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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施黎道:“說真的,小七你入伙了,可以幫我一個大忙。我們神盾局最大的煩惱就是生意越做越大,但太過隱蔽。”

    賈琮奇道:“這種生意難道不是偷著做的?”

    施黎道:“委實得偷著做。我們現在是影子般做生意。在街面上養著許多耳目,誰想尋我們買消息便去茶樓酒館打探,我們派人與他們聯絡。雖穩妥安全,生意多了也累的緊。最好是像城北芝麻巷做走私火器生意的老闆娘王江氏那般,開個小麵館、再弄套暗語,方便與各方客戶往來。主持此事的必須得有兩下子才行。我手邊不是沒有高手,偏不是有別的事做、就是有不便見人的身份。”

    柳小七想了半日:“不如在城西開個書局,專門賣綠林評話,也可照料下四哥的女人孩子,順帶整頓那邊的地痞流氓。橫豎並不同李升搶生意。”

    賈琮便直直的向他伸出右手來:“柳鷹同志,歡迎入伙,讓我們一起為革命事業而奮鬥!”

    柳小七道:“我還沒答應呢。”

    施黎道:“拉倒吧,你連開什麼店都想到了。”  

    柳小七瞧了瞧賈琮的手,嘿嘿一笑,握了上去。

    正文 第482章

    這一日中秋佳節,燕王在府中花園宴請手下文武賞月飲酒,賈氏兄弟自然都去了。席上眾文臣幕僚紛紛吟詩填詞,他二人也跑不脫。賈環因得了建安公主提醒,早早寫好了一首應付交差;賈琮把郁達夫先生的一首名作改了改,“病酒”換作“淺酒”、“廢圃”換作“舊圃”等等。原作最後一句“賦到滄桑句便工”本是引了清代詩人趙翼名句,賈琮隱約記得趙先生是乾隆中晚期的大臣,縱然這會子已出生、想來也還年輕、沒到寫出此句的年歲,便大著膽子寫了。果然引得眾人一片叫好,司徒磐也頗有面子。

    建安公主在也女眷那邊赴宴。從燕王妃到席上的太太們都明里暗裡打探賈琮的婚事,偏生她心裡清楚口裡不能說,偷偷憋著笑。席上湊巧有她妹子臨安公主,因並不曾趕上夫家有大喪,嫁人比她還早些,尋她打探為何他們成親賈家唯有賈琮一個人回來了。建安公主遂低聲道說:“賈璉大人在任上離開不得,榮國公上了年歲身子骨兒經不得折騰。”

    臨安公主問道:“那神瑛侍者賈寶玉呢?”  

    建安公主道:“遊學之人,唯有他托信回來的份兒,家裡沒處給他送信去。”

    臨安公主咬著唇點點頭,又低聲密語:“他可是不喜歡那個史氏?”

    建安公主頓時皺起眉頭:“哪裡來的謠言?妹妹,你我的身份豈能傳這般閒言碎語?天家顏面可還要不要了?”

    臨安公主委屈道:“天家還有什麼顏面!姐姐好歹有個正經兄弟撐腰,妹妹孤身嫁在這破落戶兒,逢年過節還得上藩王府上捧場……”

    “閉嘴!”建安公主低喝。頓了頓,四顧無人留意自己姐倆,扯了她低聲道,“妹妹既知道自己連正經兄弟都沒有,還敢大放厥詞?竟是不想好生過日子了麼?”

    臨安公主頓時滿眼溢淚,喃喃道:“不過好容易見著姐姐,不留神說了句心裡話罷了。”

    建安公主搖頭道:“這般心思如何過得了日子!你們那府里也是侯府,縱不若當年氣派,這幾年宮中難道又有好日子過了?”  

