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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黎哈哈笑道:“你當我這幾日做什麼要來梨香院住著?就是想在他跟前晃一晃。”

    “啊呀!”賈琮擊掌,“我猜到了!”

    “什麼?”

    賈琮興得險些要跳上桌子:“莫非你是他情人的後人?因他身為大內護衛首領不能娶尋常人家的女子,那女子只能另嫁他人?”

    施黎依然笑眯眯擺手:“不!對!”

    賈琮這下當真猜不出來了。“還能有什麼可能性啊!”早先他從沒問過施黎的身份。他想著,若是有什麼不尋常的,賈敘指定會告訴他。既然沒說,想必只是個尋常的孩子、得了機緣被穆老爺子收養的。“難道你是司徒家的子弟?”

    施黎白了他一眼:“才剛告訴你我姓施的。”

    “可要了人的親命了。”賈琮揉了揉眉毛,“這上哪兒猜去。”

    “罷了,日後得空再猜吧。”陳瑞錦道,“理國府的祖籍是長安。”  

    賈琮點點頭:“故此他們近日會往秦國去辦戶籍。我回頭給姑祖母寫封信,讓她幫著盯一盯。知道了這些人的名錄總比不知道好。”乃伸了個懶腰,“這頓嘴炮打得也怪辛苦的。洗洗睡了。”

    他與陳瑞錦遂都回屋收拾去了。施黎一個人還在院子裡坐著乘涼。

    正文 第456章

    話說賈琮一頓攛掇,哄得柳家的大內護衛頭子決意不再住理國府的家廟,次日便去尋了中人買房子。自打柳家離開紫禁城,賈琮便想著,他們必定是要買僻靜些、寬敞些的居所方便習武,遂早早命人將京中最合適的宅子都買了下來,都是陳瑞錦親自去相看的。因皆不在熱鬧之處,買了二十幾處宅子居然花錢不多。柳老先生跟著中人走了兩日,看的幾處宅子皆是賈家的,最後果然擇了其中一處欲買。

    中人遂約了賈家的人過去交易。柳老先生掐著點兒到的,方一進門,中人正陪著一位管事模樣的年輕人說話兒。見他進來了,中人忙說:“李管事,這位便是李掌柜。李掌柜,這位是李管事。您二位五百年前是一家。”柳老先生一眼就認出這李管事便是陳瑞錦扮作了男裝。

    陳瑞錦亦頗為驚愕,怔了怔方上前作揖道:“李掌柜好。”  

    柳先生覺得有幾分好笑,也拱手:“李管事。”

    二人遂扮作不認識一般做了交易,頗為利落,“李管事”還做主便宜了“李掌柜”二百兩銀子,中人歡歡喜喜拿了一大筆報酬。事情妥了,“李管事”遂請“李掌柜”吃杯酒,只當認識一場;“李掌柜”思忖片刻便應了。二人遂在路邊尋著一個小酒館,撿了個僻靜的桌子對面而坐。

    不多時店小二上了酒水小菜,陳瑞錦看著柳老先生笑出聲來:“不想竟是前輩。”

    柳先生道:“委實巧的緊。怎麼這等小事也要勞動你來做麼?”

    陳瑞錦道:“實不相瞞,這宅子本是我前些日子才剛買下來的,在我手上還沒焐熱呢。因今年炎熱,這宅子樹木多、陰涼,預備留著來年避暑。買了方想著這些年怕是難得在京中,正經住過來還不定哪年呢,白白擱著怪可惜的,遂又欲賣了。不想才剛說要賣便有人要買。晚輩一時好奇,想瞧瞧何人與我眼光相似,遂親來了。不想竟是同行,倒也算得上‘英雄所見略同’。”  

    “原來如此。”柳先生點點頭。

    陳瑞錦道:“這一帶靜謐舒適,早晚練功最合適不過了。”

    柳先生道:“後頭那座小山坡子不錯,還有活水。”

    陳瑞錦一笑,又道:“太皇太后開的那家小麵館,想來就是與人商議交易爵位之所了?”

    柳先生瞧了她一眼:“榮國府不是買過的麼?豈能不知道路子?”

