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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罷此信,賈琮後背一涼:“這個郭樞得多好的演技!玩義忠親王那一系就跟玩泥巴似的,連我們龔老頭也被哄住了。難怪他兒子也到處與人偷情,不過是從京師名媛改偷了鄉野村姑。就跟那老姑子說的一樣,什麼樹上結什麼果子。”
賈敘道:“多情常無情,偏世人多半看不透這個理兒。”
賈琮道:“也不全是。我璉二哥哥之多情就不無情。是個漂亮女人他就愛,真心的愛。”才剛說完他就想咬自己的舌頭——早年賈璉調戲過他五嬸娘這事兒虧得賈敘不知道。趕忙又拉上一個墊背的:“還有寶玉哥哥,也是真心對漂亮女子好。只是他唯敢意淫、不肯動手罷了。”
“他二人不過是尋常紈絝,與郭樞哪裡比得?”賈敘又將龔三亦的信看了一遍,道,“這個詹老頭亦是個人物,隱在他兄弟身後連個痕跡都沒有。當年我們搜羅義忠親王餘黨時把他漏掉了。”
賈琮嘿嘿直笑,又問劉豐陳瑞錦可有什麼想法。
陳瑞錦道:“前些日子,見那丫鬟對丁氏無禮,還想著丁氏投靠的這個蜀王之子不是什麼禮賢下士之主。如今看來未必。丁氏投靠六王爺後保不齊與他有私。”
賈琮道:“保不齊三個字可以刪掉了。”
陳瑞錦道:“丁氏若是六王爺的姘頭,跟著來蜀國便不奇怪了。她這般身份還在庵堂過得如魚得水,尋常女子多半瞧她不上——縱是個丫鬟。”
劉豐點頭道:“肯用她的人,一則手邊沒多少人才,二則也不大看重什麼身份不身份的。”
賈琮道:“不要虛面子的人反而比較容易成功。”
偏這會子外頭有兵士來報,丁先生求見。賈琮摸了摸鼻子:“都不知道拿什麼心態來見他了。”乃請他到書房。
不多時丁忘機進來相見,二人互行禮,陳瑞錦捧了茶進來。丁忘機乃道:“素聞賈先生慣常直言。”
賈琮道:“不錯。”
“賈先生身邊帶著的那位鏢師,敢問是何人。”
“五叔麼?”賈琮道,“就是鏢師啊!我們太平鏢局的,名叫賈五。”
丁忘機立時說:“聽聞貴府有位大掌柜叫賈四,便是賈維斯先生之父。敢問這位賈五鏢師?”
賈琮道:“賈五這個名字顯見不是真名。何必問得那麼清楚?誰都有過往。”
丁忘機瞧了他一眼:“倘若有來歷,賈先生不打探清楚麼?”
賈琮道:“我若當真想問,五叔必會說給我。只是人家的**我不想知道罷了。”
丁忘機詫異的看了看他,半晌才說:“賈先生好心胸。”
賈琮毫不客氣道:“我也這麼覺得。”
丁忘機笑道:“賈先生仿佛與傳聞不大一樣。”乃起身告辭。賈琮覺得有些古怪,又說不出哪兒不對,仍親送了他到門口。
回來後,陳瑞錦奇道:“我瞧他進來時仿佛有許多話要說,怎麼忽然就走了?”
