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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到鏢局門口,有門子立時趕上前來低喊:“各位爺!你們可來了!”

    賈琮道:“可出了什麼事麼?”

    門子急道:“龔老爺子不見了!”

    “嗯?”賈琮皺眉,“什麼叫不見了?”

    門子道:“平白的失蹤了,也沒留下話也沒打招呼。前兒晚上都在,昨天一早便不見人影。從前他若有事出去,縱不說去哪兒也會說一聲要出門的。前兒還給石相公留了功課,說要查驗的。昨日石相公做完了捧來找不到先生!”

    龔三亦功夫高,賈琮等人從不曾憂心過他,只是這番走的實在奇怪。眾人忙裡里外外查看一番,龔鯤道:“三叔公必是晚上出去的,夜行衣物行裝皆不見了。”

    賈維斯道:“這兒還有四個鏢囊沒帶走,顯見並不預備出遠門。恐是有什麼變故。”

    賈琮思忖片刻向眾人道:“先去他家中看看。”

    他們忙飛馳去了城南龔三亦家,裡頭齊齊整整的,顯見老頭兒有日子沒住過來了,愈發奇怪。龔鯤一眼看見書桌當中撂著一隻青花瓷的鎮紙,道:“三叔公平素規矩,不會平白將一隻鎮紙這般單撂著。只怕案頭壓了什麼東西被人取走了。”眾人忙又搜索一番,依然沒有異樣。

    賈琮有幾分沉不住氣,背著胳膊在院中走來走去。龔鯤出門向左鄰右舍打探一番,回來說:“真無庵的主持淨元師太並一個帶髮修行的尼姑前夜也失蹤了!”

    “那不就是晉陽郡主和妙玉!”賈琮道,“龔先生失蹤必與先義忠親王的人有關。”

    賈維斯道:“只是他們已經沒什麼事可做了,還想做什麼?再說人都在嶺南。”

    賈琮揮了揮手:“走,去柳家!”

    乃又趕去柳家。只見賈環、石秋生都在,賈環見了他們又驚又喜:“這麼快就來了?!龔先生不見了,我尋了兩日尋不著,你們來了這事兒都歸你們了!”

    龔鯤問道:“環三爺,可是你去了他家裡取走案上的東西?”

    賈環說:“是,我有鑰匙來著。案頭壓著一張厚厚的糙紙,我取了來。”

    龔鯤忙說:“給我看看!”

    賈環道:“那上頭用的是什麼不尋常的墨水寫了字,看著糙紙一張,須得以秘法處置過後方能顯出字跡來。幸而朱桐知道,他拿去處置去了。”

    龔鯤點頭道:“我知道那是什麼了。以濃米漿刷一遍,再小心烤乾,字跡可現。”

    賈琮道:“大約那墨水是什麼化學品,加熱後會跟澱粉發生化學反應,使得墨水的化學成分發生改變,從而變色。”

    賈環忍不住抱怨:“都什麼時候了你還有這閒心思!我擔心的緊。”

    賈琮道:“他的功夫你還不知道?”

    賈環道:“雙拳難敵四手、猛虎也怕群狼。真無庵方丈室有打鬥痕跡,恐怕龔先生是讓人抓走了。”遂說了經過。

    原來昨日一早石秋生去太平鏢局念書,發覺龔三亦不在,便老老實實的坐在書房等。直等到中午人還沒回來,有些擔心,回榮國府欲告訴賈環。賈環一大早去的林府哄先生去了,陪老頭兒用罷午飯才回來。聽了笑道:“龔先生功夫高,不用憂心他。”

    誰知話才剛出口便有羅泰娘那邊的人來報,真無庵失蹤了兩個尼姑,恰是主持淨元師太與妙玉!此事太巧了些,嚇得賈環登時坐不住,忙往他家中去了一回。見書桌正中拿鎮紙壓著一張無字糙紙,覺得有些古怪。又見蠟燭旁有堆灰燼,殘餘的紙片角子也是那種糙紙,顯見老頭兒就著蠟燭燒了一張。因龔三亦平素行為謹慎,起居潔淨,這堆灰燼與那紙片角子顯見不尋常,他便將糙紙拿走了。

