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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晚上自自在在逛完,賈琮也贏了十幾盞燈來,只是拿著礙事,大都送給左近模樣兒可愛的孩子了。最後只留下一盞尋常的八角走馬燈,陳瑞錦才得了便拿在手上。

    回到梨香院收拾了會子,吃點茶水。陳瑞錦瞧了那走馬燈半日,嘆道:“進宮那年元宵,我也得了這麼一個燈。那會子我還嫌棄它不新奇……”

    賈琮道:“提煉的才是精華,你那時候眼光真不好。這是標準的八角走馬燈,已成為一種文化符號了,從數千年前流傳下來,還會傳到數千年後去。那些花哨的每年都變的燈兒又何嘗比得上這個有象徵意義?”陳瑞錦橫了他一眼,倒也去了那些傷懷愁緒。

    次日便聽說襄陽候去世了。賈琮忙打發人去獵鷹書局問,果然柳小七說從昨晚起到今兒早上已經打跑三撥人了。其中兩撥是襄陽候府派來的,一撥顯見不是他們府里的人。因穿著孝服,柳家的人也順帶攔著不讓過去,說是晦氣會沖他們家生意。那領頭的哽咽說伯祖父沒了、來給自家親妹子報喪。柳家的人一問他姓氏也是姓戚,遂依然拿拳頭打走了。

    陳瑞錦不禁站了起來:“我有幾分好奇了。襄陽候府這是做什麼呢?仿佛非逼著戚氏給老侯爺服喪似的。”  

    賈琮想了半日,搖頭道:“連我這個後世來的神棍都猜不出來。”

    陳瑞錦含笑道:“我去探探。”乃轉身去裡頭換衣裳走了。

    賈琮也道:“過幾日我也去湊熱鬧祭奠一下去!戚建輝我從前認識的。”因為這個名字取得很有後世之風。“只是南下了之後便少回京,難得見面了。”

    陳瑞錦道:“不如這會子就去?你也打探打探。”

    “我們府里同他們府里早已沒什麼往來,我跑去有點突兀。”賈琮想了想,“說不定二叔會去。要不派個人跟著他?”

    “還不如讓蘭哥兒跟著去。”

    賈琮一想也對,遂命人去喊賈蘭過來,拎著他吩咐了半日。賈蘭道:“三叔放心,我明白。”賈琮點頭,拍了拍他的肩膀。

    陳瑞錦到了襄陽候府一瞧,府門洞開,哭聲搖山振岳。里里外外的全是人,多半是襄陽候府的親眷,也有外頭來的客人。欽天監陰陽司的人正在擇日,擇准停靈七七四十九日,三日後開喪送訃聞。早年她替劉登喜做事時曾窺探過許多京中權貴,見今兒來的人大略都是與這府里交好的,只是也有些人她不認得。  

    不多時,賈蘭奉賈政之命備了祭禮過來。先到靈前祭拜,又與戚家陪客的子弟說了些話。有新客到了他便說:“你忙你的去,我再與人說幾句閒話就回府復命了。”那戚家的便拱了拱手,招呼旁人去了。賈蘭又在襄陽候府混了半日才走。

    這一趟陳瑞錦沒得什麼消息,倒是賈蘭說:“我瞧見了兩個人,從前見過幾回,乃是楚王特使身邊要緊的。偏他們比我去得還早些,我走了他們還沒走,也沒見祭拜也沒見幫忙,仿佛只是在那兒候著。”

    賈琮道:“小七打發了個人來說,襄陽候府學乖了。換了五六個媳婦子、不曾穿著孝服,扮作要同戚氏買繡品的模樣混過柳家人的眼去。到了他們家便哭訴老太爺昨晚沒了,要戚氏過去披麻戴孝。戚氏自然不肯,她們便上去哭哭啼啼的強拉,讓明漪揍了。”

    陳瑞錦道:“好的緊。他們家的人不論大小最擅打架。”

    賈蘭雖也好奇,緊緊閉著嘴沒問。賈琮思忖道:“蘭兒,你可知道楚王與襄陽候府有什麼瓜葛沒有?”

