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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見賈璉,賈璉一推二六五推給賈琮。他二人又去尋賈琮。賈琮聞言脫口而出:“你們怎麼會知道!”
白令恩冷笑道:“如此說來,我家得的信兒是真的了?”
賈琮忙說:“那案子委實不曾查明。董大人只有所懷疑,並無證據。再說,原委也沒有查出來。既無實證,焉能胡言亂語?”
白令恩向他施了一禮,嚇得賈琮趕忙還禮不跌。白令恩道:“賈先生幫著我們家查案,我白家萬分感謝……”
賈琮連連擺手:“白將軍莫要說了。當真是沒有證據;再說,也實在猜不出來那一位平白無故的害白大人作甚。總得有個緣故不是?”
“你們現在可查明了?”
“沒有。”賈琮道,“我因想著,冤冤相報何時了。何苦來,又惹事。”乃低嘆了一聲,“小侄當真覺得……你們惹他們不起。”
白令恩冷笑道:“惹不惹得起白家自有考量。可是燕王麼?”
“不是。”賈琮道,“是楚王。”白令恩與其侄對視一眼。賈琮遂命人去六扇門取董明當日查案的卷宗來,道,“既然白家已知道此事,也瞞不住了。你們自己看吧。當真沒有證據。”
一時卷宗取來,賈琮連手都沒過,直命交予白令恩了事。白家叔侄倆仍道了謝,白令儀之子親捧著卷宗在手裡走了。
董明委實沒查到實證,然而各種線索已足夠讓白家信服。回到香港,白令恩招來全家男丁議事,如何向楚王尋仇。白令恩尚且不知,這會子兩房的長孫已明爭暗鬥多時,且都在合力打壓丁滁,都想要丁滁的媳婦。數日後,郡主看上詹家子弟之事傳了過來,白令恩只皺了皺眉頭。那詹麒不過他們家一尋常子弟,壓根兒談不上身份。漫說白家,龔三亦也不會肯答應的。因這會子沒功夫管,只命白綸回蠻部去照看郡主,務必把那個姓詹的比下去。
白綸不肯,道:“祖父大仇未報,我豈能圍著女子轉悠?”
白令恩道:“你祖父之仇全家會報,你只管去!”乃不管不顧非逼著他去。白綸只得去了。
另一頭,承天府得了魯國秘信:劉侗之女平安誕下一子,魯王已立此子為世子。世子滿月宴之時,先魯王妃哄自己的兒子說恭維話,那孩子哭道:“我才不喜歡弟弟!”讓魯王打了一巴掌。因如今的魯王妃心下不安,乃將那孩子送入寺廟出家了。劉侗尚在東瀛,只遣人送了些禮回來。
賈琮思忖半日,與龔鯤商議道:“差不多了吧,可以弄死魯王了。”
龔鯤道:“會不會太顯眼了些?等世子長大幾歲更好。這會子恐怕給魯國招來兵事。”
賈琮道:“只要各種情報亂串就好。上位者最多疑。一頭唯恐少占了便宜,一頭又生怕吃虧。”
遂拉上賈敘,三個人開始擬預備給各處送去的消息。
不多時,燕國得了信兒,齊王欲暗害魯王,好栽給劉侗,遂可率兵伐魯、將魯國吞下來。齊國得了信兒,燕王欲暗害魯王,並誘齊王攻魯,好以齊王率先內戰為名伐齊。其餘諸國左不過皆是這兩樣。橫豎要害魯王的不是齊就是燕。咦?你問劉侗?劉侗何至於這麼傻,小外孫才那麼點子大就殺魯王。怎麼也得等長過了五六歲易夭折的時期、再多生兩三個保險好麼?
