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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賈琮白了他一眼:“這叫閒棋!也叫引子!與其讓你們細查出旁的蛛絲馬跡來,還不如給個明晃晃的物件引開你們的視線,萬一日後有別的用處呢?瞧,如今不就有用處了嗎?”他遂向高歷道,“表叔,只怕此事須得細查。哪位表兄親自查去,莫經旁人的手。這府里保不齊就有太上皇的人。”

    高歷忙說:“你還知道什麼?”

    賈琮道:“有件事我恐怕你們擔心,沒告訴你們。上回在群芳樓扮作粉頭那個陳氏,前幾天晚上摸到我屋裡去了,唬了我一跳!”

    高歷站了起來,失聲喊道:“什麼!”

    賈琮道:“她們如今病急亂投醫,真以為我是善財童子下世,想讓我陪著一道去天津找太上皇!我不肯去,她就拿姐姐腹中的小外甥威脅我!”

    高芒“噔”的站起起來:“你怎麼不早說!”

    賈琮道:“姐夫別急,讓我反威脅回去了。我說他們敢動我姐姐外甥一根頭髮,我就立時進京竭盡三寸不爛之舌勸說賢王自立,殺盡太上皇七子!她嚇著了,拿我沒轍,走了。我想著,近來高府防衛極嚴密,她才十六七歲,哪怕從娘胎就開始習武也不至於那麼容易找到我的屋子。只怕府里有他們的人。”  

    高歷登時冷汗滲出,立命:“英兒!你親去查!府里嚴加查問。”乃又向賈琮怨道,“這麼大的事兒怎麼不說!”

    賈琮道:“我那會子只當她當真武藝高強呢。再說,她們有忌憚就不敢當真亂來,現在司徒磐還沒自立呢,好歹小天子是太上皇的親子。”

    高歷又思忖半日,道:“不知是誰。英兒,你仔細些,不可隨意信人。”

    高英又答應一聲。

    賈琮又道:“朱先生此事雖是他的不是,念在他一片孝心,又不曾有害表叔,還望海涵些。再說,他才到這裡沒兩三個月吧。”

    朱桐眼觀鼻鼻觀心,口裡道:“與機密相干的朱某皆迴避了。”

    高歷默然。平心而論,朱桐也確實沒別的法子。只是讓他隨隨便便就海涵了,高歷也沒那麼大度。

    賈琮添了一句:“如今八成他也是被人坑了的。再說,若非他今日將話說透了,咱們又怎麼會知道這些事?又怎麼會來細查?來日還不定怎樣呢。”  

    半日,高歷方冷著臉道:“罷了。”

    朱桐只靜靜的深施一禮。

    賈琮方才隨口戳破朱桐的身份,本來便是有意引得高歷對他身旁的幕僚起些警惕。因寫小紙捲兒的那人知道得挺多的,他最疑心此人。朱桐不熟京中事物,當不是他。先有了朱桐,又有了不知道誰必是細作,高歷這會子已不敢隨意相信幕僚了。遂吩咐高芒與朱桐一道去查那貨單子。

    正文 第204章

    本以為引得嶺南白家派了細作來平安州的那張貨單子極難查,不想只兩日便查出來了。那貨單子是高家下頭一處要緊鋪子中一位姓溫的帳房寫的。高芒朱桐二人親往鋪子裡拿人,那溫帳房毫不知情,拿了個正著。二人遂一道審問,這位果然是太上皇安置在平安州的探子,已經十幾年了。

    只是此人並非朱桐殺父仇人,朱父死的時候他還在平安州,有許多人可以為證。拿著當年那詩箋子給他瞧,他道:“這是早年讀書的時所作。因科考污卷貼出,再也不曾做過詩。”朱桐極為失落,撤身出去。

    高芒接著審了半日,原來此人只是個小嘍嘍,平日只負責將別人給他的消息發出去。劉登喜失蹤後他們已經被司徒磐的人接手了,領頭的便是馮紫英。  

    賈琮得信的時候愣了半日,嘆道:“地球當真只是一個村。”

    顯見平安州仍有老聖人的死忠不曾被挖出來,高曆命三個兒子徹查,不想查出了一大串的細作,有司徒磐的、有王爺們的,偏查不出太上皇的人來。

    賈琮想了想,道:“有一種人叫做雙面間諜,就是不止幫一家做事的。還有情報販子,得了信兒不止賣給一家。他們被查的時候,挑與高家無害的主兒招供也是有的。”

    高英聽了又去查了一圈,果然拎出了幾個雙面間諜。只是太上皇的人依然沒找到。

    朱桐這會子已經冷靜多了,道:“那個姓溫的當年是拿來做什麼的?總不會平白的丟一張他的詩箋子在那兒。”

    賈琮道:“大約是當誘餌用的。那時候白令恩還沒這麼現在囂張,他丟官是因為被白令儀牽連。劉登喜拿不準義忠親王的人還有誰。”他忽然一拍案子,“查查看,那時候他是不是因為什麼緣故忽然不能離開平安州!你們那個鋪子會不會忽然有了什麼大生意要忙?”

    高芒道:“我已查過了,沒有。此事倒是可以再去問問。”  

    他遂又審了溫帳房半日,回來搖頭道:“他不過是偶感風寒罷了。”

    賈琮皺了皺眉頭;“那麼巧?他媳婦兒你們查過沒有?”

    高芒一愣:“他媳婦?那是個尋常婦人。”

    賈琮瞥了他一眼:“秦三姑是婦人不是?”

    高芒立時使人去將溫帳房的媳婦拿了,審了半日什麼也沒審出來。賈琮在旁瞧了會子,笑道:“就是她了。姐夫太良善了些,不夠刁鑽。換個狠厲些的來審。”

    那媳婦子忙說:“天地良心!奴若有對不住主家之處,登時天打雷劈死在當場!”

    賈琮道:“不如你另起個誓,如有對不住高家之處,你那六歲的兒子萬箭穿心而死?”

    那媳婦喊道:“與我兒子何干?!”

    賈琮道:“你方才那個誓言沒問題,因為你主家本就不是高家。再有,你們這一行本來乾的就是把腦袋別在褲腰帶上的活,拿自己來起誓算什麼?”  

    高芒也道:“不如你照著賈三爺的話起個誓。”

    那媳婦張了半日的嘴,卻說不出來話。

    賈琮道:“溫帳房曾是個書生,因污卷貼出才死了上進之心來當探子的。故此他的舊詩必不是隨便誰都可以拿到。你是他媳婦,拿起來容易。我若沒猜錯,那會子你男人但凡沒生病,大約要向鋪子請個假、不定到什麼地方去轉悠一圈兒。如義忠親王的人得了什麼人故意給的什麼消息前來調查,聽說他恰在那個時候請假不見了,又見了他的字跡,便能認定他是兇手。義忠親王最後一絲骨血被殺了,人家豈能不報仇?你丈夫便是個誘餌,是太上皇引誘義忠親王殘部出來的誘餌。你是個女人,當年你與你丈夫新婚不到兩年,上頭的命令你不能違抗,又心疼男人、不捨得拿他冒險,便設法把他弄病了。他哪兒去去不了,此計不了了之。”

    那媳婦茫然道:“這位爺們說什麼呢。”

    賈琮接著說:“現在九年過去了,你們上頭想再次拿你丈夫當誘餌,引得白家與高家起誤會。你們的兒子已經六歲了。這個時候你最愛的已經不是你丈夫,而是兒子。上頭定的事兒,你雖難過,也有心無力、再沒勁頭反抗了,可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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