去挑少年捆好的柴火。
周余總覺得自己有什麼地方忽略了,想了半天才想起來:“你……呃……你怎麼會出現在這裡?”他糾結了一秒對對方的稱呼,總是以你啊你的稱呼對方,好像有點失禮,偏偏除此之後,他又想不出別的合適的稱呼。
直呼姓名也有點奇怪。
段大哥?太親昵了,他覺得有點難以啟齒。段兄之類的又太擰巴了,思來想去周余對自己的交際能力也是絕望了。
像是猜出少年在糾結什麼,身前的男人發出了一聲輕笑:“你若是不介意,可以叫我段哥或者戎哥。”自己比他大四歲,被叫一聲“大哥”其實完全合情合理,只是這少年有寵物大哥珠玉在前,段戎不怎麼想被對方喊作“段大哥”。
周余試著張嘴:“段……段哥。”
得,就這樣叫吧。
“嗯,阿余。”段戎回應了一聲,“……我可以這樣稱呼你嗎?”
“可以。”原身父母也是這樣稱呼他的,周余沒覺得不自在。
一前一後走在下山的路上,快到出口了他才想起來自己把大哥和二哥忘在身後了,周余有些心虛地停下腳步,回頭曲起食指放在嘴邊,吹了一聲響亮的口哨。
這是他呼喚狗狗們的信號,他們一聽到就會跑回來。
這次也一樣,半刻鐘之後,躥了一身雜草的兩隻狼犬均帶著捕獲的獵物從山裡飛奔而出,一臉興奮地停在周余面前,獻寶似的沖他叫個不停:“汪汪,汪汪!”
“厲害了,你們倆。”周余對此應付自如,大哥他們被周余調-教過,捕獵時對待這些小動物下手都不重,因此獵物都還是活著的,就兔子傷了點皮毛。接過獵物後對他們各誇了一頓,狠狠順了把毛。
大哥的獵物是一隻肥肥的兔子,二哥則是一隻毛色漂亮的母山雞,還活蹦亂跳的。周余把兔子送給段戎,讓他帶回去給大伙兒嘗嘗,母雞他打算暫時圈養起來,美滋滋地想著以後可以吃雞蛋。
段戎一開始不肯要。
周余卻很堅持:“拿著吧,我一個人也吃不完。”
段戎對這話的真實性心知肚明,少年一個人吃不下,這不是還有五隻大狗麼,他相信以這些大狗的食量,一隻兔子還不夠吃。
不過少年盛情難卻,他到底沒好拒絕到底,收下了兔子。
擔著柴火把少年送回家,段戎道:“那我回去了。”他還得繼續回田裡去幹活。
“等一下。”周余叫住他,轉身從地窖里取出一袋子粟米和小半袋稻米,加起來有六七十斤,“你們吃的東西不多,這些就當是我先借給你們的,等你們收割之後,可以再還給我。”
反正這個陳糧一直在地窖放著也是浪費,不如借給他們,到時候他們還給自己新米,以舊換新,買賣還是不虧。
少年沒有發現,在男人面前他的話多了很多,說的句子也是一句比一句長。
段戎卻意識到了這一點,他原本推拒的話到了舌尖,又慢慢吞了下去。單手接過那兩袋糧食,他不再控制自己的情緒,另一隻手伸向少年,感激地拍了拍他的肩膀:“多謝你,阿余,你的好意,我都記下了。”
周余微微一笑,深藏功與名。
等段戎把糧食和兔子帶回去,在那邊造成了什麼樣的心情波動暫且不說,光是他自己心裡翻騰的情緒,就夠讓他久久地平復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