這兩條消息皆捅給了魯王本尊,魯王登時信了,嚇得不敢出宮。太后亦拿著信兒去尋朱桐,讓他多加安排人手保護她兒子。朱桐自然不敢怠慢,多派了許多人死死護著魯王。
當日那葫蘆僧從晉國逃走,一路到了魯國,只說自己從前也是魯國的探子,因與其單線聯絡的王家兄弟已死,這會子沒人能替他作證。魯王依稀記得有這麼個人,頓時想起早年自己還是天家嫡長皇子的日子,乃招他進府親自問了問。
葫蘆僧最擅察言觀色,未見魯王先流淚不止,道:“小人不過一個尋常探子,不想能有得見王爺天顏之時。當年日日盼著有朝一日能見見大皇子,夢中也不知夢了多少回。”
魯王亦垂下淚來:“本王早已不是當年。”
他二人便說了許久早年葫蘆僧、王家都在太原府之事,皆慨然,魯王還寫了首詩以作追憶。因葫蘆僧這幾年在晉國,且極得晉王寵愛,遂正大光明漏了許多晉國之事。魯王大喜,再不疑心他身份是否有詐,因指著他告訴朱桐說:“這是我安在晉國的探子,如今已得了許多消息回來。”朱桐也不薄他的顏面,恭恭敬敬向這葫蘆僧請教晉國之事。葫蘆僧比王家兄弟聰明,壞點子半分不輸,不足一個月功夫便成了魯王心腹。
朱桐自然少不得疑心此人,早早放了鴿子出去讓京中打探此人。施黎乃命人去晉國問韓奇。韓奇一直在找這葫蘆僧報仇,聞訊拍案道:“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他頭一回殺王家兄弟報仇,因經驗不足、行事不周,無端被朱桐關了許久還落入了神盾局手中;二回欲殺葫蘆僧報仇,平白的讓他逃了。如今既知道他在魯國,便不肯胡亂冒險了。遂往告晉王道:“當日無端逃走的那人果然是魯國探子,這會子已回到魯國,極得魯王寵信。只怕晉國之事,件件皆在魯王手中。”
晉王大驚,立命人前往核實。他從前埋了許多人手在各處,魯國也不曾少。略查了查便明了:委實是那人,惱羞成怒,下命道:“必殺此賊!”
正文 第376章
話說劉侗將魯國諸事交予了長子與心腹,一心在東瀛劉屬安置移民。這日有魯國書信傳來,都是些尋常事物,其妻還送了個機巧的西洋小懷表來。劉侗打開懷表一瞧,裡頭竟藏了張紙,疊得四四方方;紙上寫著一策,乃是朱桐筆跡。
劉侗看罷睜大了眼,猛吸幾下氣,毫不猶豫命人傳信回去:“太太送的懷表我極喜歡,其中心意我明白,好的很。”愈發將朱桐當作心腹了。乃隨手燒了紙條子道,“告訴太太,小六是個有福的。”劉侗年過半百雄風不減。上次回魯國嫁女,順帶送了一個小妾幾滴雨露,那小妾給他新添了一個幼子,比魯王世子大了三四個月。
殊不知,這回卻不是朱桐的主意。
那葫蘆僧到了魯國之後立時察覺出來,魯王不過是個傀儡,跟著他得不了什麼好處,便悄悄尋到朱桐向劉家投誠。朱桐知道他的底細,只說“知道了”三個字便打發他走。葫蘆僧見朱先生顯見未曾信他,遂出一計。
今魯王與劉姑奶奶的幼子將將滿月。極小的孩子都長得差不多。不如尋個和尚道士,只說這孩子有災難,讓送去廟宇道觀養個一年半載。等孩子從廟裡出來,模樣兒早變了,換上一個劉家的孩子想必也沒人看得出來。來日的魯王便是劉家的種了。
朱桐聽了點頭道:“好一出偷梁換柱。”乃看著葫蘆僧,“看來你心裡果然有劉將軍。”葫蘆僧忙說了一串兒恭維話。
朱桐遂尋了劉侗長子劉戍來商議,道:“此計倒是不差,只有個極大的壞處,就是那換的孩子不能是劉家的,只能是尋常人家子弟、或是劉家忠心奴僕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