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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約他也尋兩個忠心的老臣問,當是什麼也沒問出來,因為他們真的什麼也不知道。劉登喜只得先從詔獄到真無庵細查一回,看看可有線索。妙玉身為先義忠王妃的外甥女,長得與姨母極為相似。劉登喜必然是見過她姨母的,必大吃一驚。再細查真無庵,主持淨元師太長得與先義忠親王之女晉陽郡主那般相似。沒有如此巧合的,顯見這個真無庵與義忠親王有關聯。他只需藏於暗處等有人與晉陽郡主聯絡便是。

    大約等了許久,淨元師太當真是個姑子,等不到她與旁人聯絡,便出手打草驚蛇,裝神弄鬼去嚇唬妙玉一番,看淨元可有什麼舉動。

    他卻不知道真無庵有地道。淨元師太從地道去了龔三亦的宅子,而龔三亦近來皆住鏢局不在家,她便留下了一張糙紙。龔三亦前天回家看見了,便欲夜訪真無庵。因忽有不詳之感,回頭來給弟子們留了個字。又恐他們不認得此物,特將淨元師太的那張燒得剩了個角子提示。既有朱桐在,弟子們當能看到。

    只是他再往真無庵去,便遇上了麻煩。

    一言既了,眾人面面相覷。半晌,賈環道:“倘若龔先生與妙玉師父在劉登喜手中,一時半刻性命當是無礙的。只是他們在明我們在暗,怎麼找呢?”

    賈琮道:“找是沒法子找的。司徒磐勢力總比我們大些,他都找不到我們哪裡找得到。只能引蛇出洞了。”  

    正文 第222章

    話說京中有一閒人姓何名順,三十多歲並無正經營生,每日訛老子娘幾個錢去賭場花樓閒混。因他腿腳靈快,時常幫人放風,遇上不難對付的市井鬥毆也去助拳,得了錢又回花樓風流快活。他老子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全然無用,只得撂開手不管。偏他有一長姐嫁了戶好人家,時常捎些銀錢回來,並家裡還有些根基,倒不至艱難。

    這一日何順與幾位朋友在花樓飲酒,因喝高了點子,走路顛顛簸簸的。偏旁邊另有一穿玄衣的醉漢也歪著過來,與他撞了個正著!何順才要罵娘,抬頭一看那人高他一截,撞上他的胳膊**的膈人,顯見是個練家子,又把難聽的話咽下去了。

    在旁攙著那人的朋友道:“抱歉的緊,稍不留神。”

    看此人也高大威武,何順不敢說話,只打了個哈哈。他便立在那兒呆了片刻,想等他二人走了再罵兩句出氣。抬眼卻見那醉漢袖子裡漏出幾個銅錢來!何順眼睛一亮,忙跟了兩步踩住銅錢,假意頭暈蹲下去,順帶撿起銅錢來。他心道,雖沒罵上賊漢子,能得幾個好處也算他賠了自己那一撞。遂又跟了一小截路,那醉漢袖中又掉下銅錢來。他一路跟著走,少說撿了一百七八十銅錢。

    不知不覺,那醉漢的朋友已扶著他進了一座小茶館,進門就喊小二上茶來,還對那醉漢說喝點子茶解酒。何順以為他今兒的財路到頭了,正猶豫要不要走,那醉漢袖中竟“當”的一聲掉下一小錠銀子來!何順心跳如鼓,慢慢走過去。偏在這當口,有幾個人邁大步走了過來,恰穿過他與醉漢當中。何順心都快跳出嗓子眼了!幸好那些人皆不曾看他,自顧自走了過去。  

    他這會子酒已醒了大半,假意顛顛簸簸的蹭過去,一腳踩住那銀子,又扶著額頭蹲下,右手一撈,捏了銀子在手心,搖搖晃晃站起來。一面站一面掂量,銀子約莫有三四兩!心花怒放,悄悄將銀子塞進袖子裡,又假意往前走幾步,就在那人附近的桌子上坐了,也喊小二上茶解酒。

