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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嘶……”裘良吸了口氣,“他不是先帝的人?”
“那金牌是真的?”
“不是。”
“卻又來!”賈琮攤手道,“仿製金牌這種事都干出來了,還能是先帝的人麼?”
裘良道:“他為何要命丁忘機試探你可有心自立?”
“不然方家的人拿什麼相信他?一個道士,平白無故的幫他們,你是方家你信麼?縱然信一時,會肯拿錢財出來給他麼?”賈琮哂笑道,“還以為是什麼世外高人,修行數十年賊性不改。那麼大歲數還要錢幹嘛?”
裘良側頭看了看那年輕人,年輕人在思忖著。賈琮見狀也看了看他,裘良卻並不介紹。年輕人抬頭問道:“依著賈先生看,劫走方家婦孺的與真遠可有干息?”
“應該沒有吧。”賈琮思忖道,“那些人不是有兵馬麼?真遠是個賊盜,哪來的兵馬?”
年輕人道:“清霄道人說,真遠舊年年底收到了一封信,看完便燒了。此人必有同夥。”
賈琮道:“我還是覺得能跟盜賊聯手的只能也是盜賊,手裡不會有兵馬。他們號稱杏林三盜,寫信給他的肯定是另外二賊。除非那些兵馬本身就是方雄的手下,大盜與方家聯手。”
裘良的衙門並不遠,這會子已有人取了那假的蜀王手諭過來,細看果然是裝裱的。裘良嘖嘖道:“竟有這種法子!”
賈琮不以為然:“人家用過的法子,又不是他們新鮮想出來的。”他又想了想,“假金牌的事兒多少人知道?”
裘良問道:“屈指可數。賈先生疑心有內奸?”
賈琮道:“老實說,他們這招數挺不錯的。怎麼從前沒想到呢?會不會是得了假金牌哄過了青羊宮的主持道長這事兒的提醒,依葫蘆畫瓢?”
裘良思忖道:“委實有可能。我回去細查一查。”
賈琮打了個哈欠:“好睏,沒睡足。橫豎人已跑了,主意我也出了,也不是捕快,回去再睡會子。”
那年輕人含笑道:“賈先生倒是不甚憂心。”
賈琮道:“他們再有本事,終究手裡沒有火器。能翻出什麼浪來?”又打了個哈欠。
年輕人點頭:“倒也有理。賈先生可知道我是誰?”
“不想知道。”賈琮揮了揮手,“咱們不認識的好。”年輕人莞爾一笑,與裘良兩個告辭了。
待他二人走了,賈琮回屋問賈敘:“這是蜀王的老幾?世子?”
賈敘點點頭:“不錯。既是方家手裡還有錢財,此事咱們便不用著急了。橫豎不論他們想做什麼都得設法買火器。”
“也對。”
賈琮當真還困的緊,昨晚上跟陳瑞錦說魔獸說到天都快亮了,遂當真欲回去睡覺。可巧劉豐從外頭進來,道:“陳姑娘今兒是不是還沒起來呢?”
“是啊,我們昨晚談戀愛談得太久了。”
劉豐道:“方才我在外頭剪花木枝子,那個跟著裘大人來的年輕人特尋我打探陳姑娘。”
賈琮撓了撓頭:“蜀王的世子這麼八卦!他說什麼?”
“他道,聽聞這位陳姑娘如天人下界一般美貌,可是真的?我說,委實難得,少見的很。他又問陳姑娘與隔壁那姑娘哪個好看,我說顯見隔壁那位容貌上強些。”
賈琮與賈敘對了個眼神:“他這什麼意思?”
賈敘想了半日,道:“只怕有人在外頭傳陳丫頭的容貌了。不好,若傳得太離譜,恐會惹事生非。卻不知道丁忘機究竟跟蜀王說了多少實話。”
賈琮擺手道:“管他呢,我先回去睡個回籠覺。”
才剛走兩步,尚未繞過大屏風,有人進來回道:“門外有一書生求見。”乃遞上來一張帖子。
賈琮煩道:“還讓不讓人睡覺了!”隨手接了帖子掃一眼,驚得當場醒了!上頭寫的是:劉易飛。這名字顯見是“劉亦菲”的諧音。賈琮有那麼一瞬間疑心可是遇上了前世的老鄉。轉念一想,若是老鄉,何須寫錯劉姑娘的名字?只怕又是以訛傳訛的。遂命請進來。
這書生一進門賈琮便認出來了,是方家那位小姐。乃扯了扯嘴角:“劉先生好大的膽子!”
那方小姐莞爾道:“這會子人人都以為我們家藏去了深山老林。再者,也沒人認識我。”
賈琮忍不住又打了個哈欠:“對不住,昨晚實在睡的晚了。我與你們方將軍交易達成,兩訖了。劉先生又來尋我作甚?”
方小姐道:“再同賈先生做筆交易,煩勞賈先生出個主意幫我們家除掉那個假的‘方將軍’。”
“哈?”賈琮一愣,“他不是受了方雄大人的恩惠麼?我看他挺清醒的。你們家唯有婦孺而已,還得依靠他呢。”
方小姐看了賈琮半日,問道:“賈先生知道我們家有寶藏麼?”
“剛才聽裘大人說了。在京城抄家抄來的。”
“賈先生若能幫我們除去那人,寶藏咱們兩家平分。”她忽然雙目含情道,“小女亦願以身相許。”
賈琮嚇得“蹭”的往後一跳,離她遠了點:“別亂來啊!晚生賣藝不賣身的!”方小姐愕然。賈琮忙說,“有錢談生意好商量。在商言商,其餘事情都不用扯了。方小姐是個豁得出去的。若想找個依靠,不如就找你自己,豈不比隨意許給一個陌生人靠譜?”
正文 第409章
卻說方家小姐扮作男裝來與賈琮做生意,以寶藏和美色為餌;賈琮張口就勸她不如靠自己。方小姐苦笑道:“一介女流,家破人亡,靠自己能做什麼?”
賈琮打量了她幾眼道:“方小姐既換上男裝,大約不介意做個男子。人都是逼出來的。你們方家餘下的人口其實不少了,長輩們竟都不肯出頭,推你一個女孩子出來,想來她們也不過爾爾。長輩們靠不住有靠不住的好處。她們推你出來,你就順杆子往上爬,將方家握在手裡便是。方小姐,醒掌天下權、醉臥美人膝這種事,對女人也當有吸引力吧。”
方小姐怔了怔:“不過是家中暫無長成的男丁罷了。”
賈琮聳肩道:“若不想讓你說了算,讓她們誰行誰上。若沒人肯上、非逼著你上,那就不要怪你來日不放手。這是個千載難逢的機會,你下輩子都不見得能遇上。女人倘若只把美麗當作武器,早晚色衰愛弛。若只為兄弟侄子而活,你就知道令弟令侄一定有良心?娶了媳婦忘了娘的大有人在,何況姐妹姑母。恐人不服你是女流,方小姐扮作男人也可。連自己都捨得豁出去還怕什麼?”
方小姐顯見讓他攛掇動了,心頭無數個念頭亂轉。許久才說:“我不知道怎麼做。”
“這就要看你的天賦了,沒有定式。至於那個假姓方的,”賈琮道,“我可以幫你們收拾,你們家的寶藏我也不會要那麼多。聽說方雄是個細心的人,我只要你們從京城齊國府得來的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