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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點喝了兩口湯才說:“方才那扮作丫鬟的是我師父的妹子。”
賈琮道:“她是不是叫周小蘭?”
起。點奇道:“三爺知道?”
賈琮哈哈笑道:“我知道你師父叫周大梅。你喊她師叔,保不齊是周大梅的妹子,順口猜了這個名字。實在女子裡頭叫小蘭的太多。”乃瞥了她一眼,“比你的名字還俗。”
起。點道:“她功夫極高,平素一直半藏著,連劉登喜都不知道她的實在本事。”
賈琮咂舌:“能瞞住那老妖怪可不容易。你覺得我能把她拐走麼?”
起。點道:“不容易。我師父跟著慧太妃很久了。”
賈琮喝了口湯,眯著眼道:“你沒一句話堵死,說明還是有機會的。不論是慧太妃、陳王、陳王妃,都不可能有我這麼尊重人才。尤其是女衛,比尋常奴婢好不了多少。”他笑晃了晃手指頭,“這件事上我有先天優勢。”
起。點低頭一笑,問道:“三爺才說有事要說?”
“啊對!”賈琮登時來了精神,“咱們離京這陣子京里出了件大喜事!簡直如通關一般暢快!這趟回台灣可以好幾件喜事同時辦,嘖嘖要不讓他們辦集體婚禮吧。咱們喝完了湯尋個自在些的地方細說。”起。點點點頭。
二人遂喝完湯,乾脆出城在曠野上挑了兩塊石頭坐著,賈琮細說賈敘拐到秦三姑之事,末了哼道:“五叔殺司徒岧只怕多半是替三姑姐姐出氣的!”
起。點躊躇道:“只是秦三姑這會子還是司徒磐的人。”
“不必憂心。”賈琮笑道,“你真當我五叔拐她去台灣是見大伯子的?那邊又沒有賈家的宗祠,若要認祖歸宗也得在京城好麼?他自有法子。”
起。點點頭:“既這麼著,便不用管了。”
賈琮又說了陳州諸事,直說到方才同那個傻白不甜偶遇。乃問道:“你什麼時候到的?”
“今兒才來。”起。點道,“本是出門尋三爺的,因看見小師叔朝你走了過去,便先匿了。你倒是對她客氣的緊。”
賈琮笑道:“這是一個美麗的誤會。我那會子只想著,自在吃東西有人在旁看著多不舒服,不如多請一碗。實在沒想到她是個人才。”頓了頓道,“你覺得今兒這是唱的哪出?”
“顯見是想讓三爺英雄救美了。”她忽然眼神一亮,“保不齊……”
“什麼?”
起。點道:“只怕陳王委實在謀算三爺的婚姻。不是這一位,是她妹子。”她笑道,“瞿家大姑娘與三姑娘皆時常得慧妃教導;唯有這位二姑娘,因生母走的早,極得瞿大人寵愛,不愛去宮中受拘束。他們謀算的應當是三姑娘。”
賈琮愣了:“哈?不對吧,這什麼邏輯?”
起。點道:“這二姑娘既心思簡單,今兒三爺若是救了她,說不得她就得黏上三爺,黏了幾日只怕三爺要厭惡的。”
賈琮擺手道:“不會。我平素不愛給人顏面。但凡我當真使本事噎她,這樣的主兒準保吃不住。”
起。點含笑道:“待你惡了她,再讓三姑娘出面調停。三姑娘是那種聰慧女子,三爺瞧著會順眼許多。此乃慧太妃從前在宮中常用之計。三爺縱然打小在怡紅院長大,終究年輕。對付男人的手段慧太妃有的是。”
賈琮皺眉道:“好生去東瀛國搶錢不行麼?費這麼多古怪心思。”
起。點道:“只是我瞎猜的罷了,保不齊全然不是這麼回事。”
賈琮站起來伸了個懶腰:“隨便他們!橫豎不與我相干。”
乃起身回到客棧。因起。點曾在榮國府與秦三姑相見,那會子她還扮作了個丫鬟,賈琮有些擔心到時候圓不過來。愁著愁著回到住的屋子,一愣。
案頭有茶水寫的兩個字:快走!
正文 第299章
話說有人在賈琮客棧的桌案上以茶水寫了兩個字“快走”,嚇得他“嗷”了一聲跑出去。他們包了一個小院子,這會子惜春正在院中與起。點說話呢,見他冒冒失失的嘆道:“又怎麼了?”
“快來看你們快來看!”賈琮手舞足蹈喊道。
幾個人忙跟著他進屋一瞧,字還在呢,乃圍著琢磨了會子。惜春皺眉道:“這是誰?”
賈琮道:“管他是誰呢,我從來沒有多餘的好奇心。既然別人警示了讓我們快走、我們就快走。搬客棧吧,搬去五叔那個客棧。人家的地盤、而且一副高手如雲的架勢,謹慎些總沒有壞處。”
惜春點頭道:“也好。”
他們平素利落慣了,登時收拾起東西,領著人直搬到賈敘秦三姑住的客棧去了!虧得那客棧也有個大些的院子,只是已有人占了;賈琮厚著臉皮出了三倍的價錢求人家讓了出來。
安置停妥後眾人聚到賈敘屋中,秦三姑先瞧著起。點似笑非笑道:“你是那個丫頭不是?琮兒朋友送的。”
賈琮一手指賈敘道:“他朋友送來的!”起。點委實不是賈敘送進榮國府的,是甘雷。
賈敘笑道:“雖比我大些,他是我下屬。”
他二人皆說的是實話,故此個個理直氣壯。秦三姑也知道神盾局本為機密之所,只是想著當日起。點從她手上看神盾局的帕子好笑。這一節便混過去了。
賈琮遂說了今日又遇那個瞿二姑娘之事,嘆道:“她是不是姨娘養的?父親不懂養孩子,嫡母不管。”
起。點道:“他們三姑娘也是姨娘養的,慧太妃倒是喜歡三姑娘多些。”
賈琮聳肩道:“也對。橫豎都是她侄女,哪個女人生的不要緊。”乃笑道,“我才跟瞿二說有人護著她她才得這般性子,眨眼就打了臉。”乃拍手道,“各位看她是唱的什麼戲?”
惜春道:“顯見她不是唱戲的,是被人推出來扮戲的。那個拿菜刀的你沒問問?”
賈琮哼道:“問他作甚?人家指定能編排圓滿。我就不問,讓他們白白編排一回,憋死他們。”
秦三姑搖頭道:“應當問問的,總有些痕跡。”
賈琮懶洋洋道:“但凡陳王不想跟我撕破臉,今兒這事他得有個交代,自然會說的。咱們當大戲聽就好。”乃看著賈敘道,“五叔,今晚我跟你睡!”
賈敘與秦三姑互視一眼,道:“你不許亂滾亂爬。”
“睡著了我可不知道!”他遂跑去他自己的屋子,給門縫窗縫都塞上一根絲線。
這日傍晚便開始下雨,淅淅瀝瀝的如織了帘子一般,無端添上幾縷春愁。三更天,賈惜春屋子的窗戶悄然開了。有人如飛燕般飄了進來,輕輕撥開帳子,一愣。起。點盤膝坐在裡頭,淡然一笑:“小師叔。”進來的恰是周小蘭。
周小蘭瞧了她兩眼,問道:“怎麼你歸了榮國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