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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執弓箭的男人穩穩噹噹的側坐在馬匹上,一雙漆黑的眼微微眯起,跟射大雕一樣沒什麼感情的望著陸茗。
確確的說,其實是望著陸茗身後的女人。
女人身體僵硬了一下,指尖比刀鋒還要涼上半分。
陸茗以為他們會寒暄幾句再動手,但其實沒有。
男人冷漠著臉鬆開了手指,於是箭被彈出,直接射了過來。
說實話,陸茗這個人非常的孬,宅在家裡寫了幾年小說沒見過什麼大世面,不僅怕死還怕疼,在現代社會主義世界裡稍微擦破點皮都能把她疼得嗷嗷叫,穿過來後這一本質特徵並沒有什麼改變,一如既往的孬。
她於是嚇得雙腿一軟,跪倒在地。
那支箭就這樣迅速的劃破空氣,擦過陸茗的頭頂,射穿了女人的喉嚨,速度快得陸茗還沒得及喊出聲音就被糊了一臉血。
於是陸茗就不喊了。
女人死透後,為首的男人率領他身後的士兵馳著駿馬跨過地上的屍體頭也不回的遠去,漸漸地融進了暮色里。
陸茗望著他們消失的方向,抹了把臉上的血跡,屁滾尿流的衝進了茅房。
在古代上一趟廁所是真的挺不容易。
第4章 跑腿大業與蒙面小賊
日上三竿。
陸茗睡醒了。
她醒來做的第一件事就是翻箱倒櫃再翻箱倒櫃,翻了約摸半個時辰,連地板都掀了,最後才發現屋裡最值錢的竟是那本《龍/陽三十九式》。
據說被陸茗穿身的這個小無賴是個日光族,有錢當場就花完了,俸祿什麼的永遠放不過第二天,怎麼可能給她留下半文錢?再說了,他們的棠王陛下出征塵國,那麼大的一批軍響光指望國庫是行不通的,於是聰明的陛下便把主意打到自家的官員身上,不僅搜颳了他們的錢財,連帶著還拖欠了他們的俸祿三月有餘。
可見老闆拖欠工資這種事自古就有,倒霉就倒霉在現代人被拖欠工資還能大罵一句“老子不幹了”而古代人只能陪著笑臉贊一聲“聖上英明”。
陸茗蹲在地板上,望著家徒四壁,產生了穿越後的第一個願望。
她熱切的期盼著她們的皇帝陛下能趕緊勝利歸來,順便把拖欠的工資給發了。
當然了,在這期間她還是要想辦法賺點小錢,至於什麼辦法,先吃完飯再說。
夜裡的屍體已經被收拾乾淨,地上連一滴血跡都未曾留下,小草冒出嫩芽,花包依舊吐著蕾。
皇家的正經員工辦起事來速度就是快。
陸茗推開房門,深吸了幾口新鮮空氣,悠哉悠哉的順著飄來的飯香踱去後廚,廢了半天口舌跟廚娘討了個雞腿。
有了吃的精神就很振奮,人一振奮好事就來了。
隔壁房的小靈閣士慌慌張張的跑過來,在陸茗身前急剎步,邊擦汗邊說:“陸小茗,張太傅想和你做一筆大買賣,正急著找你呢,你趕快過去吧!”
陸茗最喜歡大買賣了,她用白布把雞腿包住藏好,二話沒說就和小靈閣士去了話林院的辦事廳。
張太傅端坐在一張棕色的梨木桌後,身子被高疊的話本遮去了大半,只露出一個頭來。
他垂眸瞥了一眼手邊熱乎乎的冒著煙霧難以下咽的白開水,抖了抖花白的鬍子,揮退小靈閣士,又對陸茗招了招手。
陸茗立馬會意,上前幾步,典著臉,畢恭畢敬的行了一禮:“太傅,請問有何吩咐?”
老人家倔強的抿著嘴,並不說話,抬了抬袖子,拉開抽屜從裡邊掏出十兩銀子不舍的擱在桌上,思量片刻,又拿出了十文錢。
陸茗看得兩眼直冒銀光。
說真的,在皇帝拖欠俸祿的這幾個月里,大家都十分的窮,特別是她,像張太傅這樣擁有私房錢的人簡直就是大佬。
陸茗不得不向大佬低頭。
於是她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太傅,您有什麼事儘管吩咐,小的一定給您辦妥帖了。”
張太傅捋了捋鬍子,說:“本來這事是輪不到你的,但無鳴那小子一大清早不知道跑去哪裡鬼混了,桌上的十兩銀子你拿好,幫我到街上買幾斤上等的茶葉,至於……”
陸茗沒等他至於完,就熟門熟路的將桌上的十兩銀子和十文錢一併放進了自己的褲腰帶。
當真是好大的一筆買賣,小靈沒有騙她,只要幫老頭子跑跑腿就可以有十文錢拿,還沒有生命危險,陸茗覺得很高興也很知足。
她於是滿懷欣喜的出了門。
陸茗被宮門的守衛給攔下了,原因很簡單,她沒有可以出宮的令牌,而她身上那套灰不溜秋的閣士官服還不足以恐嚇對方。
那守門的侍衛大胳膊大腿,一看就不是什麼容易說話的人,他將一把雕刻繁華的大刀橫架在陸茗身前,黑著臉,粗聲粗氣道:“陛下吩咐過,無令牌者不得隨意出入宮門。”
賄賂這種事不管放在哪個朝代都很普遍。
陸茗在他說話的這段時間已經從袖子裡掏出了五文錢,握在手心裡掂了掂,又肉疼的放了回去。
名家常教育我們大丈夫做事要不拘小節,能屈能伸,真是的,她不走門了還不行嗎?
陸茗少有的沒和對方討價還價,很有骨氣的轉身走了。
宮城的圍牆有三米多高,像陸茗這樣連三腳貓功夫都沒有的人不藉助點作案工具是爬不過去的。