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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徒岑賈琮等人遂帶著徐管事徑直回府。才剛到外書房坐了片刻,方才留下的那個護衛也趕來了。司徒岑便問他如何。那護衛道:“戴斗笠的那人說,他是做別的買賣的,且他的買賣做得頗大頗賺錢。他說……他正在猶豫要不要變賣家產遷去平安州。”護衛略有遲疑。

    司徒岑瞧了他一眼:“說完。”

    護衛垂頭道:“那人說,這半年多……越來越多人家被強奪產業,都是做得極好的鋪子、作坊和工廠。既是三殿下不知情,可否將被奪去的產業還給百姓。他說,既有誤會,他預備等到年後再看。明年正月,若那些產業還未歸還,他就走。”護衛抬目看了司徒岑一眼,“他說……去了平安州,雖說不如在蜀國便宜,終歸產業都是自己的。縱然窮些,不用擔心好端端的家產忽然就變成人家的了。”

    司徒岑呆了半日,冷笑看著賈琮道:“今兒咱們才剛說成都百姓過得安適。”賈琮聳肩不語。司徒岑一瞧那護衛還在呢,問道,“還有麼?”

    護衛從袖中取出一張疊得四四方方的紙來呈給司徒岑:“這是方才那戴斗笠之人借了吉祥繡坊的筆墨寫的。”  

    司徒岑打開一瞧,上頭齊齊整整列了一張單子。頭一項是今年四月,某古玩鋪子被自家搶奪,後頭寫著出面奪鋪子的管事名字;第二項是五月,某銀樓被自己低價強買,後頭也有管事名字和價錢;第三四項都是六月,一處田莊一處酒樓……最後一項正是吉祥繡坊,管事名叫徐二水,想必就是才剛抓來的徐管事。每一項前頭都標著序列,一目了然,司徒岑半年多功夫統共搶奪了十九樣百姓產業,都極賺錢。

    賈琮在旁伸了個腦袋,撲哧一聲笑了:“合著你買下吉祥繡坊才花了二十兩銀子!太不要臉了!人家商家不跑才怪。”

    司徒岑惱道:“又不是我買的!”

    “是是是、不是你買的,是你搶的!”賈琮指道,“五月份還要臉一點,三千兩買銀樓。哎呀,越到最近越便宜,且起初一個月只奪一處,漸漸的越來越頻繁。這膽子大起來也是真快啊!莫非是起初恐怕你察覺?而後發現你什麼都不知道、便肆意了?”

    忽聽外頭一陣亂,司徒岑皺眉問道:“怎麼回事?”

    有個護衛過來回到:“那個徐管事看見咱們府大門便傻了。拖著他走了幾步路,他一頭往石頭獅子上撞。好在兄弟們手腳快,攔住了。殿下說要審他,屬下們帶他過來。誰知方才他又掙扎險些撞了牆。”  

    賈琮在旁狐假虎威搖頭晃腦一齜牙:“想死?沒那麼容易!”

    正文 第六百六十六章

    卻說司徒岑將冒自家之名強買人家繡坊的徐管事帶回府中審問。那人被拖入書房,癱倒在地面如土色。司徒岑慢慢捧起茶盅子來飲了兩口:“說吧。”

    賈琮在旁湊熱鬧:“坦白從寬抗拒從嚴。你若是從犯,還能從輕發落。”

    徐管事怔了半日,猛然使勁兒搖頭:“奴才是自己犯糊塗,冒了殿下的名頭,只求速死。”

    司徒岑冷笑道:“速死?你不招供就想死?”