    賈蘭低頭道:“侄兒不知。”  

    賈琮道:“你只看場面上可曾交往。”

    “不曾聽說。”

    賈琮道:“可知他們縱有往來也是暗地裡的。”

    陳瑞錦道:“蘭哥兒認得,旁人想必也認得。他們若是暗中往來,豈能不避個諱?”

    賈琮皺了皺眉頭:“那就不是暗的,是明的。往來不多,不至於讓燕王起疑。襄陽候府又不知道什麼機密,也並不富庶,沒什麼好賣給人的。”

    陳瑞錦道:“不論是不是楚國的緣故,襄陽候府想借老侯爺喪事之機誘戚氏過去。戚氏乃一尋常民女,上門強搶很妥當,何須誘她?”

    賈琮哼道:“當新城西一霸是吃白飯的啊。”

    陳瑞錦點頭:“不錯。他們恐怕獵鷹書局的人會出手,不敢亂來。戚氏性子並不剛強。不知道底細的人看來,雖說她不欲同戚家再有往來,但凡她兄嫂厲害些、或是襄陽候府強橫些,哄騙她或是以勢迫她自己答應去那府里給老侯爺服喪,不鬧出大動靜獵鷹書局也不會管的。”賈琮不覺點頭。陳瑞錦又道,“想要戚氏的八成就是楚王特使。襄陽候府並不知道獵鷹書局那個地方,遑論忌憚他們。”  

    賈琮又想了半日:“還是沒想出戚氏有什麼值得楚王特使加襄陽候府合力去謀之處。”

    陳瑞錦道:“此事倉促,並無周密計劃,拉戚氏去服喪當是這幾日臨時起意。”

    “再有,戚氏在市井多年,不曾與家中往來,怎麼她兄嫂忽然就找上她了?京裡頭人多,換做是我要尋個尋常繡娘都不容易。”

    “自打上回建安公主替她仗了一回腰子,戚氏在外頭便不再遮掩扮丑了。她的容貌、舉止顯見不是尋常小戶人家出來的。線條兒怕是從戚氏拉回襄陽候府的。先知道了戚氏所在,再打探到她的身份、回頭去尋她家裡人與襄陽候府。”陳瑞錦道,“獵鷹書局那種地方,楚王特使常去,說不得什麼時候便見著了。會不會是看上她了。”

    賈琮搖頭:“不會。她男人不過是個趕馬車的,王爺特使想拐個百姓的女人還不容易?只管撒銀子買禮物搭訕去。”又思忖道,“楚王與她有什麼干息麼?”不覺腦補了一出深宮狗血劇。

    陳瑞錦瞧了他一眼:“如今的楚王可是最先那位楚王的孫子,還不到二十歲。天下分封的時候愈發小了。”  

    賈琮捏了捏眉頭:“罷了,猜不出來,還是讓施黎派人去查吧。對了,我想起一件事來。舊年環哥哥成親時,不是有晉王的人想綁架建安公主?這些日子一直忙,忙完了這陣子也該收拾晉王了。”

    “建安公主說了,晉王她會收拾。”

    “哈?她怎麼收拾?我還以為她把那事兒忘了。”

    “她像是會忘記要緊事的人麼?”陳瑞錦道,“橫豎晉王活不了多久了。”

    賈琮笑道:“我們家的女人都這麼厲害。”扭頭一看賈蘭還杵著呢,道,“蘭兒沒嚇著吧。”

    賈蘭搖頭:“侄兒已知道不少事了。”又道,“侄兒雖不知那個戚氏是誰……她若不值得楚王特使費那許多力氣,會不會是他們誤會了。”

    “誤會了?”

    賈蘭道:“誤以為她知道什麼。”

    賈琮與陳瑞錦對視一眼——戚氏可是宮中出來的,還在宮中產下了女兒。是挺容易讓人誤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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