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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徒巍坐直了身子道:“首先,她不是校花系花,在一群女生裡頭她不是容貌出挑的,別以為男人都跟你一樣愛美色。”
賈琮道:“我何嘗愛美色了?”
司徒巍道:“陳瑞錦不漂亮麼?”
“我只是碰巧喜歡了一個美女而已!我喜歡的是她的人,不是她的臉!”
司徒巍鄙視了賈琮一眼,不再接這個話題。“其次,我跟母妃說了她,母妃很喜歡。還有,我那些嫂子弟媳婦跟她不是一國的。身為建築人她必願意和我一起建設太原。別問我怎麼知道,我就是知道。”
賈琮微微歪頭:“年輕人,話別說的太滿。”
司徒巍正色道:“一如鍾教授所說,晉國有許多古城。其實地下還有許多古墓、古建築遺蹟。如今這時代賈先生最清楚,正在社會變革期。晉國不可能不被時代大潮裹挾而行。如果我們不上,早晚別人得上。別人未必有我們這麼尊重古建築。賈先生,建築人知建築人。她就算不願意和我結婚,也一定會願意和我一起規劃重建太原。”
賈琮不禁認真看了他半日,點頭道:“我理解你們的想法。但是,你想過一件事沒有。”
司徒巍身子稍稍前傾,豎起耳朵:“什麼?”
賈琮還沒來得及說,苗苗跑了出來。小姑娘手裡抓著本書喊道:“爹~~亮亮家有四個寶寶,老大叫大寶,老二叫二寶,老三叫三寶,那老四叫什麼?”
賈琮順口就說:“老四叫亮亮!這種幼兒園的智力問答不要拿來考你爹好不好?你爹堂堂正正大學畢業生。”苗苗嘟嘴跑了。
司徒巍羨慕的瞧著她的背影,半晌才說:“賈先生,方才你說什麼事?”
賈琮道:“誰在逼你娶妃。”
“晉王妃,我父王的大老婆。還有周娘娘、我外祖父並一些大臣。我的兄弟們想用婚姻拉攏我進入他們陣營;外祖父想把他的孫女嫁給我好讓殷家繼續當皇親國戚——另一個舅舅之女;大臣們覺得我這個王子挺安生,女兒嫁給我既能當皇親國戚又安全。”
賈琮拍手道:“看,明白了吧。”
“明白什麼?”
賈琮吃了口茶道:“誰都不是傻子。人家也知道古建築的好處,但你為何信不過他們?他們自己不專業,可以請專業人士啊。”
司徒巍哂笑道:“但他們更喜歡利益。”
“沒錯。”賈琮點頭,“過幾年你學成歸來,真的能依著自己的專業知識來重建太原麼?你和你母妃聯手都攔不住人家替你決定妻子人選。日後太原改造,說不定你父王或你大哥徑直丟給心腹大臣,哪怕那大臣是個純粹的外行。縱然他們將古建築全都拆了,你只能幹瞪眼。小巍啊,對於有巨大利益的項目,比如太原城的重建,權力不是萬能的,但沒有權力是萬萬不能的。”
司徒巍懵了,坐著發愣。賈琮也不催他,只管悠悠吃茶。良久,司徒巍看著賈琮道:“賈先生這意思,為了不讓外行人破壞太原古建,我還得先站好隊、摻合進奪嫡去?”
“那倒不一定。”賈琮道,“至少你得有實力,不能讓人家覺得連娶媳婦這種事都能替你做主。”
司徒巍想了半日。“請賈先生指教。”
賈琮微笑道:“你父王的大老婆小老婆們,可以托你父王本人出馬制止。你的外祖父和其餘大臣,你搭理他們呢!”
司徒巍頓時蔫了:“我和母妃的花銷多半是外祖父支持的。”
賈琮斜睨他:“你都這麼大的人了,不會弄點子營生?讓你那個明智些的舅舅幫你也成啊。你這種身份,總比人家白手起家的強些。”
良久,司徒巍輕聲問道:“賈先生是不是為了這個去做的燕國攝政王?”
賈琮道:“原因之一。很多事,我自己清楚我比別人眼光長遠。與其讓別人搞砸了,還不如我自己上。這一點上我十分理解你。”司徒巍點點頭。過了會子,賈琮忽然問道,“你母親姓殷?哪個殷?”
“殷商的殷。”司徒巍道,“我母妃是選秀進的王府,純粹靠臉。”說著鄙視了賈琮一眼。“外祖父原本只是個通判,我出生後加封了個中順大夫的虛銜,升到如今也才升到同知。”
賈琮思忖道:“前幾日我遇見了個年輕人,和你差不多大,也姓殷。”
司徒巍忙問:“他叫什麼?”
“叫殷莊。他還有個叔叔,人稱殷七爺。叔侄倆都挺有意思的。”賈琮道,“不過我聽他倆的官話都極標準。當時匆忙,沒來得及細問。是你外祖家的麼?”
司徒巍笑道:“定然不是。我外祖家往上好幾輩都沒生過七個兒子。”
賈琮惋惜道:“那小伙子真真不俗,我還想拐回京城去呢。”
司徒巍眨眨眼:“賈先生在哪兒遇見他的?”
賈琮橫了他一眼:“不告訴你!”
“小氣。”
二人遂撇開晉國,說起大佳臘大學的種種來。司徒巍要求改善食堂菜譜、增加自習教室,賈琮說這個是你們學校的內政、不關政府的事。你來我往扯了一陣皮,司徒巍便告辭了。
這日晚上,晉國的代皇城司公事甘公公正伏案查閱卷宗,手下人進來回到:“甘公公,有個兄弟在外頭求見,說有要緊事。”
甘公公頭也不抬:“什麼身份,叫什麼。”
“乃是一位幹辦,名叫殷莊。”
“叫他進來。”
不多時外頭進來一位年輕的官員,上前行禮:“卑職殷莊拜見甘大人。”
甘公公就任以來人家多稱呼他做公公,這還是頭一回被人稱作大人,聞言不覺抬起頭。“你說有要緊事?”
殷莊道:“極為要緊。大人,卑職求大人立時召回咱們皇城司在外國的全部兄弟。”
甘公公眯起眼睛,徒然拍案:“你是說,兄弟們可能暴露了?”
“是。”殷莊紅了眼圈子,“可能全部暴露了。”
正文 第927章
話說皇城司有位叫殷莊的幹辦告訴甘公公, 晉國派在別國的細作可能全部暴露了。甘公公大驚:“何以見得?”
殷莊垂頭道:“請大人跟卑職來。”
遂領著甘公公來到後院一座佛堂。殷莊轉了一下蓮花座,佛像盤著腿兒移開,蓮花座上便露出一個口子。殷莊高舉起油燈, 甘公公探身張望,裡頭是一卷卷的卷宗。殷莊道:“這些是我們的全部同僚名冊。”
甘公公隨手拿起一卷翻了翻,問道:“你說這些東西都暴露了?”
殷莊指著地下道:“大人請看。這兒有一滴墨水, 這兒有一個圓形印記正是蠟燭粗細,這兒有一滴蠟油。有人秉燭寫字。三處離得不近,可知少說是三個人在這佛堂之中秉燭寫字。卷宗裡頭都是名冊, 沒多少字,謄錄一遍花不了多少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