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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人拱手:“鄙人戚建輝,早年曾見過三殿下。三殿下可記得我麼?”

    青衫公子正是遊手好閒的司徒岑。他早早傳了急信回成都,讓他哥哥派殺手暗殺龐家軍的首領和龐家子弟。前幾日得了回信。這回殺手輕鬆得逞,蜀王已親自去收龐家軍了。司徒岑拿著信發了半日的愣。遂留在京城瞧熱鬧,看賈琮這幫人最終能弄出什麼來。今兒出門閒逛,不想讓人跟蹤了。遂想了想:“戚建輝……是襄陽候府的罷。”

    戚建輝點頭:“不錯。多謝殿下還記得鄙人。”

    司徒岑瞧了他片刻道:“你莫非是想讓我幫你們?”

    戚建輝長嘆一聲:“殿下可知道賈琮要做什麼?”

    “知道啊。”司徒岑道,“他要變法。”戚建輝一怔。司徒岑接著道,“戚大爺不若聽我一句勸,要麼離開京城去別國、要麼莫要跟他鬧。那貨想做之事沒有做不成的。”

    戚建輝急了:“王爺!他想變法!”  

    “我知道。”司徒岑道,“我便是想看看他會怎樣一步步動手,燕國百官和百姓會如何應對,回蜀國後我好勸說父王也學著他變法。”

    戚建輝懵了。半晌,猶自不信:“殿下說什麼?”

    司徒岑微笑道:“沒聽清楚算了。”乃擺擺手,轉身便走。戚建輝還想跟,偏脖子後頭的那隻手稍稍用力,好懸把他活掐死。

    當晚,戚建輝生急病臥床不起,襄陽候府遂不再摻乎那攤子事了。兩日後,理國府的大老爺也病了。閉門在家告訴兒子柳芳:“戚建輝最乖覺不過的。他既做了縮頭烏龜,顯見嗅到了什麼風聲。”

    到了公審那日,大理寺大堂齊齊整整的排了許多竹椅,竹椅上拿油漆寫了號牌。抽到簽的百姓依著號票落座,興致勃勃。辰時六刻,官老爺們魚貫而入、列座於堂前,前前後後有七八架照相機圍著轉,火光四起。大人們案前都立著牌子,正中間三塊上頭寫著:刑部尚書田更子、大理寺卿羅曼、都察院左都御史勞言嘉。左邊那些是,攝政王賈琮、丞相林黛玉、太師詹鯤、內閣學士詹嶠馮紫英等,京營節度使賈維斯也在其中;右邊戶部尚書賈探春、工部尚書沈鶴、兵部尚書程馳等,並赫然坐著剛出熱孝的新任翰林院掌院學士吳天佑。下頭坐的百姓議論紛紛。  

    一水的年輕人裡頭,吳天佑這老頭煞是顯眼。被告那方有個老儒忍了半日,終是忍不得,上前指著吳天佑道:“你這斯文敗……”話還沒說完,一名武警挺槍指住老儒後心,老儒頓時啞了。這武警從腰間取下手銬,老儒不知那是何物,還盯著瞧。只聽“咔嚓”一聲,雙手被銬住了。老儒大喊,“老夫何罪!”

    上頭勞言嘉大聲道:“咆哮公堂、擾亂秩序,轟出去。”

    武警應道:“是。”不管老儒如何嘶吼,推著他往外頭去了。到了門口,武警掏出鑰匙解開手銬,向門口的同事道,“讓此人離得遠遠的。再靠近便抓起來。”同事答應著。這老儒得了自由,嚇得再不敢多言,也顧不得害臊,撒腿跑了。堂內百姓少不得議論紛紛。

    忽聽驚堂木一聲響,乃正當中的羅曼大人所拍。下頭坐了有燕王之第四子,看著羅曼心情複雜。大理寺卿已空缺良久,羅曼才剛剛上任不足一個月,顯見就是為了此案來當此職的。最初老三府上幾個人還說羅曼是忠良、身在曹營心在漢。若是忠良豈能坐到那上頭去?