    臨安公主拭淚苦笑道:“宮裡頭委實還不如我們府上。”

    建安公主道:“莫忘了,當年宮裡的一應供給都是這位‘藩王’給的。襄陽候府肯娶你,少不得還是瞧這位‘藩王’的顏面。再者,那府上好歹不似宮中,半步出不得牆。你總能出去赴個宴賞個花兒,或是齋僧敬道、憐貧恤老。妹妹,你比不得我有兄弟,你終身所靠唯有夫家了。莫要想些有的沒的。”言罷,抬目狠狠盯了她一眼。

    臨安公主不禁通身冰涼、打了個冷顫,再不敢胡言亂語了。偏她今兒來,夫家襄陽候府本叮囑了她多與建安公主說說話兒,有心攀附上榮國府這條線。她亦聽說廬國富庶,想搭上廬王。因日子過得不如意,她寄託心思予詩詞歌賦,迷戀上賈寶玉的詩文;今兒沒忍住,上來顧不得旁的先問了他。不曾想建安公主非但半點消息不給,一句“你比不得我有兄弟”將路堵得死死的,仿佛廬王與她竟不是一個老子生的一般,心裡頭暗暗生怨。

    賈家三人散席回去已不早了。賈琮因多吃了幾杯酒,險些臉都不想洗倒頭便睡,讓陳瑞錦死活拎著胡亂洗漱了兩下。賈環兩口子才踏入院門,不想賈蘭已候了許久,迎著他二人便叩頭:“公主,三叔!”  

    賈環笑命他起來:“都什麼時辰了還不睡覺去。”

    賈蘭垂頭道:“二太太打發人責問我母親,罰她跪經……”

    “開玩笑麼?”賈環皺眉,連緣故也不問便說,“她算哪根蔥?讓你母親立時起來。梨香院的大夫和太醫都沒回去過節,快些請去看看。”賈蘭也不廢話,答應一聲拔腿就跑。建安公主瞧著有些奇怪。

    賈環又皺了會子眉頭,吩咐門外的小子們道:“去兩個人打探出了何事,怎麼好端端的又出來作怪。陳姐姐沒管麼?”

    建安公主道:“陳姑娘還什麼身份都沒有呢,怎麼好管?”

    賈環道:“她縱沒身份,一則有本事,二則她清楚府里是個什麼狀況、我們是個什麼意思,按理說會管的。”乃想了想,“說不得她已經管了。蘭小子方才那模樣,仿佛是來補名頭的。”

    公主身邊有個丫鬟喚作琳兒,上前行禮道:“奴婢知道。”  

    建安公主道:“說吧。”

    “今兒下午,珠大奶奶忽然使人拿了一個婆子捆在柴房,喚作秦顯家的,本是在南角門上夜的。只是不曾說出捆她的緣故來。晚上散了席,二太太忽然打發人訓斥了珠大奶奶一頓,說什麼‘這般人月兩圓的好日子,環三爺才剛尚了公主,闔府都歡喜和氣。可也不知區區一個守夜的婆子犯了什麼罪?平素寶二奶奶領著一眾太太奶奶們舍錢舍米,珠大奶奶何苦來好生生過節的拿下人撒氣?縱不看旁人的臉面,也得看二姑奶奶的臉才是。’”

    賈環奇道:“又與二姐姐什麼相干?”

    琳兒道:“那個婆子本是二姑奶奶陪房潘又安家的之嬸娘。”

    賈環道:“胡扯。府里本來人多,誰跟誰拉不上瓜葛?二姐姐都嫁了那麼久了,主子連處置她陪房的親戚都要顧忌,這府里得亂成什麼了?”乃頓了頓,“只因為這個?”

    琳兒抿嘴兒一笑:“什麼二姑奶奶,不過是二太太尋個由頭罷了。那婆子的女兒便是二老爺屋裡的琉璃小姨娘。”

    “什麼?”賈環滿面不解,扭頭去看他媳婦。

    建安公主道:“如今也不知內里。我瞧珠大嫂子不是個苛待下人的,她捆了那婆子總有緣故。二太太顧著小姨奶奶也不奇怪,說不得那小姨奶奶本是她的人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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