    徐管事從地上半爬成跪狀,咚咚咚的磕頭:“奴才該死!奴才該死!奴才該死……”

    司徒岑皺眉:“我本不耐煩對人用大刑的。”

    賈琮道:“用刑多粗魯,咱們是文明人。”乃看著徐管事,“喂,瞧你這滿身的肥肉,顯見沒吃過什麼苦。用刑也是要招、不用刑也是要招,還不如給自己省著點罪受。再說我們又不是不知道你主子是誰。這不是得把事情弄明白麼?你主子說不定有苦衷呢?”徐管事這會子頭皮都磕破了,聞聽此言發起愣來。司徒岑白了賈琮一眼。  

    偏就在此時,有門子來報,說府外來了個人,自稱有急事欲見三殿下。他說他就是方才那個戴斗笠的。司徒岑一怔,問道:“他說了名姓不曾?”

    門子道:“不曾。他說賈先生認得他。”

    賈琮眨眨眼,與司徒岑對視一眼,低聲道:“該不會是那個梅先生吧。”

    司徒岑也低聲道:“怎麼我也想到他了?他沒這個膽子吧。”遂命請那人進來。

    不多時那青衣人走進門來,身後還背著斗笠。賈琮一瞧便喊:“劉豐!怎麼是你!”

    劉豐含笑拱手:“三爺,多日不見,瞧著仿佛苗條了些。”

    賈琮橫了他一眼,向司徒岑道:“這位劉東家本是我們賈氏馬行的帳房,後辭職出去自己開了鋪子,如今已是個大財主了。”

    劉豐道:“不敢,只開了個小小的錢莊。”

    “拉倒吧,滙豐錢莊小嗎?”  

    司徒岑微驚:“滙豐錢莊的劉東家?”劉豐微微頷首,一躬到地。

    賈琮道:“那年他說想考功名,也不知考了沒有。”

    劉豐道:“已考了舉人。後錢莊事多就沒再考了。”

    司徒岑雖才回蜀國不久,也知道這個滙豐錢莊。委實是近幾年才開張的,然當真是個大大的財主,做的生意花樣子極多。乃瞧著賈琮似笑非笑道:“這錢莊與你們家什麼干息?”

    賈琮爽利道:“我們家是股東。”

    劉豐笑道:“三爺過謙了,分明是大股東。”

    賈琮也笑拱手道:“劉東家辛苦!”

    “好說好說。”

    賈琮話鋒一轉:“既這麼著——”他指著案頭尚未收起來的單子,“這是你寫的?”劉豐點頭。“你記錄這個做什麼?”  

    劉豐道:“今年眼看著也要到年底了。我欲拿著這個上台灣府去見赦大老爺,問他我們錢莊要不要撤離蜀國。”賈琮挑起眉毛。劉豐滿面無辜,“直至三爺這趟來蜀國,我才知道您與三殿下私交甚篤。咱們錢莊生意極好,我也怕步這十九家的後塵。”

    賈琮辯道:“上回見你也沒聽你說啊!”

    劉豐道:“我還沒來得及說呢,三奶奶打發人出來說想吃夫妻肺片,三爺就把我撇下買去了。後來我再過去兩回,皆再沒遇上三爺,馬行的人說您老日日跟著裘良大人辦差呢。”

    賈琮怔了怔:“跟三奶奶說也是一樣的。”劉豐瞧了他一眼,沒言語。

    司徒岑咳嗽兩聲:“劉東家,你方才說有要緊事?”

    劉豐點頭:“我方才見那位徐二水管事讓三殿下的人綁走了。”

    “不錯。”

    “還請三殿下什麼都別問,直將此人砍了。那十九樁強占民產之事悉數推到他頭上。”

    司徒岑與賈琮俱是一驚,賈琮脫口便問:“為什麼?”

    劉豐思忖片刻道:“我方才立在吉祥繡坊門口,聽見左近的百姓紛紛議論猜度。有人說,好生古怪,從前竟未曾聽說三殿下做這些事,莫非是去西洋時撞了什麼?我猛然想到,漫說三殿下,不論世子或是王妃母家,多年來皆不曾做這些事。起初我以為三殿下因為將要成親,發覺家中錢財不夠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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