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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橫豎先試探段日子再說。”陳瑞錦道,“此人短處也好拿捏,大不了再訓練一回、洗個腦。”
“哦~~”看她氣場不大友好,賈琮趕忙換個話題,“鈴鐺的父親呢?有消息麼?”
陳瑞錦神色果然好了些。“對了,你設法查查他為官的卷宗,橫豎你在裘良哪兒呢。這幾日我聽鈴鐺說起她老子,平素教導鈴鐺的話倒是頗方正,只不知可迂腐。”賈琮應了。二人又商議了些清剿天師道之事,便歇息下了。
數日後,劉豐回來了。劉豐幫著磨盤山土匪餘部從官兵手中逃脫後,又領著他們火拼了一處匪巢,將人家的大王滅了、收下人家的嘍囉,又在那山上重新擴建營寨。這幫土匪已個個對劉豐心悅誠服。劉豐跟人家說前來救援的便是京城革命黨游擊隊的同志。
這幫土匪羨慕透了“革命黨游擊隊”的火。槍裝束,圍著他問:“革命黨游擊隊是什麼?”
劉豐道:“因為革命黨這會子沒有地盤,只能設游擊隊。看著委實也像是土匪,只是比尋常土匪有所不同。”
土匪問道:“哪裡不同。”
劉豐遂掰著手指頭數出遊擊隊的紀律來,便是賈琮從後世抄來略改的“三大紀律八項注意”。他微笑道:“革命黨不是奪錢財的。”
土匪道:“可若不奪錢財,哪裡來的火器?”
劉豐道:“錢財不歸軍人管,軍人也不問。軍人只管打仗。”
土匪羨慕道:“他們好生厲害。”
劉豐道:“平素他們也藏在山林當中。因不擾百姓、還懲治貪官污吏,反倒極得左近民心,官府尋不著他們。”
土匪道:“我們也打貪官來著!”
劉豐道:“然你們打貪官得的錢財皆歸你們自己,故此打完了就得跑,還得自己派人去打探路。例如先福平縣令那般人物,若有福平百姓報信領路、事成後將田縣令強奪他們的財物歸還些,豈不便宜?”
土匪們聽著仿佛有理,都嚷嚷:“既這麼著,劉先生,不如你帶我們入伙!”
劉豐微笑擺手:“這個不叫入伙。”乃思忖片刻,“你們想入革命黨也不是不成。只是,革命黨是要做大事的。與干一票換一處營寨的土匪全然不同。此事我做不得主,須得同石同志商議。”他便藉口得問上司,離了山頭回成都。那一窩土匪如今還眼巴巴等著他傳信回去呢。
說罷,劉豐有些犯愁:“只是我眼下也派不出合適的指導員給他們。”
賈琮道:“同石秋生要一個唄。他那兒專門教指導員的。”
“他那兒的指導員都是文弱書生,哪裡吃得了山上的苦。”
賈琮微笑道:“這個你放心。革命黨的指導員個個能吃苦,身子骨兒多半也極好,跟土匪混算不得什麼。”
劉豐不置可否。“對了,還有件事。”
“嗯?”
“磨盤山土匪這通亂,暫且也就顧不上方家婦孺了。沒有土匪送錢,那些人怕是要餓死。”劉豐道,“養在方家莊子裡的那些人咱們是不管麼?還是怎樣?”
“管他幹嘛!”賈琮莫名道,“人還能被尿憋死麼?說不定反倒能有出息了呢?”
正文 第六百五十八章
賈琮一心以為蜀國大事已定,餘下的便是按部就班,剿滅天師道、整頓吏治、興建理工學校。自家這邊派個得力的指導員去收服土匪,並等著那個天師道的道士送些工程師來。橫豎是不會再有什麼狗血了。事實證明他還是太天真,自古狗血出皇家。
賈琮陳瑞錦成親後,兩口子最大的不合就是陳瑞錦慣常早起、賈琮愛睡懶覺。這一日,賈琮死活折騰著陳瑞錦多躺了一個時辰,爬起來吃罷早飯收拾妥當出門。在門口迎面撞上了司徒岑。那廝正跳下馬來,一把拉住賈琮歡蹦亂跳告訴他:“不用犯愁了!我哥有兒子了!”
賈琮一愣:“啊?他又有姬妾生了?”
司徒岑笑道:“不是,是最小的那個。不是女兒,是兒子。”
賈琮愈發奇了:“不是女兒麼?老七?”
“對。”司徒岑道,“已有十個來月了。”
賈琮懵了,拉著他到裡頭書房去。二人才剛坐下沒說幾句話,外頭有門子進來回到:“三王妃來了,說有急事求見三奶奶。”
司徒岑笑道:“她竟也來了?”乃命人過去打聲招呼,“就說我也在呢,讓她同三奶奶說完體己話,與我一道回去。我今兒也偷個懶。”
賈琮便覺得有哪裡不對:“你倆不是一道來的?”
“不是。”司徒岑道,“我是從衙門過來的。”
賈琮托著腮幫子道:“若是這事兒,你媳婦的消息不可能比你快啊。她找我媳婦有什麼急事?世子有子與她而言當是好事才對,她急什麼?我怎麼有種古怪的預感。”
司徒岑忙說:“別!此事可萬萬不能出差錯。”
賈琮白了他一眼:“沒有什麼發生完畢之事萬萬不能出差錯。因為要錯也已經錯了。”
果然,過了不多時,陳瑞錦打發鈴鐺到前頭來了。“三奶奶道,有件事要同三殿下和三爺一道商議。問你們過去還是她們過來。”
賈琮看了看司徒岑:“你也是到過西洋的人,不那麼介意我看見你媳婦的臉吧。”
司徒岑擺手:“我又不是我老子。”乃皺眉問道,“你們三奶奶有什麼事?”
鈴鐺繃著小臉蛋子大聲道:“三奶奶沒許我告訴人。”
賈琮拍手:“做得對!”乃站起來道,“哪能讓女士走這麼遠的路,咱們過去吧。”
二人遂趕往後頭賈琮陳瑞錦的院子。兩位女士這會子正在東廂房坐著,賈琮瞧見了便樂。裘氏穿得極齊整,華麗的衣料子他也懶得分辨,滿頭珠翠顯見挺重的,女人出門見客大略如此。陳瑞錦今兒起得晚,又是在自家,穿著家常衣裳,連耳墜子都沒戴,只插了兩根碧玉簪子別著頭髮。裘氏眉頭緊鎖端端正正坐著,手裡捏著一塊帕子;陳瑞錦渾身慵懶靠在引枕上,手裡抱著一隻玩偶皮卡丘。二美相映成趣。
鈴鐺上來給賈琮司徒岑篩茶,陳瑞錦道:“你留下,旁人都出去。”屋中尚有兩個裘氏帶來的人,聞言看了看裘氏。裘氏點頭,她二人便退了出去。陳瑞錦隨手將皮卡丘塞到裘氏懷裡,裘氏輕嘆一聲。
方才,世子妃打發了她乳母急忙忙趕去找裘氏,說了世子之七郡主忽成男嬰一事。乳母垂淚道:“我們娘娘說,她知道前些日子待娘娘有幾分不敞亮。如今生死攸關了來求娘娘……娘娘縱不幫她也算不得什麼。只求娘娘開開恩、救我們娘娘一命。她實在冤枉!”
司徒岑聞聽有些蒙:“二嫂怎麼了?”
陳瑞錦簡短道:“七郡主之母偷龍轉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