    便聽羅曼咳嗽一聲,朗聲道:“開庭。”乃朝下頭看了看,“今日本官在此公審姚佳箴女士求與丈夫徐慈和離案。”滿堂肅然。“首先本官需要確認雙方身份。請原被告雙方出示身份證件。”身份證這東西去年才剛剛開始推。燕國別處還有辦的,京城卻是業已辦完。  

    下頭有人咬耳朵:“喂,我知道攝政王為何要鬧如此大陣勢了。”

    旁邊那人忙低聲問:“為何?”

    那人抬了下下巴:“瞧見沒?從前不論縣太爺、五城兵馬司、大理寺問案,都沒有什麼查看身份證這碼子事兒。攝政王要重新定一套問案規矩,與原先不同。這是讓大伙兒都知道知道呢。”

    那人思忖片刻,不覺點頭:“兄台言之有理。”

    上頭已有文吏從姚佳箴徐慈處分別取了他二人的身份證呈上去。姚佳箴面含笑意,徐慈面如金紙。羅曼看罷點頭道:“確認無誤。”又命送回去。“請庭審書記員宣讀法庭紀律。”

    一旁有個女子站了起來,她跟前放的牌子上寫著“大理寺庭審書記員王紫鵑”。乃大聲道:“現在宣讀法庭紀律。第一,全部到庭人員須得聽從大理寺卿大人指揮。第二……”

    下頭那人又咬耳朵:“這個也是從前沒有的。”隔壁那人正屏氣凝神聽書記員說什麼呢,讓他一擾便沒聽清楚,不由得橫了他一眼。那人縮了縮脖子。  

    這書記員宣讀完了紀律坐下,羅曼道:“請原告宣讀起訴書。”

    原告這邊有個男子站了起來,大聲道:“羅大人好、王爺好、各位父老鄉親好。我是原告訟師,替原告宣讀起訴書。”

    多話的那人又說:“他為何不報自家名姓?”

    隔壁之人忍無可忍,瞪了他一眼:“閉嘴!人家王書記員才剛說了不得喧譁。”那人又縮脖子,閉緊了嘴。

    過了會子他便知道為何了。只聽羅曼道:“謝謝。原告訟師,你可以坐下了。請被告訟師針對原告之起訴書做答辯。”

    那人自言自語:“原來壓根不叫訟師的名姓,只叫原告訟師、被告訟……哎呦!”他讓隔壁那位踩了一腳。四周之人紛紛望過來,此人齜牙咧嘴半日,不敢言語。

    被告訟師站了起來,紅著眼圈子道:“回大人,這裡頭深有誤會。徐三爺並未做下這些事。本為後宅女眷無聊爭鬥,稀鬆平常。”

    羅曼道:“請雙方訟師展開法庭辯論。”  

    被告訟師道:“徐三爺與三奶奶成親已逾三載。俗話說,一日夫妻百日恩……”

    對面原告訟師大聲道:“反對。被告訟師所言與本案無關。”

    羅曼道:“反對有效。請被告訟師直言案情。”

    被告訟師無奈,道:“小人方才說了,都是誤會。”遂依著原告訟師之起訴書一條條的辯駁。

    果然如前些日子賈琮等人所猜,徐慈將諸事推給了徐大奶奶、徐三姑娘和徐太太。這三位悉數出庭作證。穿著素衣不施脂粉不戴首飾。三張臉都蠟黃。徐三姑娘已瘦得不成人樣,眼睛紅腫不知哭了多久。三人都承認是自己做下的不是,與徐三爺毫不相干。徐三姑娘認錯時低垂著頭,哽咽啜泣倉皇可憐。下頭有人大聲道:“好一個爺們,乾乾淨淨推給後院女子。你這妹子瘦的只剩了皮包骨頭,你倒是好意思讓她頂罪。”乃重重“呸”了一聲。徐三姑娘驟然大哭起來,淒婉哀絕、聞之心酸。眾人頓時議論紛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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