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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子挑眉:“如此說來,燕國世子不會有變了?”
“估計不會有什麼大變數了,燕王那幾個小兒子暫且看不出有特別出挑的。前陣子鬧得凶的就是老三,但那人有幾分心術不正,燕國一眾要員不願意拱衛他。”
世子思忖片刻問道:“賈先生看,我比阿岳如何?”
“你比他強。”賈琮爽利道,“但並沒有強到能滅了他的地步。你們將長期共存。既然如此,多一個朋友豈不是比多一個對手強?燕蜀兩國都在擴張,日後還不定有多少國際事物要合作呢。多邊共贏、強強聯手才是王道。”
世子含笑瞧了他會子:“吳國世子呢?”
賈琮癟了下嘴:“沒見過。從眼下的消息看,比燕國世子差了點。”他哼道,“日後整個吳國都是他的,他竟如碩鼠一般。絞盡腦汁斂財,不是從他爹的庫房裡搬錢到自己的小金庫、就是從吳國商賈百姓身上搜刮,哪裡有身為繼承人的覺悟!”
世子點點頭:“這一節我竟沒想到。”
賈琮道:“我也是因為這個才認為燕國三殿下沒機會的。他做的事件件針對老大。殊不知,縱然他把老大弄下去了,難道椅子就能輪到他?”他乃微笑道,“世子,從這一節上,你的弟弟們統統差了你十萬八千里。你比燕國那位還穩。”遂又斟滿了茶舉起杯子來。世子展眉一笑,二人同飲幹了第四杯茶。
世子不禁撫了撫心口長出一口氣:“好久沒這麼舒坦了。”賈琮呵呵而笑。
因婚期只剩十幾天了,世子立時打發人請正主兒去;司徒岑旋即拍馬趕了過來。他見著賈琮先是大驚,世子略說了前因後果,三人遂密議起來。
次日,司徒岑給未來的小舅子下了張帖子邀請他來府中做客,只說“有事相商、要緊要緊。”裘家二爺捏著帖子好懸沒掉眼淚。裘三老爺得知此事,特喊他過去仔細叮囑了半日。裘二爺只垂頭應“是”。末了,裘三老爺長嘆一聲,張了幾回口,又硬生生把話咽下去了。終哽咽道:“我何嘗不心疼你姐姐!”
裘二爺眼睛直勾勾看地上的青磚:“咱們家當年暗暗與六王爺交好,不也是參合了奪嫡麼。”
裘三老爺道:“當年唯有六王爺手裡有兵,其餘那些連太上皇在內都是沒兵的主。”
裘二爺道:“他有的不過是軍功罷了,虎符又不在他手。再說姐夫分毫沒有那個心思。”
裘三老爺道:“你懂什麼?當年眾人瞧著賢王又何嘗有那個心思?一味赤膽忠心的輔佐太上皇……如今世人皆知太上皇就是被他關了這麼些年。”裘二爺緊緊閉嘴不言語。他老子長嘆一聲,揮手打發他出去了。
裘二爺悶聲回院子換衣裳,拉馬到了司徒岑府上。司徒岑歡天喜地親自出門迎接准小舅子,拉著他里三圈外三圈的轉悠,獻寶似的給他看自己精心預備的種種物件兒。“這個你姐喜歡!”“這個她指定喜歡!”“這個她打小就說想要的,你們家說是男孩子玩的不肯給她買。”“這個就是依著她的畫兒定製的。”“賢弟呀,你看這個……”
裘二爺忍無可忍,嘶聲吼道:“這些她都不喜歡!”司徒岑閉了口。裘二爺咬牙攥緊了拳頭低喊,“東院裡住的那個不是我姐姐!”
司徒岑微笑道:“我知道。我又不娶你們家東院住的那個。”他乃指著屋裡的東西道,“今兒讓你過來就是要你做個證人,日後好向你姐姐證明我預備了這些。她未必能看見。”裘二爺一愣。司徒岑嘆著氣搭上裘二爺的肩膀,“小舅子啊,你姐和你姐夫說不定過幾日就要亡命天涯了。”
裘二爺心下一動:“什麼亡命天涯!呸,大成親的不吉利。”
司徒岑肅然道:“我二人能不能亡命天涯,還得請岳母大人相助。咱們幾個一道任性如何?”
正文 645.第六百六十五章
眼看著養女就要與女婿成親,裘三太太哭得肝腸寸斷。遂青衣素麵、哀然跪在丈夫跟前懇求道:“老爺,成親這麼多年,妾從未求過什麼。如今……”她拭淚道,“孩子還不定過得去過不去這一關。妾只求去道觀中看她一看。雖於事無補,好歹有親娘在身旁寬慰幾聲,總強似一個人扛著。”
裘三老爺也難受的緊,嘆道:“我知道對孩子不住……”也垂下淚來。
三太太跪行兩步撲住丈夫的腿:“丫頭性子倔,前幾年熬命似的熬過來。若那位主子不回來、或是早早另娶了旁人也罷了。偏生又來這麼一出……這是往她刀口上再砍了一刀啊!上回都成那般模樣了……妾恐怕會要了她的命啊!求老爺讓妾去瞧她一眼,只做她還是個孩子,得親娘抱一抱也好。”裘三老爺俯身抱住老妻泣不成聲。
兩天後一大早,天才剛蒙蒙亮,三太太抱著四個大大的食盒子坐上馬車出了裘府,說是去青城山替女兒祈福,在城門口等了好一會子才開城門;直至三日後關城門前才回來。
離司徒岑與裘大姑娘成親還剩兩天功夫,有人快馬進城趕赴城西一處兵營同裘二老爺報事。裘二老爺大急,當即跳上馬跑去了他大哥裘良的衙門。裘良聞聽拍案而起:“我說什麼來著!就知道這位斷乎不能讓人省心。”
裘二老爺跌足道:“如何是好?也不知他從哪裡弄來那麼多兵馬,將道觀團團圍住。事兒要鬧大了!”
裘良在屋內轉了兩個圈子道:“事不遲疑,喊老三與你一同過去。”
兄弟二人又趕赴裘三老爺衙門。不曾想裘三老爺竟不肯去!黑著臉道:“要去你們自己去,我不去。”裘良等苦勸半日,他只不理睬。無奈,老哥倆自己辛苦一趟,領人趕往青城山去了。
到了那有兵士把守的道觀一瞧,好傢夥!密密麻麻的圍著許多精兵,略點點人數約莫有上千,個個背上背著火。槍腰間別著長刀,威風凜凜。裘良眯著眼瞧了會子,立時喊道:“不好,上當了!”
他弟弟問道:“怎麼了?”
裘良道:“這些人的衣裳雖與軍服相似,與我蜀兵裝束並不相同,腳下也穿的也是尋常布鞋、且樣式雜的很。你瞧是不是?”
裘二老爺定睛一看,捋須道:“不錯,委實不是我國兵士裝束。我國兵士的軍靴都是官中供的。”
“且沒有精氣神。”裘良道,“全然不像兵卒。再有,他們背的火。槍……我瞧著怎麼不真呢?”
裘二老爺失聲喊道:“果然不真!是假火。槍!”
耳聽有人“啪啪啪”的拍巴掌,只見司徒岑騎著馬笑眯眯迎面走來,拱手道:“二位伯父好眼光!”
裘良皺眉:“殿下,怎麼回事?”
司徒岑笑往身後一指:“他們是我從市井中僱傭來的閒漢。火。槍和長刀麼……那個,二位伯父可知道,侄女婿我才剛買了個頑器廠?這些都是木頭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