    陳瑞錦道:“榮國府那筆買賣極便宜,且當時尋的是戴權公公做中人,如今上哪兒找他去?另有兩筆麻煩些的,想先與太皇太后商議。”

    原來,前些日子薛家出了點子小事。薛蟠與劉靄雲抱養了蔣子容與薛寶釵的次子,取名薛弘毅,充做兒子在家中養著。先平原侯府如今漸漸落魄,雖說不上精窮,比起早先卻是天差地別。蔣家的人熬得難受,日日咒罵搶了他們家錢財的方雄、並懷念早先還闊綽的日子。唯有蔣子容,當年因偶然認得了南安郡王霍晟,又因他之故認得了薛蟠,又娶了薛蟠的妹子,如今乃是京中排得上號的大財主。親眷們遂時常過去打秋風。旁的族人還罷了,蔣子容也會接濟一二;偏最不待見先平原侯的嫡孫蔣子寧。  

    早年蔣子容幼弟被鎮國府牛家的紈絝打死,蔣子寧得了牛家的好處兼要顧著兩家顏面,使盡了法子威逼利誘、最後拿著逐出族去做筏子、硬生生迫得蔣子容母子吞下了那口氣。蔣子容險些破罐子破摔的廢了,後僱人報了仇方重新振作起來。饒是如此,他母子二人依然深恨蔣子寧。因平原侯府的爵位到頭了,蔣子寧如今只襲了個二等男且朝廷不再給俸祿,司徒磐又不待見他,打小又大手大腳慣了,日子極是難熬。時常見有人從蔣子容處得了好處,偏半分不給他,早年還死活不肯娶他小姨子、打了他的臉,心中憋悶的緊,時常借著酒意咒罵。

    近日得了消息,蔣子容將次子送去給薛蟠那個斷袖做兒子,且薛蟠家中還養了個戲子充作太太,怒不可遏。乃穿著官服上門去,指著蔣子容罵道:“不想我蔣家竟生出你這樣見利忘義的孽畜來!娶了個商賈之女不算,竟還將金尊玉貴的侯門公子送去與斷袖、戲子做兒子!你兒子本是我蔣家的,你做不得主送人!”遂喝令蔣子容要回兒子並斷了與薛蟠的往來。蔣子容聞言抬頭瞧了他兩眼,咳嗽一聲,拿起腳來拂袖而去。白白撂下蔣子寧在小廳中干坐著,連茶點果盤都撤走了。蔣子寧愈發惱怒,竟又去薛家鬧。薛蟠是誰啊?直命人打出去,打了他個鼻青臉腫,讓圍著看熱鬧的閒人好生笑了一場。

    蔣子寧火了,回頭去族中張羅著要以有辱族風之名除蔣子容的族。他本以為自己乃是一族之首,言出必得贊成;倒是忘了如今他們闔族就這麼一個財主。別的不說,單單蔣氏家學的開銷,從請的授課先生到紙筆墨硯、圖書室里的書籍乃至孩子們的茶水點心錢皆是蔣子容一人出的,沒了蔣子容孩子們上哪兒念書去?誰會答應除他的族?蔣子寧連著跑了數日,老的小的見了個遍,豈止碰了一鼻子灰,簡直撞了一排南牆!氣得心肝都碎了。如今竟是橫下一條心來,拿著族長的架子非逐蔣子容出族去不可,行動便是“戲子”、“兔兒爺”不離口。此事登時讓蔣家幾個長舌頭的女人說到薛寶釵跟前來了。

    薛寶釵插了滿頭珠翠、穿著江南上供的輕羅衫子端端正正坐在堂中,四周圍著好幾個蔣家女眷。她手中捧了茶盅子輕抿一口,款款的說:“既是秋後的螞蚱,若安分些,瞧在都姓蔣的份上,我們爺也不會不幫他;偏生他從不曾安分過。侯府在方雄那賊手裡遭了罪,他心裡委屈無處訴,背著人罵我們爺撒氣,我們爺縱知道也懶得計較。如今本是自己他非要作死,就莫要怪我們爺不念著去了的老侯爺的顏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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