    一時那醉漢要去茅房,他朋友要跟著,醉漢不讓,非自己去不可。何順豈能放過這機會?便假意出恭跟著醉漢往後頭去。誰知醉漢雖腳下不穩,卻走的極快,這茶樓的後院又養著許多扁豆架子頗為礙眼,何順慢了些沒跟上,眨眼人便沒了!忙跑了幾步。只見一個玄衣影子從前頭閃過,何順趕忙快跑過去,又只見到一個背影。何順跟著那背影七拐八彎走了半日,忽覺自己到了一處不認得的巷子,有些懵。辨了會子方向,他垂頭喪氣摸索著欲回茶樓去——保不齊待會兒那醉漢走的時候還能掉兩個錢呢。

    路過巷口拐彎的時候,一眼瞄見有一叉冰糖葫蘆斜靠在一個門墩子上,有個人狀似賣糖葫蘆的,鬼鬼祟祟東張西望,又躡手躡手的往巷子另一頭走。何順頓覺此人有事兒,保不齊是去私會姘頭的,好奇心起,也躡手躡腳跟了上去。

    那賣糖葫蘆的轉過一個花架子,何順跟過去立在花架子後頭,恰聽見那頭飄過來一句話,“七皇子在榮國府養的極好。”嚇得他酒全醒了!再探頭張望,那賣糖葫蘆的跟一個穿玄衣的已走出去三四丈遠了。  

    何順心中頓時如掀開滔天巨浪似的。七皇子失蹤已久毫無蹤跡,原來竟是榮國府在偷養著?誰說榮國府與賢王早成一氣來著?合著榮國府是在賢王眼皮子底下使陰謀啊!如今這天下早晚是賢王的。若去揭發他們家,必能得一大筆賞錢不說,還能在老子娘跟前揚眉吐氣,省的他二人日日念叨自己無能!

    打定主意,飛也似的才跑了幾步路,忽然念頭一閃,又轉回方才那茶館去。只見那醉漢已回去了,貌似酒也解了些,正與他朋友一道吃茶嗑瓜子兒。何順安下心來,拔腿奔去了他姐姐家。

    他姐夫不是別個,恰是五城兵馬司的指揮使趙承。京中的掌權的換了好幾個,他辦事小心又會托上頭的馬屁,倒是一直留任。

    趙承平素極不耐煩這個小舅子,奈何他有幾分俱內,看著媳婦兒的份上,也只嘮叨他幾分還罷了。這天晚上趙承下了衙門,才剛進家門,門口的小子便說:“大人,何大爺來了!”

    趙承皺眉:“他怎麼又來了!”

    小子道:“奴才瞧何大爺那模樣,得意洋洋的,仿佛是有什麼好事兒。”

    趙承哼道:“他能有什麼好事,無非是賭錢又贏了兩把罷了。”遂邁著方步進去。  

    何順正在趙承書房一壁喝茶一壁與侍立的丫頭子調笑,趙承進來咳嗽一聲,嚇得那丫頭滋溜一聲躥出去了。何順忙站起來笑上眉頭:“姐夫!我今與姐夫送一樁大大的功勞來了!”

    趙承瞥了他一眼:“你只安生些、少賭錢吃酒,便是送我大大的功勞了。”

    何順幾步躥到他跟前道:“姐夫莫要瞧不起人,我本事大著呢!”

    趙承冷笑一聲:“哦?你考個秀才來我瞧瞧?”

    何順道:“考秀才算什麼!我今日得了一樁好消息,管保你升官發財!”乃壓低了嗓子將聽來的那話說了一回。

    趙承大驚!“不可能!”

    何順在旁坐下翹起腿哼道:“榮國府就是根牆頭草!”

    趙承背了手在屋中轉來轉去,口裡道:“不可能。榮國府與賢王素來交好,豈能幹這種事!”

    何順得意道:“若非今兒可巧讓我撞上了,賢王還蒙在鼓裡呢。”

    趙承道:“可是有人故意引你過去的?你可莫當個棒槌,上了人家的當。”

    何順道:“我今兒可是財神爺相助、特送我一樁富貴的!況我還回去看了那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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