“我也覺得奇怪啊。”賈琮摸了摸後腦。
正文 第401章
話說那日丁忘機試探了一回賈敘的身份,什麼都沒說就走了,賈琮陳瑞錦都覺得古怪。四個人將他二人說的那幾句話反覆琢磨了半日,沒覺察出哪兒不對來,只得作罷。只是打次日起,賈琮的艷遇便如同開閘放水一般。
早上起來,隔壁的風箏掛上了樹。袁世凱爬上去取了下來,並打發了個守衛的兵卒送過去,說是我們袁小爺撿到的。人家問賈先生呢,兵卒說賈先生在睡懶覺。
賈琮從衙門回來,路遇驚馬,隔壁那美人好巧不巧的從車中摔出來,就躺在賈琮馬前。賈琮趕忙下馬,招呼路過的賣糖葫蘆大媽攙扶這女子起來,又雇了輛馬車讓送她回去,告訴那車夫:“她們家富裕,不會少你的車錢。”
晚上有佳人親來向賈先生道謝,賈琮跑出去說:“不用謝,不過是舉手之勞罷了。哎呀你們來就來吧,還帶東西來,這多不好意思。只是我們回頭還要遊山玩水,帶東西不大方便,下回不如直接謝銀票吧。”
過了兩日,有個同僚做壽請賈琮去吃酒,席上作陪的有十餘位花魁娘子,個個朝賈琮拋媚眼。賈琮有天大的膽子也不敢亂來啊!這些日子陳瑞錦都暗暗跟著的。遂一本正經將美人悉數送入旁人懷抱,寧可罰了十幾杯酒。
再過幾日,又有同僚約他逛廟,賈琮也去了。上香時遇見一隻不知從何處跑來的兔子,瘸了腿。有位溫婉可人的美人瞧見了,忙取出香帕替它包紮上。賈琮哀怨的看著那女子。
同僚拿胳膊肘撞了他一下,擠擠眼問道:“可是瞧上了?”
賈琮點頭道:“是啊!”
同僚眼神一亮說:“我替賈先生打聽下這女子是誰家的,回頭賈先生謝我什麼?”
賈琮道:“不必了。”
“成都也不過這麼大地方,如此美貌的不多。”
“我沒留神那女子,瞧的是兔子。”賈琮道,“那兔子瘸了腿還沒人管,八成是沒人要的。我還想趁人不備抱回去呢。”
同僚奇道:“不想賈先生還有這善心!”
賈琮道:“晚上烤著吃。聽說成都的烤兔子特別香。”同僚怔了片刻不知道說什麼好。
二人上完了香去廟外頭閒逛,忽然人大喊“抓賊!”並看見一個跑的一個追的。賈琮趕忙拉著同僚到一旁閃躲,道:“咱們都不是武夫,莫逞能!”乃大聲喊道,“各位打把勢賣藝的鄉親!誰幫著拿住那賊人,王爺重重有賞!”幾伙賣藝的果然全都去追那賊。
同僚問道:“賈先生怎麼說王爺有賞?”
賈琮道:“獎勵尋常百姓見義勇為這種事不王爺做難道咱們做?”
只見一個少年英姿颯爽的幾步趕上那賊人,只一招便拿住了,輕輕拋在地下。眾人齊聲叫好。這少年盈盈抱拳,翩然離去。同僚贊道:“好身手。”
賈琮道:“是不錯。只是瞧她那身衣裳便是富貴人家的子弟,這賊跑得並不快,何不留給賣藝的、讓人家賺王爺一筆賞錢?”
同僚橫了他一眼:“掃興!”乃又道,“這少年模樣好生俊俏。”
賈琮笑眯眯道:“就知道你會盯著人家看。”
“你沒看麼?”
“沒看她的臉,誠心不看的。”賈琮道,“那身形動作顯見是個女子。”
“啊?”同僚大驚,“女子?你可拿得准麼?”
賈琮嘆道:“我家那個四姐姐自打到了台灣府就沒怎麼穿過女裝,我都看好幾年了!人家姑娘家出來逛廟玩兒還順帶抓賊,挺好的。既知道是良家女子又不想娶她,何必看人家?”
同僚瞧著他道:“賈先生,你盯著方家小姐的事兒我們可都知道了。”
賈琮白了他一眼:“那不是罪女麼?粉頭長得好我也看啊!不看白不看。方才那姑娘顯見出身不俗,萬一人家說我是色狼可如何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