    遂往真無庵去了一回,已有五城兵馬司的人在。他只說妙玉師父乃是他姐姐託付照應的,從前還在他們家廟修行了數年,聽聞無故失蹤,特來問問。五城兵馬司的人乃放他隨處遊走查看。妙玉的庵堂頗齊整,只有炕上亂堆著被褥。她若是被人夜間擄走,只怕來人功夫不低,她不曾反抗。淨元師太的方丈室卻凌亂一片,地下砸了茶具經書硯台種種,顯見有人在裡頭打鬥過,偏旁的姑子半分不察。只是此外不曾查到旁的。

    賈環又往幾處龔三亦可能去處尋訪皆不得人影,昨晚他與石秋生便住在鏢局。到了今天依然沒有信兒,他便袖了那張糙紙來柳家欲與朱桐商議。誰知朱桐一看便說紙上有字!用的是先義忠親王部屬傳信的秘法。他方才已拿著處置去了。

    賈琮聞言鬆了口氣,道:“既然留了信,想來沒那麼意外。卻不知那字是不是藍色或紫色?如果是則為碘。碘遇直鏈澱粉會便藍,遇支鏈澱粉變紫色。只是犯不著加熱,常溫下即可反應。”

    賈維斯忍不住接口道:“碘易揮發,大約那墨水中的碘須得加熱分解才能出來。”

    龔鯤只做不聞。

    不一會子,朱桐拿著那糙紙過來,乍見多了好幾個人只掃了幾眼,過來打了個招呼。眾人便看那糙紙上頭的字果然是紫色的。

    賈琮嘴快,立時說:“你用的是不是糯米漿?”

    朱桐剛說了個“是”,賈環踢了賈琮一腳:“少打岔!”

    遂取過那糙紙一看,上頭寫著:今得淨元書,近日有人夜擾妙玉,裝神弄鬼,恐有異樣,故去查看。方才近真無庵偶感不詳,特返留字。

    眾人登時默然。

    良久,賈琮擊掌道:“都安定些,先推測可能是什麼狀況。從頭開始。”

    龔鯤先說:“妙玉師父不過一女尼,與人無冤無仇,誰會去她庵堂裝神弄鬼?是不是她從前有什麼恩怨過往未曾說?”

    賈琮擺手道:“不會。別問我為什麼,我知道妙玉此人極乾淨的。”既然曹雪芹說她美玉無瑕,她品行上必然是美玉無瑕。

    龔鯤道:“既然不是她的恩怨,裝神弄鬼也不像是為了她的容貌。那只能是為了她的身份了。”

    賈琮道:“她不過是先義忠王妃的一個親戚罷了,這也能算身份?”

    朱桐大驚:“那位妙玉師父是義忠親王的人?”

    賈琮道:“不是,是王妃的外甥女兒,跟義忠親王一點瓜葛都沒有。”

    “哎呀!”龔鯤“騰”的站了起來,“不好!劉登喜!”

    眾人都眼角一跳!

    龔鯤道:“劉登喜在找義忠親王舊部。假如我是劉登喜……”他乃說了一回他的推測。

    劉登喜四處尋訪不得義忠親王舊部下落。因知道諸王要會聚京城共議國事,而義忠親王舊部給諸王送假虎符的時候曾雲,望諸王替他們主公平反。如今諸王以虎符平定了各自的地盤,也當兌現當時所託了。故此他們必會來京城。劉登喜又沒旁的事兒做,遂早早來到京城。細思去年京中諸事,除了虎符,玉璽也是司徒硠隨身帶著的。故此當日從詔獄劫走一干大臣的人也頗為可疑。雖然他們保護了司徒硠的心腹,那玉璽終究有些古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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