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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巍再拿起包袱放到案上解開,露出裡頭一堆沾著白面的柿餅,拿起一塊來咬一口,笑道:“當真甜。”

    男人笑道:“便是因為甜人家才給你買的。慢慢吃吧,我走了。”

    “大叔且等等。”司徒巍拿著柿餅道,“這些柿餅買來多少錢?”

    “不知道,又不是我買的。”

    “那送來多少錢?”

    “比買的錢貴多了。”

    司徒巍道:“她又沒錢,你們連這種帳也肯讓她賒?”

    男人道:“她家長輩給了她路上花銷的錢,偏她壓根不知道花。”

    “原來如此。”司徒巍點頭道,“那位老爺子真真富裕。”

    男人立時道:“他不富裕誰富裕。”

    司徒巍含笑道:“大叔,留個聯繫方式吧。說不定日後有生意做。”  

    男人似笑非笑道:“小伙子,我們是純生意人,除了錢什麼都不認。”

    司徒巍道:“我覺得,天底下最缺的就是你們這種純生意人。只認契約,別的不認。”

    男人饒有興味的瞧了他幾眼:“不想晉國還有這麼開明的王子。好說。我們要價委實高些,但攬了瓷器活必有金剛鑽。敢接的,我們就能做。”遂留下了一個地址。“晉國的生意我們才剛開始。殿下若有興趣,算是開門生意,打九折。”

    司徒巍一瞧,乃是城北二道巷中的一個麵館,叫王氏麵館。點頭道:“好說。”這男人拱手而去。

    司徒巍立時讓人去查這麵館,乃是一位叫王江氏的寡婦所開。那寡婦三十多歲,容貌艷麗。麵館才開不久已惹了許多男人覬覦。偏她性子潑辣,沒人沾得到便宜。

    正文 943.第九百四十三章

    教坊司素來為朝廷細作掌控之地, 晉國也不例外。這日,太原教坊來了位大爺, 自稱姓英,是某處縣令,領了幾個相貌平平的隨從。教坊裡頭的從上到下個個裸眼鑒官, 全都看出來英大人必不止小小七品, 十分殷勤。英大人乃求見教坊使張公公。  

    張公公聞訊而來, 奉承幾句,問他可要人服侍。英大人道:“有幾句話與張大人說。”

    隨從取出一塊皇城司的腰牌, 張公公忙打了個千兒, 心裡已暗暗有了譜:這英大人必是朝中大員,皇城司的人陪他來查事兒。果然, 英大人問起四年前世子在汾河遊船上遇刺之事。因世子無礙, 事後也不曾過於追究, 張公公想了半日才想起來。當時那刺客假扮成了教坊司派去的舞女, 而真舞女卻是在上場前被人打暈。因那支舞是胡舞, 舞女個個遮了面,故此沒人察覺。英大人乃命他那真舞女帶來。

    不多時舞女來了。英大人一瞧便知事有蹊蹺。此女極瘦,身高不足七尺, 四年前定然更矮。甘可熙四年前當有個十七八歲, 也高出此女不少。且男子比女子腰粗。外人看不出還罷了,一道跳舞的除非瞎了才看不出來。

    英大人半分不露痕跡, 招了這舞女近前細問。舞女倒是記得。臨上場前, 她在艙中描眉眼兒, 忽然後腦一疼便諸事不知。後來還是官兵搜船時從一個柜子里將她搜出來喚醒的。又問一道跳舞的人,共有九位,個個都還在教坊司。

    又問那刺客行刺時的情境。眾舞女回說,那會子她們本在跳舞,刺客跳到世子跟前,忽然從頭髮中拔出一把匕首來行刺。有個儒生比護衛還快,跳到世子跟前大喊:“保護世子!有刺客!”護衛們方如夢初醒擁上前去。那刺客已隔著儒生連刺世子數下,捅傷了儒生的肩膀手臂,世子在儒生護佑下毫髮無損。後刺客被十幾名護衛圍殺,愣是逃出去跳入河中,不見了。  

    英大人繃了大半日的臉可算繃不住了,抽搐數下問道:“那儒生是什麼人。”

    舞女們紛紛說不知,張公公道:“正是世子門下清客郝參先生。”

    英大人皺眉道:“本官若沒記錯,這位郝先生早先是——”他伸出兩根手指頭,“這位的人。後來才投靠的世子。”

    “正是。”張公公道,“橫豎如今那位已上東瀛去了。”

    英大人看了看舞女們,問道:“當年那支舞,你們還記得麼?”舞女們紛紛說“記得。”英大人便讓她們再跳一次。

    舞女們遂換上舞衣跳了回當年那胡舞。英大人繃著臉看完後想了半日,讓她們再跳一次。舞女們再跳了一次。英大人乃問這舞是誰編的。張公公立時喊了教習媽媽出來。這教習媽媽六十多歲,頭髮花白神采奕奕。英大人問了半日胡舞既然露著肚皮為何要戴面紗。教習媽媽說了半日英大人聽不懂的話。英大人滿頭霧水,仿佛也已不再疑心。

    打發了這群舞女教習下去,英大人端坐屋中捋著鬍鬚想了足有一盞茶功夫,忽然起身辭去。張公公親送出教坊司門外。  

    這英大人便是馮紫英。回到馬行告訴賈琮:“四年前那回晉國世子遇刺,為的是將東瀛那位的一個手下安插到世子跟前。”

    賈琮拍手道:“哈哈!我早就猜司徒巍用了他的勢力。那小子一窮二白的,不撿點外掛哪兒敢趟奪嫡這趟渾水。”

    馮紫英瞥了他一眼:“是麼?早沒聽你說。”遂將經過細說一遍。

    賈琮齜牙:“教坊司難道是東瀛二大爺的地盤?”

    馮紫英思忖道:“未必,皇城司終究光明正大。那位教習媽媽定是東瀛二大爺手下,我已打發人盯著她了。倒是這個郝參,本為太原郝家子弟。”

    “額,很有名麼?我就知道太原王氏。”

    馮紫英道:“太原姓王的小家族雖多,早已不是聚攏大族了。倒是郝氏傳承至今,赫然大族。只是近兩朝以來從未出過高官。”

    賈琮托著下巴想了想:“那很久了。一個大族,數百年出不了高官,人多何用?遇上官府想欺負你唯有白忍著。只怕會著急。一著急就容易兵行險著。比如摻合什麼前路不明的奪嫡。”  

    馮紫英含笑道:“太后母家與郝家倒是聯姻了兩次。”

    賈琮嘿嘿兩聲:“那就清楚了。先晉王初到晉國,帶著許多京中老臣。本地大族郝氏縱然投靠過來,京城老爺們肯定看他們不上。郝家融不入權貴圈子,唯有退而求其次,拉攏當時的晉王妃,也就是如今的王太后。王太后偏心眼子,喜歡東瀛二大爺。嗯……司徒巍的母妃殷氏是選秀入王府的。依著他的歲數算下來,應該是晉王一過來就選秀了。那個時候,整個晉王府也只是剛剛安頓下來,諸事不完備。馮大哥,司徒巍會不會有個隔壁王叔叔?”

    馮紫英一愣:“王家?哪個王家?”

    “不是,是個比方……額,典故。典故也不對。”賈琮拍了下自己的腦袋,“我是說,在那個混亂時期,司徒巍有沒有可能是殷妃與東瀛二大爺的兒子。”

    馮紫英皺眉:“你這……過於匪夷所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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